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究竟是热的,还是被这样亲昵的姿态羞红了脸。
从前一贯有些强势的燕珝这会儿却没了之前的姿态,仰着头,任云烟胡乱地亲吻着。她带着酒意的唇舌在他的唇瓣肆|虐,带来了丝丝缕缕的甜,和铺天盖地的缱绻。
仍旧是云烟先败下阵来。
且不说这样的姿|势让她有些难受,她内敛惯了,这样主动了一会儿未曾见到男人的回应,头脑中涌起的热血渐渐冷了下来,她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看向他。
燕珝的眸中满是她的身影,可云烟不知自己是否是太过迟钝,这样晕头的情况下,她根本分不清男人眼中究竟有无情意,是惯常的柔情眼瞳,还是因她的动作而变得柔软的眼眸,云烟稍稍抽身,唇边还带着红,“你……”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声音中还带着酒的腻味,嗓音轻又甜,听着像是撒娇。
从她的视角,很轻易地就能看见男人落在她唇瓣之上的眼神,红唇微张,迟来的羞赧淹没了她。
“你,你在瞧什么……”
男人抬起手,按住了她作乱的唇畔。
“胆子大了很多,”燕珝掀起眼帘,“是不是应该夸夸你?”
云烟听着这话,怎么想怎么奇怪,她垂眸,视线不经意落在燕珝赤着的上身上,如同被火灼伤,赶忙移开。
“……还好吧。”
“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燕珝没让她真的挪开视线,这会儿换成了他的指尖抚在柔嫩的脸颊之侧,迫使着她看向他。
“你说让朕,忘了谁?”
尾音上扬,半点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将一切问题都抛还给了云烟,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如何应对。
云烟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了,要现在的她再说出方才的话,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方才还能借着酒意,这会儿二人靠得这样近,几乎能看清脸上的细小绒毛,她要如何才能说出方才胡闹说出来的话?
心中百转千回,嘴上却闭得紧。
明昭皇后是燕珝心中最爱的人,她这样的后来者,还是踩在明昭皇后的尸骨之上才有今日的后来者,怎能就那样张狂地让燕珝忘了她。
隐隐的后悔从脑后泛起,云烟想要退缩了,她稍一起身,便被燕珝拦住了退路。
腰肢被燕珝钳住,不过转瞬,她便被拉进了汤泉池中。炸开的水声与几近窒息的水淹没了她,云烟慌乱地想要浮上水面,却根本抓不住,她只能紧紧攀附着眼前的男人,双手抓着男人有力的臂膀,被他托着后腰,稳稳地从水里露出个脑袋。
云烟差点被水呛到,但燕珝护她极好,只是稍被水迷蒙了双眼。燕珝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腾出空来将她紧闭的双眼擦了擦,拭去了水渍。云烟努力睁开双眼,在氤氲的水雾之中,看清了燕珝的样子。
她的手还紧紧抓在他的臂膀,云烟睁开眼的瞬间手一松,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可下一秒,整个人不可自抑地朝后仰去,差一点又落入水中,燕珝无奈将她拉了回来,让她的手环绕着他的腰身,脸颊几乎紧贴着他的前胸。
“陛下……”
云烟声音很低,带着慌乱。
她是北凉人,没见过什么水。到了大秦也没游过水自然不会,如今这般情境在沉浮的水中,满身被温热的汤泉包裹着,却只能紧紧抱着眼前的人,只怕稍一松开,自己就会沉下水中。
方才那一瞬间的窒息感让她害怕了,指尖下意识地收缩,怀抱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这样靠近,又在她极没安全感的水中,云烟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慌乱不知其所以然。
“云贵妃抱得这样紧……”燕珝声音很低,但正好能传入她的耳中,带着些调笑的意味:“是喜欢朕?”
云烟垂着脑袋,头发湿了大半,身上已然全湿了,衣衫紧贴在肌肤之上,透出因为羞恼带着粉意的玉肌,听到男人胸腔发出的震颤,胡乱点了头。
“这可是你亲自点了头。”
燕珝将她向上托了托,让她的上身都从水中露了出来,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云烟如同蝴蝶振翅的眼睫抬高,对上男人带着些笑意的视线。
“笑、笑什么?”
她恨不得给眼睛闭上,也不要看着二人这样地相拥在汤泉池中,水波轻晃,比她的心还要荡漾。
“那朕也点头,”燕珝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朕也答应了。”
“答应什……”
云烟下意识想问,忽地又想起自己方才究竟说了什么。
她那样头脑一热说出来,根本不作数的话,他答应了。
“陛下也喝酒了么,”她看向酒壶,“还是妾喝醉了。”
“不是喝醉,也不是做梦。”
燕珝将她方从水中出来,面颊上沾着的发丝挑开,吻上了她的唇。
与她那样青涩的吻法不同,燕珝由轻到重,大手从她的后腰,往上,又往下,托住她的背脊与腿,让她不至于因为软了身子而滑下去。
云烟感受到那手在身上的游移,温暖的水中,她好像孤身落水的旅人,在水面之上,只能紧紧抓住那唯一的一根浮木,随着浮木在水中的浮沉而起伏,只能跟上对方的节奏。
一声轻|吟溢|出,云烟的后脑被温热的大掌按住,穿插在浓密的发间,让她同男人之间仅剩的分毫距离也彻底消失。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唇齿间的每一个缝隙都被强势占有,几乎要掠夺了她的所有。
在微烫的汤泉之中,两人的体温都极速上升,云烟说不清是自己更热,还是身前的男人更热,她只能感受到彼此的热意,还有那都快要溢出来的甜。
在她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燕珝松开了唇。
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眸如今满是情|欲,带着些占有的意味。额角滚落的水珠滑落在喉间,又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而再度下滑,落在肩膀,胸腔……
云烟快要被他迷倒了,对意志力不强的她来说,燕珝这般的诱|惑仿佛就是在引诱她,挑逗她。
薄唇带着些不可言说的红,云烟急促喘着气,垂眸,将吻落在他的眼眸之上。
他喜欢她的眼睛,她也一样地沉醉在他的眼瞳中,她的主动无疑让二人之间最后一层不可见的屏障消散无踪,燕珝环拥着她,随着她在水中浮沉的动作,一吻落在了细长的脖颈。
吐息喷洒在颈侧,微微有些发痒。而刚从热水中出来的身子接触到稍凉的空气,忍不住便打了个颤。
燕珝稍稍松了手,让她沉入水中。
云烟抬手,搂住他,让他能够更轻易地看到她带着情|意的眼神。衣衫早就湿透了,不知何时,圆润白皙的肩头从衣衫之下露了出来,还未等她皱眉那讨人厌的冷风吹来之时,肩上一点轻痛,燕珝埋首,牙轻轻咬上了那莹|润的雪肌。
“可以吗?”
她听见燕珝喑哑的声音在耳边轻颤,云烟几乎来不及思索,将头埋在了燕珝的耳侧,点了点头。
水中的雾气迷蒙了视线,因水沾在身上的衣衫被点点剥落,云烟抬起手来,抚上他的伤口。
从肩膀,到胸口。
“你的伤可以吗?”
不知何时,她的声音也有些哑了,像是带着倦意,可她明白自己并非困倦,而是干涩燥热,哪怕在这样温润的水中,也没能减轻她的反应。
只有抱着他,触摸着他,才能减轻自己的丝丝燥意。
燕珝轻挑眉梢,没有回答,只是身体力行地让她感受到他到底可不可以。
她已经快要化成了水,后腰传来阵阵酥麻,云烟几乎难以用言语形容那样的感受,她垂着脑袋咬上了燕珝的肩头,想要制止他作乱的指尖。
“之前不是很喜欢这样么?”燕珝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将指尖抽了出来,又再一次进入,感受着她的轻颤。
“不喜欢!”云烟被他说得有点恼,什么叫她喜欢,明明是他……
而且在水中,哪能跟从前相比,丝丝缕缕的水无孔不入,几乎要填满她的整个身躯,让她由内而外地软了下来,几乎瘫倒在燕珝的胸前。
正好满足了男人的掌控欲,一手按住后腰,另一只手抬起,让她抬首直视着他。
唇又一次被吻住的时候,云烟感受到了那样的炙热,她慌乱别开脸,环住他的脖颈,低声请求:“别在,别在这里……”
燕珝稍顿,轻笑着吻她一下,“害羞了?”
云烟低哼一声,算是回应了他。
“听你的。”
燕珝向来是顺从她的,也不欲在此事上做纠缠。她脸皮薄,害羞得紧,在水中这样的事接受不了就听她的。他的伤好了大半,几乎与从前无异,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又怕她冷,在她身上披上了干净的外衫,包裹着她,半点不让寒风侵袭。
燕珝抱着她,放倒在了榻上。
同那日醉酒后一样的流程,如今却变了滋味,从前的苦与涩都变成了二人之间不可分割的蜜糖,将他们连接在一处。
燕珝放下了床幔,视野骤然暗了下来。
云烟紧闭着的双眼终于敢睁开来看他,肩膀处感受到点点湿润,又自肩头缓缓下移,指尖按揉着她不知何时肩头落下的疤痕,无比眷恋又珍重地虔诚亲吻。
他虔诚地亲吻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失而复得,无比珍贵的宝物。可他并不把她当成宝物,而是自己的万千心血,征求着她的同意,等到她的许可与无声回应才进行着下一步。
秋意微凉,云烟却觉得燥热,她已然化成了秋雨,按着燕珝的墨发,低声轻呼。
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燕珝总是先伺候她。眼角泛起了湿意,云烟鼻头微酸,刚想拭泪,便被他在黑暗中仍旧明亮的眼神瞧见,温热的指腹擦过了眼尾,碾磨在她的耳垂之上。
呼吸交缠着,秋雨又猛烈了些,稍有了一阵急促,似乎是知晓她难受,燕珝吻住她的额头,又一点点吻到她的耳垂,让她放松了呼吸,平稳了心跳,接着再一次次在温软的秋雨里驰|骋。
云烟几乎说不出话来,有些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了男人的臂膀,又在背脊之上留下了道道痕迹。几乎是同一时刻,她的闷哼与男人的轻|喘在秋月之下释放,燕珝又一次吻住了她的唇。
眼尾泛着红,她知晓燕珝不一定看得见,但她能看见燕珝额角微微崩起的青筋。喉结带着湿意稍有滚动,云烟抬首,吻了上去。
稍有停歇的雨滴又一次击打在绽放的木芙蓉上,花瓣变得粉红,月色之下,汤泉池边盛开着一簇簇的芙蓉花如同美人娇靥,从含羞待放到完全地盛开,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堪堪罢休。
到了晨间,那深红的色泽变淡,芙蓉又渐渐变回了白色,仍有透着粉意的色泽开放在绿意之间。
云烟背对着燕珝,他从背后环抱着她,在熟睡的云烟肩头落下郑重一吻。
好像他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时刻,她毫无防备,坦诚地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与他。
这一刻,他等了三年有余。
云烟似是累极了,原先还顾及着燕珝是伤者,或许闹上一两回便好,谁知燕珝食髓知味,半点都不满足,她几乎要晕死过去之时男人仍一遍遍亲吻着她,让她只能闭眼,默许他一次次作乱。
天色渐明,燕珝吻上她的眉间。
声音淡淡,语气却分外缱绻。
他说:“我好爱你。”
云烟翻了翻身,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到,将整个身子缩进了他的怀中。
双手环抱着他,是比无数话语还能证明眷恋的动作。燕珝勾了勾唇角,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
芙蓉花开得甚好,燕珝想,到时候在宫中也栽种上,看看究竟是花儿娇艳,还是她的容颜更甚。
第94章 生辰
秋日晨间微凉,还带着夏末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