孙老师接着道:“平时走在路上,见到老师他也不打招呼。上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干嘛。”
  辛易晴不忿地想,就你们那个制度,学生在路上竟然还是能有机会“走”的吗?
  做什么春秋大美梦?!
  而且,她觉得31班的学生,一个个都还挺精神的,哪有人像是没睡醒。
  要是他们那都算是“没睡醒”,那她自己有些时候的情况,八成就得归属到“睡死睡昏”那一类了……
  “还有今天,你看看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哪有学生这么和老师说话的?这合适吗?反正我是没带过这样的学生。”
  辛易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说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学生。
  说句不好听的,也是她不敢往那方面深想的,辛易晴都怕他不想活了。
  她感觉悲哀起来,什么话都不想再说。
  孙老师仍旧在平淡地同她诉说曾星野的诸多“罪状”,辛易晴却陷入自己不敢深想的那件事中,被恐惧笼罩,被阴影覆盖,渐渐焦虑不安起来。
  这时,孙老师终于列举完了曾星野全部“罪状”,不着痕迹却又很顺理成章地和辛易晴说:“今天的事情,我真是意外极了。而且我的教育对他好像也没有起任何作用,我真是不知道还要怎么办才好了。”
  辛易晴因为担忧正烦躁着,一忍再忍才强迫自己配合着他“嗯”了一声。
  孙老师不动声色地说:“你们主任如果问起来,你就这么告诉他就可以了。”
  辛易晴:“……”
  呵呵。
  马脚终于露出来了。
  所以你也不是不在意,可能心里还挺着急,但又不得不一点点地和我说那么多关于曾星野的事情。
  因为你想让我把这些告诉刘范林,这样就可以先入为主,更加让人确定问题主要出在曾星野身上,而不是你身上。
  然后你就欢天喜地地变成没事儿人了。
  辛易晴心里的快乐小人转瞬间变成暴躁小人,一个个扎起马步摩拳擦掌,满脸煞气蠢蠢欲动,像是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打破次元壁杀气腾腾地冲出来。
  辛易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本来应该按照他说的这些话告诉刘范林就好。
  哪怕这些话她不知道真假,但只要她在和刘范林说之前,提前加上“这些话都是我从孙老师那里听说的”,她就不算说谎。
  至于刘范林会如何判断,那就是刘范林的事情了。
  这是对她来说,最简单最直接最方便也是最不会惹麻烦的一种选择。
  她想象中的“需要做伪证”这件事也没有发生。
  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情况了。
  但辛易晴情绪上的排斥与拒绝让她无法这么做。
  她现在的心情,和穿越过来那天,站在领导面前的心情很像。
  只是这里没有桌子,又或者她没有在孙老师面前停留足够久的时间,也或许是因为现在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需要考虑的因素更多……
  总之她这次没有那么莽撞,甚至还保留了许多理智,知道自己不能随心所欲。
  但辛易晴也实在不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不能随意所欲发泄郁气,让她又多出许多郁闷憋屈。
  她甚至疯狂地大胆起来,想让孙老师惹上麻烦。
  不是因为曾星野,也不是因为别的谁。
  单纯只是辛易晴看不惯他的自功自大,还有她忘不了的那五截粉笔头。
  也或许还有其它辛易晴短时间内没有注意到的一些原因。
  总之,辛易晴在这一刻,不是很想当简单又快乐的辛易晴了。
  她想当辛·钮祜禄·瓜尔佳氏·宜修·易晴。
  又想到祺贵人太过脆皮,做事情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辛易晴决定还是把“瓜尔佳氏”这个头衔摘掉,只当“辛·钮祜禄·宜修·易晴”就好。
  反正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更能把皇帝气死。
  再说了,孙老师算个毛线的皇帝!
  他连皇帝身边的太监都不算!
  她就不信了,有了这两个人的加持,她还能啥也干不了?
  第61章 意外爆雷
  辛易晴思定过后, 决定将“性格内向”进行到底,装傻着问:“怎么告诉他?”
  孙老师明显一愣,须臾后才反应过来, 嘴角僵硬地抿起来, 半垂着眼睛去看辛易晴,眸光中满是不信任。
  辛易晴装作没看到,求知若渴地继续道:“对不起老师,我脑子太笨了,没有听懂您说什么。”
  孙老师立刻微笑一下, 随和地把刚才那一段话重新轻言细语说了一遍。
  辛易晴露出苦恼的神色, 对于他的话仍旧“一知半解”, 她惭愧地说:“对不起老师, 要不然您还是亲自和我们主任说吧,或者带他去看监控呢。”
  孙老师表情严肃起来,微愠道:“你到底是真的脑子缺根筋有毛病, 还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辛易晴震惊道:“老师您怎么辱骂学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