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盛国安的角度,往好的想,皇帝说不定已经平息怒火了,被江容这么一提起, 肯定又要坏事。盛国安怎能不迁怒于她?
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
……
江容说完话就安静下来, 十分乖巧地靠在皇帝怀里。
皇帝不说话,没人敢先开口。
御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江容靠在李晨瀚怀里, 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偷偷看向盛国安。
刚才他进门那会儿, 江容飞快地打量过他一眼,这个丞相虽然是个反派角色, 脸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当得上“中年美大叔”这五个字。
也难怪能生出盛清河那么漂亮的女儿。
之前在紫宸殿上, 她目不斜视,虽然在龙椅上坐了会儿, 却是半个人都没看清。
方才一见盛国安,她心底还有些惋惜来着。这么好看的美大叔竟然是个反派, 她作为皇帝党, 自然是要和皇帝一起对付这个佞臣的。
他要是个好人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面临你死我活的结局。
美大叔匍匐跪在地上的姿势也很好看, 背一片平直,恭敬又标准。
他旁边的赵信也是如此。
他们跪在地上拜见皇帝,没有皇帝的允许,他们就只能一直跪着,直到皇帝叫他们起来。
皇帝却似忘了他们还在跪着的这件事。他眼睛看着盛国安,心思却不在他身上,手先是在江容的腰间来回摩挲,过了一会儿,开始有了别的动作。
修长的手指在江容的腰间流连,偶尔戳一戳,或是轻轻地捏一把,感受那弹弹软软的触感,在江容条件反应地往后撤时追上去,玩得很开心。
“陛下。”江容压低了声音叫了他一句。
皇帝收回目光,挑眉看她。
江容憋气,把腰往远离男人魔爪的一边扭,小声说道:“臣妾怕痒。”
皇帝往她的腰间看了眼,就在江容以为他要放过自己时,他却伸出手指,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挠了挠。
刚才轻轻的捏捏戳戳,酥麻感大于痒意,江容勉强还能忍,只是呼吸有点不顺畅。现在被他有意一挠,江容整个人差点弹了起来。
小时候被好几个女同学压着挠痒痒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轻咬着下唇,双手并用去推皇帝,精准地捉住了他的手臂,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
娇娇揉揉地又喊了一声:
“陛下。”
李晨瀚心软的一塌糊涂,不动声色地停下手上动作。却又有另一个想法自心中升起。
想更加欺负她,叫她在他怀里哭哭啼啼地求饶……
——还不是时候。
李晨瀚在心底告诫自己,敛眸屏息,摒去心底的旖旎心思,正巧女孩在他怀里挪了挪。
在他另有想法之前,女孩这样稍稍蹭一蹭倒没什么,现在却不一样了。她轻而易举地在他身上蹭出一团火,那种旖旎的感觉反而更甚了,让他不由吸了口冷气。
他不动声色调整呼吸,清楚自己对怀中之人没有抵抗力,大手及时扣住女孩的细腰。
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别乱动。”
低沉的声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黯哑,温热的气息令人耳根子发软,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要顺着耳朵流到她的心里去。
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气氛不对,江容乖乖停下。为了分散注意力,她拿起他腰间的祥云腾龙玉佩在手中把玩。
心里却想着,要不是他刚才突然逗她,她也不会因为坐的不舒服挪屁股呀。
不一会儿,皇帝终于开口。
却不是叫地上跪着的二人起来。
“丞相前来所为何事?”
清冷的声音,与刚才面对江容时的温柔声音完全不同。
盛国安仍匍匐在地,道:“臣教子无方,前来请罪。”
皇帝声音淡然,状似无意道:“朕还当你是为盛婕妤来的。”
“臣——”盛国安顿了片刻。
他跪在地上,只留个江容一个后脑勺,江容自然看不出他现在的表情。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
美大叔因为这一瞬间的迟疑,被皇帝抓到了空子。
“丞相消息果然灵通。”皇帝的声音仍旧淡然。
是啊,皇帝早上才降了盛婕妤的身份,丞相下午就知道了。这可不就是消息灵通吗?
消息这么灵通,是不是后宫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往深里想,他是不是在后宫里安插了眼线?皇帝的一举一动他是不是也了如指掌?
若要严重追究,这可是窥探帝踪的大罪。
古代皇帝讲究多,普通人看一眼皇帝都是冒犯天颜,是大不敬。窥探帝踪就更不用说了,严重的可是要砍头的。
江容在心底分析得头头是道,见皇帝不说话,继续发挥她添油加醋的本事:
“那真是太可怕了,有歹人在后宫里,万一他们想要危害陛下怎么办?”
李晨瀚嘴角微扬,抱着江容的手稍稍用力,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动作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爱妃果真心疼朕,朕甚欢喜。”
影帝。
明明不喜欢和女人接触,还要做出这样亲昵的样子,真是为难他了。
江容在心底“啧啧”了两声,嘴上说的却是:“陛下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臣妾不心疼陛下心疼谁?”
#影帝的女人绝不认输!#
跪在地上的赵信见缝插针表忠心:“娘娘放心,卫尉寺必当将陛下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让歹人有机可乘。”
江容好奇:“赵大人不是光禄寺卿……?”
怎么突然给卫尉寺吹彩虹屁?难道是他一回来就被调到卫尉寺去任职了?
皇帝:“看来赵卿被打坏的不只是眼睛。”
江容狐疑地看了赵信一眼。
皇帝这是在说……赵信脑子坏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试探着说道:“眼睛挨揍的时候,头肯定也会受到撞击,被打坏脑子也不是不可能。赵大人这么优秀的人才竟然被打傻了,那可真是我大晋的损失。”
她特意加重了“我”这个字的音,和赵信一样见缝插针,表达了她对晋国强烈的归属感。
皇帝颔首:“盛清江罪加一等。”
盛国安大惊,抬头看向皇帝:“陛下——”
他才刚开了个口,江容就扬声呵斥道:“本宫和陛下说话,盛丞相突然出声打断,礼数何在?难怪盛婕妤也爱打断陛下的话,原来是从盛丞相这学来的。”
盛国安握紧拳头低下头,心底有无数的话想说,最后到嘴边却只剩四个字——
“陛下恕罪。”
皇帝没开口,不开口就是默许的意思。帝王都觉得他无礼,他如何敢再轻易说话为自己辩解?
想他堂堂一国丞相,竟然会憋屈到这个地步,为上位者完全不顾他的颜面,叫赵信这个毛头小儿和江德容这种破落小国里出来的公主看了笑话,如此令人寒心,又让他怎么忠心于他,为他效力?
话说回来,暴君以前只是残暴嗜杀了些,除了不涉足后宫没有子嗣,其他事做得并不差,在用人方面也似乎很有眼光。
被暴君提拔上来的人,如今已分布在朝中各处,那些人都是绝对拥护暴君的人。
有那些人有意无意的阻拦,他们这些年来的行动也越来越困难。若是再这么拖下去,让他羽翼越来越丰满,日后想再对方他,就更难了。
好在他现在有了弱点。
这越国公主听说是个痴儿,好像还有失魂之症,却在来晋国之前突然好了。这是皇室秘辛,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大家却一致认为这公主以前是在韬光养晦,可见她必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再联系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正好说到点上,让他无可辩驳。有她那些话在前,他后面再说什么都像是狡辩,相比之下,保持沉默反而是更好的应对办法。
说话都如此有技巧,可见她的心思确实不简单。
但是有一点他不明白,她既已受宠,为什么还要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
皇帝宠爱她,让他堂堂丞相受一个正二品的嫔呵斥……
且看着吧。盛国安心想。她日后也定会成为皇帝的绊脚石。
江容对盛国安是怎么想的不感兴趣,她现在更好奇的是,盛国安那个宝贝儿子要怎么处理。
她稍稍抬头,往皇帝耳边凑了凑,小声问道:“陛下,殴打朝廷命官,要怎么处罚?”
“赵信是朕亲封的光禄寺卿,盛清江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是藐视朕的权威,谋逆犯上。重则斩首,家中男丁流放两千里,女眷充作官奴,十代之内都不许脱奴籍。”皇帝没有压低声音,就好像是故意说给盛国安听的。
赵信稍稍侧头,看向旁边之人。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盛国安的手,可他极力压制而引起的身体的颤抖,却无法逃过赵信的眼睛。
——也是。
他不就是看准了盛清江是盛国安最疼爱的儿子,又喜欢流连青楼,嚣张跋扈,一激就怒,才特意引盛清江出手的吗?
就不知道这盛国安,能为他最疼爱的孩子做到什么地步了。
眼看着盛国安要说话,赵信抢先一步道:“陛下,娘娘,臣的脑子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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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什么,让我参加完年会回来,还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敲键盘?是爱吗?是责任吗?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