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目光淡淡扫过三儿子贺迁,后者神色一凛,微微躲开了他的目光,羞愧在眼中一闪而过。
“孩子你放心,贺家任何人都不会再打扰你,你帮助贺家的恩情贺家一直铭记于心,如果有需要,你派个人来上门说一声,只要不违反国家大义,我贺安邦代贺家祖孙三代人应下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
贺老爷子说完,把一块小半个巴掌大仿佛铜制的打磨的十分平滑上面刻着贺字的铁片递到了秦若跟前,这是一枚炮弹的弹片,从他腿上取出来的,还有一点卡在他左脚踝的骨头里,陪了他几十年。
这半块碎片是贺家的信物,别说在座的儿子孙子,就是他那倔强自立门户的长子长孙也是认的。
“当时已经收了钱了,您老这半生戎马勋章我受不起,”秦若执意不要。
“拿着,听话!”贺老爷子严肃了神色,“我贺安邦一辈子不欠人情,今天叫你上门多方试探已经失礼了,如今再不做些什么,那有违我老头子为人处世的标准。”
贺老爷子一直举着手里的铁片,大有秦若不收他绝不让步的趋势,贺逸道:“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父亲作为贺家大家长为不肖子孙收拾烂摊子给出的承诺,与其他无关。”
“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少不得还得来打扰一趟,”秦若这才双手接过,今天她也没带那枚齐国六字刀币,只决定明天一定把这位老人的腿上顽疾治好,把那獓因请出去。
贺老爷子哪里不明白这孩子明天的来意,他张了张口,到底把劝阻的话咽了下去,这孩子固执强硬不亚于他,算了总归已经欠了,让他不成器的儿子看顾着些这孩子吧。
两方都暗下决定,然后贺逸出口留秦若吃饭,秦若拒绝了,“家里大人担忧,就不多打扰了。”
说着她起身告辞,贺老爷子看了贺逸一眼,贺逸会意,厉声道:“贺钧钺!”
“到——!请首长吩咐!”
面壁思过的贺钧钺扯着嗓子应了一声,差点吓了秦若一跳。
“把秦若同志亲自送回新南桥巷子,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
秦若本来拒绝的话就被这么堵在了口中,行吧,那就送吧。
“我也去,”贺君竹满面祈求的看着贺逸,贺逸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看向秦若,秦若道:“我无所谓,随便。”
反正也不会深交,多去一趟少去一趟没什么关系。
“贺钧钺,贺君竹,把秦若同志好好送到目的地,能做到吗?”贺逸下令道。
“能——!”贺君竹也慌忙站直,双手贴着裤缝放好,小时候她也被二伯这么训练过,都被训哭了才被爷爷解救,死去的回忆瞬间回笼,她加紧双腿站的格外的用力。
秦若被这一幕差点逗笑了,之后她和贺君竹以及贺钧钺一起往出走时嘴角还是弯着的。
等人走了,贺老爷子对贺逸嘱咐道:“今天那三个人虽然是自己人,你也一定把后续保密工作做好。”
“爸你多虑了,”贺迁淡淡的道:“你明儿派人去问,那三个人保准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是个合格的政客,该注意的细节逃不过他眼睛,尤其在女儿的对象身上差点栽了大跟头之后,他是一点也不敢再放松警惕。
贺老爷子和贺逸不约而同看了贺迁一眼,在他点了点头之后,贺老爷子叹息,孙辈鲁莽,错过了与这么一个厉害的小辈交好的机会。
他没有什么野心,但为儿孙前程还是会多谋划几分的。
“那女孩子是个胸有丘壑的,哪怕不能交好,至少不能再交恶,如今咱家确实得了大实惠,你们兄弟二人暗中照顾着些,”贺老爷子说完,又严肃的看向贺迁,“把你那政客的毛病收一收,少再对那孩子刨根问底,就算她身怀什么绝技,只要不危害国家那就是仙人转世你也只当不知道。”
贺迁苦笑道:“我没有这个想法,你儿子虽然多疑但也不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人。”
果然老爷子就喜欢继承他衣钵的,他这闲气受的,“您这也太……”面对老爷子瞪过来的目光,贺迁乖乖住口,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这头,贺钧钺和贺君竹跟着秦若上了车,来时开车的司机一路把她送到了新南桥巷子口,一个警卫员推着自行车正好从巷子里出来,秦若没跟贺家兄妹多做寒暄,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到了下个路口,她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跟踪,但她还是决定回去布下一道隐匿身份的符咒以防万一。
回到家,秦若借着洗漱的名头,上到二楼,首先,走到窗台前,对那黑色的紫檀木雕关公像一拱手道:“关公爷,我需要您助我一臂之力隐藏我住在这里的事,不管谁探查都不能查出来,我力有不逮需要您帮助。”
“可。”木雕上一道微弱的暗光一闪而过,一声应允响起。
并不是秦若非得麻烦他正在修养恢复的神魂,只是她布下的符阵不如这位一刀劈下的效果,她道:“我牵引一缕杀气做辅助,请关公爷助我。”
说着,秦若左手抚上右臂,口中故意道:“亲爱的小刀啊,需要你一口气帮……”她还没说完,右臂上兽头九环刀图腾纹所在的那里微微一凉,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杀气从那里以她小臂为媒介汹涌出来,正是不偏不倚的朝着那关公木雕像泳去。
然后,只隐约听见一声战马的嘶鸣声响起,那关公像周身亮起一道血光,他挥刀一斩,血光四散向四面八方,就在这时,秦若迅速借着血光掐诀画符,以右手手指做笔,这兴安路贺家院子为纸,呼吸之间笔走龙蛇。迅速画下了一道隐匿符,借着关公爷诛小人镇邪祟的那一刀,自此可以安枕无忧了。
“多谢。”
一阵冰冷冷的道谢飘出,那木雕又陷入了沉寂,不过周身的暗光微微强了几分。
秦若出了门,点着右手臂,轻笑,“小刀还挺会来事儿的嘛,知道那位身体不好,你还给送了补品还了他相助我的人情,棒极了。”
当然她的碎碎念高冷的某刀魂是不会回应的。
布下这个隐匿秦若气息身影的符阵只是借了关公爷的刀,需要的血气都是兽头九环刀魂提供的,不仅提供了符阵需要的,还输送了多余的,这才有关公爷帮助秦若反而他开口道谢那一幕。
有这个符阵在,任何人想打探秦若,都会受到小小的教训做警告,任他本事通天也绝不可能查得到秦若住在这里。
秦若如今能在贺老爷子等人面前保住这最后一层马甲,得亏了这个年代的人淳朴或者说贺老爷子没想把她得罪死了,也可能贺君竹有心维护,总之那调查才只查了对那件事来说最关键的地方,如今,就算他们再想细查,也是查不到了。
这件事上她过于大意了,在玄学之外还有一个东西叫权力,在人间,权力的能量比玄学要大,幸好险而又险没让贺家知道她在这里,不然,把于忆梅夫妇牵扯进去,那真的就是她的罪过了。
布下这个符阵,谁再来查她,那就是在自讨苦吃。
做完了这一切,秦若这才匆匆洗了个手下楼吃饭,今天刘嫂做的三菜一汤,红烧肉,清炒小油菜,洋芋泥,豆腐鱼汤。
于忆梅以前吃的清淡,桌上的肉都是特地给秦若做的,如今身体一天好过一天,竟也跟着秦若一起养成了无肉不欢的饮食。
吃完饭,秦若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亲手泡了助眠养生的花茶,跟于忆梅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妈妈,尝尝我的手艺。”
把茶双手递给于忆梅,秦若道:“瞧着您这两天气色越来越好,可以跟我讲讲您和我爸爸的爱情吗?”说着她又撒娇似的抱着于忆梅的手臂轻轻摇晃,眼巴巴的道:“想听。”
于忆梅呵呵一笑,手摸着她的头,欣然同意,她也想好好讲一讲她曾经那些浪漫又波澜的岁月。
秦若这么说并不是无的放矢,也并非是有窥探人隐私的爱好,只是于忆梅如今心结慢慢打开了,胸闷气郁痊愈的最后一关,把曾经的苦与难爱与恨倾吐出来,才能让新鲜的活力进入心底深处。
“小时候,我过得比较富足,和你爸那贺家贫苦人家出生不同,我家以前江南苏杭的绸缎以我家为最,刺绣手艺最好的绣娘就是我祖奶奶,到了我父亲这一辈,身逢乱世,当时救亡图存的各个势力兴起,我出生那一年正好是新文化运动开始那一年。”
于忆梅细细啜茶,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神色唏嘘。
曾经江南有“苏杭十里锦绣,姑苏于氏为魁”的说法,足见于家在绸缎锦绣一行是多么举足轻重的地位,晚晴之后战争迭起民不聊生,于忆梅的父亲虽然商人出身,但国不将国之际都是有血性的男儿,又加之江南深受戊戌六君子等人思想影响,他也曾经说维新运动背后的参与者,也曾出国留洋,是在辛亥革命前一年回来的,捐钱捐粮,积极支持那些先驱者的救国运动。
在这样的背景下,于忆梅在一九一五年出生,她是于家这一代的老二,她上面还有哥大她八岁的哥哥,虽然出生在乱世,但于家几百年的底蕴在那里,生意虽然做不成了,但吃老本也足以三四代人过得富足。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从小,一边听祖父讲诸子百家,一边听父亲讲新文化运动,一边还要跟着祖母学刺绣,祖母常常抱着她念叨:“我的梅儿呀,咱家的手艺啊祖母也没学上精髓,给我梅儿教一教,能学多少看缘分看天意吧。”
老人家那时候只期盼着乱世也别断了这一门手艺的传承,毕竟是多少代人传下来的。
于忆梅就这样长到十六岁,虽然于家之外并不安稳,但她在于家的保护下过得安稳富足,也是好好娇养着学着诗书礼乐长大的,那一年,九月十八日,所有华夏民族都不该忘记的日子,鬼子的屠刀挥向了华夏民族,战火开始波及全国,富足的江南成了鬼子觊觎的第一站,于家也不安稳了,于忆梅在父亲新文化运动和留样思想的影响下,胆子大的不像个十六岁女孩儿。
她拿绣花针和毛笔的手也是会打枪的,偷偷拿了一把父亲书房里的枪,她偷溜出门报国去了,她想的简单又明了,既然哪都不安稳,那就打出安稳来,于忆梅也硬气,一路跟着当时的有志学子北上。
就这样略带儿戏的一腔爱国情怀,没有成就她女将军救国的梦想,却成全了她的姻缘。
第三十七章
于忆梅跟着奋起反抗救亡图存的学子们一路走到中原地区的时候, 她手中的枪在鬼子的刺刀下救了一个人。
她至今还记得,那天本该是吃腊八粥的日子,天上下着小雪, 天气却雾蒙蒙的一股硝烟流亡的味道, 她出去树林里解手, 正巧看到远处一个也来方便的鬼子发现了林子里的病弱少年。
鬼子两枪托打的那少年蜷缩在地却咬紧牙关没有求饶, 于忆梅握着枪的手很稳, 她心道:“这位同胞,我要是打偏了把你打死了,那你别怨我, 我也没杀过人,反正我不开这一枪你也会死, 开了这一枪说不定你还能活!”
也不管那人明不明白她救人的想法, 于忆梅毫不犹豫开枪了, 一枪正中鬼子的背心, 一击毙命。
于忆梅一身红色夹棉骑马装, 背上还亲自绣了梅花, 就像一道光,闯入了贺远濒临昏迷的视野里。
彼时,于忆梅是姑苏魁首于家的千金小姐, 贺远是父亲去打仗了, 与母亲弟弟们走散差点丧命的穷小子。可是谁能想到,多年后穷小子成了开国元勋的长子,千金小姐却落魄成了成分不好遭人嫌弃的人。
打死了鬼子于忆梅带着贺远回了队伍, 却被队长批评她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 让他们的小分队陷入了被动,可是于忆梅辩驳当时贺远的命危在旦夕, 如何能等到自己汇报之后再救人。
正好这时候,于家找于忆梅的人一路追了过来,几人嗤笑于忆梅是只知道花钱的富家小姐,奶都没断还要家人追随,加之贺远受伤了也不能继续走,于忆梅就怀着一腔愤满被父亲亲自抓回了家,还顺带带走了贺远。
就这样,比于忆梅小一岁才十五岁的贺远在于家住了下来,相当于于忆梅的伴读小厮这样的,他有哮喘,是于家延医问药给他治疗,两人在相处中情意渐笃,贺远喜欢于家这位明艳美丽又救了他命的千金小姐,可他自知身体不好家世不好也不敢表露,只是沉稳的陪在于忆梅身边,就这样过了两年。
变故发生在于忆梅的哥哥于忆箫死在鬼子屠刀下那一天,于忆梅的祖父惊怒哀伤过度第二天也随之去了,就在这当口,于忆梅的父亲把她送上了出国的游轮,任她百般哭闹也没用,一定要把她送出去。
在战火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面临的不止是丧命,于忆梅还不懂,可是于家人在于忆箫的悲剧里已经懂了,这也是于老爷子临终前唯一惦念的,把他孙女送出去。
于家没人能在大丧前离去,只有贺远,能照顾她。于是贺远这个伴读一路伴去了海外,于忆梅失去哥哥祖父的郁郁寡欢,异国他乡对亲人的思念,对祖国命运的担忧,她像一朵枯萎的花,眼看就要落了。
贺远告诉她,他们太弱了,一个有哮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回国战斗也只能给战士们添负担,但是,他们学会了洋人的东西可以自强,可以建设祖国,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理念这一刻成了燃起于忆梅心中求生意念的火种。
到英国大半年后,于忆梅才真正开始奋起学习。
她卧室里那张刺绣的照片,是贺远跟她表明心迹那天他们决定在一起时照的,那是自从家里出事后于忆梅第一次露出笑容。
贺远洗衣做饭照顾她,递给她的水永远都是刚适合入口的,学做的菜都是杭帮菜,夜晚给她读书,清晨陪她起床慢跑,给了她所有的爱与关心。
“那时候我年轻也执拗,总是问他,对我是爱情,还是为还救命之恩所以才照顾我,他告诉我,我是他的命。”
于忆梅抿了一口红茶,这一刻笑的目光轻盈宛若少女,“只当是年少的情话,为了这句话,哪怕后来我父母带着一身心伤捐了大半财产也出了国,但我却只匆匆见了他们一面就义无反顾的跟着贺远回国了,为了我的爱情,为了我十六岁那个救国的梦想。”
回国之后,建国前夕,两人结了婚,一九四九年,七月初七,贺钧剑出生。之后,十月一日建国大典,贺远成了将军的长子,她成了父母逃往海外避难的懦夫之女,可是她哥哥死于故土的战火里,是烈士,她家积累的财产也曾用于救国,她的父母是国难过后才心伤远走的,但是无论怎样说,贺家老爷子不接受不承认她这个成分不好的儿媳妇。
于忆梅的丈夫贺远,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委屈她去让贺家接纳她,只坚定的告诉她,“我只是你的丈夫只会是你生的孩子的父亲,我虽然姓贺但你身边才是家。”
贺钧剑三岁那年,贺远站在贺家门口,没有进门,对父母磕了三个头,最后对贺老爷子道:“当年我有哮喘病,为了我妈和我弟弟们能活下来,我不做拖累自己留下了目送他们逃走,是我妻子从鬼子屠刀下救了我,是我岳父一家治我伤病供我吃穿送我念书,你是天下人的英雄我不该怪你在我需要父亲的时候你没在,可是你想决定我的人生,那你先拿走我的命!我贺远的儿子妻子,不进你贺家高门!”
贺远虽然没有享受贺家长子的待遇,但他本人作为学成归国的物理学家也足够优秀,当年年底在他要被国家派往苏联留学之际,他只有一个要求,带着妻子和儿子,而于忆梅也是化学领域高知人才,就这样哪怕脱离了贺家,或者说从没有回去过贺家,夫妻两人的能力也足以让国家重视,就这样他们带着儿子坐上飞往苏联的飞机公派留学。
“五年后,一九五七年我们回国,因为苏联要撤回帮助我们国家研究武器的人才,国家领导人召唤留洋学子归国,我和贺远带着八岁的贺钧剑回来了,第二年,他去了我国某个秘密基地去工作,我成了华夏大学的化学教授。”
如果不是当年她怀了身孕,我国某个角落秘密基地隐姓埋名的研究人员也有她一席之地,可是当时于忆梅怀孕了,只能夫妻分离。
从那一别,他们夫妻已经十七年没有见过面了,于忆梅怀着四个月的二胎,在一场学生的实验事故里,为了救人流产导致终身不孕,她本人也受了伤,腰背和腹部被化学试剂烧伤留下了疤痕,唯一幸运的是,有贺远在不知名的地方为国奉献光和热,所以她得以安稳的度过这十七年。这一条红砖小楼巷子,住的都是那些人的家眷,没有被这一场已经持续了九年的特殊运动殃及。
“贺钧剑重要的成长经历里没有父亲,但他很懂事,早早地就知道保护我,”于忆梅轻叹,“也不知道当年执意回国是对是错,虽然苦守十七年,眼看就要赶上挖野菜等薛平贵回来的王宝钏了,但是我不后悔,贺远从没有一丁点的委屈过我,我的父母当年虽然不舍得,但他们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我虽然在乱世出生,但我其实并没有受过苦楚,父母爱我,我的丈夫爱我,我的儿子也孝顺我,如今还有若若,贴心的像我亲生女儿,唯二的遗憾就是他回来我都老了,还有就是不能去教书学了一肚子学问却没有用武之地。”
“那妈妈,再来一次,你还这么选吗?”
几乎就在秦若话音刚落,于忆梅坚定的道:“我选,他从未辜负过我,多犹豫一秒都是对他一腔情意的辜负,只是于我父母而言,我又当了一回不孝女。”她面上带着苦笑却神色没有丝毫动摇。
“妈妈放心吧,善人终有善报,外祖父外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与你还有再见的一天。”
秦若倾身抱住她,能让于忆梅解开心结归国,贺远那些年在海外一定把她照顾的很好,让她感受到了深深地爱意才能义无反顾去赌这一程。
“而且,现在情况已经在好起来了,说不定两年之内,您还能重新站在讲台上教书呢。”
等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于忆梅这样留学归来的人才那就是国家高薪聘请的对象。
于忆梅与贺远的爱情,秦若不好评价,毕竟这种事只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是能让于忆梅坚定的说不悔,想来贺远应该是值得的。
知道了于忆梅的这些经历,她身上那股矛盾如今也解释的通了。
“但愿有那一天吧,只盼着和他早日团聚,也盼着那异国他乡苦学十几年的结果还能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