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不出啊!
南嘉鱼抽了抽嘴角对面前陈煜说道:“没事, 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安全了, 不会打起来的。”
陈煜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见他相信了没再追问,南嘉鱼也松了口气,修界第一大宗和第二大宗的面子保住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陈真人。”南嘉鱼看着他说道,“既然是比试琴道,那自然该有个见证判决者,人皆有私心,为求公正我请来了一位特殊的见证判决者。”
“砚砚。”她叫道。
一直抱着白羽音雀站在一旁的苏砚走了前去,将那只白羽音雀放了下来。
“请它来判决你我二人琴道,你意下如何?”南嘉鱼看着面前陈煜说道。
“这是……”陈煜看着这只白羽音雀面露惊讶,然后抬头问面前南嘉鱼,“这可是传说中的白羽音雀?”
“正是。”南嘉鱼说道。
“没想到我能有幸一睹传说中的白羽音雀。”陈煜感慨说道,“白羽音雀精通音律,它会为优美动人的音律起舞开屏,你的提议我接受了。”
南嘉鱼闻言勾起唇角,“那便如此说定了。”
“你先请还是我先来?”她看着面前陈煜说道。
陈煜秉着先让她一把的想法,说道:“道友先请。”
“那我便先来了。”南嘉鱼也未推拒,取出了琴随意席地而坐,双腿盘膝,琴搁于身前。
她的双手轻抚琴弦,眼眸垂下。
静默片刻,然后手指拨动琴弦,“铮——”
第一声琴声起,陈煜便静了下来。
“铮铮——”
“铮铮铮——”
“铮铮铮铮——”
琴声连绵不绝,清澈空灵,静谧悠长。
仿佛自亘古而来。
那遥远的,遥远的……
虚无混沌。
永暗之夜,一道光乍亮而起,冲破黑暗。
第一道光,带来了光明。
第一滴水,带来了生命。
第一声啼鸣,昭示着诞生。
第一朵花开,第一朵花谢。
……
……
世界的诞生,生命降临。
这是一首赞歌。
在场的人,沉浸在生命的赞曲之中,为之沉醉,为止感动……
那只雪白的白羽音雀,刷的一下展开了美丽的闪闪发亮的华羽,翩然起舞。
琴音悠长清扬,空灵清澈。
世间万物,诸善诸美化为一缕缕琴音,悠悠传出。
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琴音起,升至最高点。
猝不及防,急转而下。
急促,激荡,尖锐——
在场的众人眼睛瞳孔猛地睁大,他们恍惚看见了……
苍穹撕裂,太阳陨落,大地下沉,洪水与火焰吞噬了一切。再无光,再无一丝声响,世界破碎。
琴音低沉,如泣如诉,声声泣血。
哀之,痛之,怨之,恨之。
羽翼华美翩然起舞的白羽音雀眸中滚落泪珠,神情哀戚,它的舞蹈似濒死之舞,悲壮凄美。
在场众人不由心神大恸,满脸哀戚,如临其境感同身受。
更有甚者红了眼眶。
而南嘉鱼自始自终面色平静谈完这曲。
裴献剑尊与松照道尊站在远处,沉默听完这曲。
二人目光注视着前方弹琴的南嘉鱼。
脸上神色难辨。
莲泉老祖靠在远处松树下,仰头望着头顶苍穹。
白皙秀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情绪。
耳畔琴音,回响不断。
……
……
一曲琴了。
琴音不在,犹如那破碎的世界。
一切不复存在。
南嘉鱼停下手,她眉目低垂,面容平静。
在场众人皆沉浸在哀思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许久之后。
“陈真人,该你了。”南嘉鱼开口,对着他弯了弯唇角说道。
陈煜抬眸看着她,眼神复杂,“你……”
“唉!”
他叹了口气,说道:“不必比了,是我输了。”
“不比了,不必了。”
在南嘉鱼弹出这般琴曲之后,陈煜就知晓他赢不了,“你的琴音,世上罕见,数一数二。”
“远非我能比。”陈煜干脆认输。
南嘉鱼看着他,弯唇问道:“真的不比?”
“不比。”陈煜很是坚决,他看着南嘉鱼犹豫了下,问道:“留白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哦。”南嘉鱼不动声色看着他,问道:“何出此言?”
“你不必瞒我。”陈煜自嘲一笑,“留白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绝不会无辜失约,这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无法履约前来。”
南嘉鱼:上回留白也是这么说的。
在南嘉鱼等人怀疑背后之人会不会是陈煜策划了这一切陷害留白让他身陷牢狱无法赴约从而被判定失败时,留白坚决否定了这个猜测,说他了解陈煜,陈煜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们倒是了解彼此。”南嘉鱼说道。
陈煜看了她一眼,问道:“所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问了。”南嘉鱼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听完她的讲述之后,陈煜当即道:“此事与我无关,我即便是要从留白手中取回师父留下的琴道传承,也会堂堂正正击败他,而非耍这些阴谋诡谲手段!”
南嘉鱼莞尔,“留白师侄也这么说的。”
“既然不是你做的,或许是你们二人的熟人做的,你可有得罪什么人?”南嘉鱼看着他问道。
陈煜闻言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他一脸惭愧道:“行走在外,难免多生事端,与人结怨。”
“说人话。”南嘉鱼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道。
“仇人太多,我一时间也不知该怀疑谁。”陈煜老实道。
南嘉鱼:……
很好,这很修士。
“难为他了。”陈煜叹气说道,“这种时候也要为我费心考虑。”
南嘉鱼听后顿时奇了,“你们不是已经恩断义绝了吗?你不是很恨他抢了你师父的琴道传承吗?”
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陈煜坦然相告,“当初在我得知师父在陨落前将本门琴道传承传给留白,而留白拒绝时,我确实很愤怒。我觉得留白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情谊,我们不是朋友。”
“我的朋友不会如此对我。”陈煜说道,“所以激愤之下,我与他恩断义绝割袍断义,且定下了这十年琴道斗法之约。”
“与留白绝交之后,在这十年内,我反复思索了无数遍。留白并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会背叛朋友的人,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他看着南嘉鱼说道,“况且,他一个剑修要琴道的传承作甚么?”
听到这里南嘉鱼不由笑了,“你说这么多,都不如最后这句话。”
“对啊,他一个剑修要琴道传承作甚么?”南嘉鱼笑着道。
陈煜脸上更加羞愧了,“只怪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或许在我心里留白是知己,是同道中人,所以视他与琴修无异。”
“越是重要的朋友越是无法容忍欺骗和背叛,所以才会情绪用事,产生误会吧!”南嘉鱼倒是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