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看着不远处,小小的孩童,和漂亮的孔雀嬉闹,快乐的笑声,不断的传来。
她笑着道:“确实不错。不过,有一句话你说错了。胤禛在你面前,可也是热情洋溢。”
“我是他额娘啊,当然不能与他人比较。”阮酒酒有点小自得道。
“走,我盯了那盆魏紫好多天了。刚看了一眼,今儿花开的大小正好。可见就该戴在你头上。大白现在应付着胤禛,顾及不到你。等胤禛玩累了,你再去拿着玉米粒去喂它。”阮酒酒拉着宜嫔的手,往种着牡丹的花圃方向走去。
“我这里的花儿,都是用每天剩的骨头汤浇灌的。所以,花儿长的格外好。”阮酒酒虽然是用异能让花草长的更繁茂,但是,她也有学习科学的培育花草方法。
永和宫的花草长的那么好,总不能真拿风水一说,去糊弄人吧。
风水再好,好的过康熙和太皇太后住的地方?
阮酒酒行事谨慎,不会在这些细节上,让人挑出毛病。
宜嫔受教的道 :“原来如此。回去后,我也和侍弄花草的太监说一声,让他试试。你刚才说,给我留了一盆魏紫牡丹?”
“不只是你。永和宫牡丹花一开的时候,我就让人给乾清宫和慈宁宫送去了几盆。剩下的这些花,我平日里走动近的几个嫔妃,人人都有。只不过,留给你和布音珠、娜仁的,是我最用心养的。”阮酒酒在宜嫔耳边小声说道。
宜嫔脸上笑开了花:“好。快带我去看看,哪怕近在眼前,我也迫不及待。”
“那就走快点。”阮酒酒拉着宜嫔,在小花园里小跑起来。
她们身后的宫女,忙追着跟上。
“主子,您跑慢点儿。小心脚下!”
两位主子都是淘气的,凑在一起,更是热闹。时常涌出新主意,打得她们措手不及。
阮酒酒和宜嫔充耳不闻,若不是不合适,她们恨不得把脚上的花盆底鞋也给脱了,换成平底的绣鞋,跑起来更方便。
明明是要去看牡丹花,路上遇着了蝴蝶飞过,阮酒酒和宜嫔相视一眼,拿着团扇,就停下来扑蝶。
轻罗小扇扑流萤,白天没有萤火虫,扑彩翼翩翩的蝴蝶,也是一样。
胤禛坐在地上,一手勾着大白的脖子,一手摸着它的羽毛。
“大白,额娘笑起来是最好看的,对不对!”胤禛给大白顺毛道。
“啊喔。”大白赞同道。
它看中的雌性,当然是最好看的。
“大白,等夏天天热了,我给你做个斗笠遮阳,好不好?”胤禛看着大白,设计灵感不断涌出。
以前,他就喜欢给自己养的狗,做各种衣裳。
现在他年纪还小,不能养狗,养大白也是一样。
大白扭着头,斗笠是个什么东西?它们孔雀不需要遮太阳,天热了,它们可以飞在树上乘凉。
“就是用竹子做的帽子。”胤禛比划着斗笠的样子。
大白把头靠在胤禛身上,听不懂。幼崽又在说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八喜和曹嬷嬷还有一众奴才,站在边上,听着胤禛童言稚语,纷纷低着头,指甲掐着手心,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小主子太可爱了!不愧是德妃娘娘生的,又好看又聪明。
荣嫔娘娘的三阿哥,比他们主子还大一岁,可不如他们主子机灵。
“不扑了,不扑了。一个没有扑到,倒是累的我满头大汗。”宜嫔追着蝴蝶跑了一阵子,气喘吁吁扶着腰道。
阮酒酒拿过帕子,替她擦着额头、鬓角的汗珠。
“是香汗淋漓。”阮酒酒道。
“好你个玛琭,跟色胚采花大盗一般。要我说,我若是香汗淋漓,你就是冰肌玉骨。去年夏天那么怕热,刚才跑了那么久,也不见你流汗,脸上还是这般清爽。”宜嫔凑近到阮酒酒脸边,仔细看着,还吸吸鼻子。
“你身上的香味儿,我总是用香露调不出来。倒不是要味道一样,只是香露的味道太死板,不如你的自然。上天真是偏爱你,什么好的都给你了,竟没有一处不完美的。”宜嫔羡慕道。
“我听着,怎么跟你自己夸自己似的。满宫中找不出一人,能比咱们宜嫔娘娘更明艳照人的了。”阮酒酒道。
“倒也不能这般说。延禧宫的卫氏,才是真真儿的绝代佳人。可惜,胆子小了些。若不然,我愿意把她讨到我宫里去。天天看着,都能延年益寿。”宜嫔道。
第91章
提起卫双姐, 阮酒酒不该如何说她。
“不瞒你说,我也想过将她要来永和宫。她并非胆小,而是天性善良,心胸开阔, 不爱与人结怨。我与她同年小选入宫, 有些旧日情份。总看着惠嫔明里暗里为难她, 也想替她拦着些。”
“前些时日, 我找了机会同她说,永和宫尚有空余的屋子,被她拒绝了。她说,惠嫔对她有知遇之恩,又在她被资历深的老嬷嬷欺负时, 出面救了她。所以,她愿意在延禧宫为惠嫔解忧。并且,也不想我为难, 和惠嫔之间有不快。”阮酒酒道。
宜嫔道:“原是如此。她既然愿意,那我们作为外人的, 也不好越俎代庖。以她的容貌, 迟早会起来的,惠嫔压制不了她太久。”
“只盼如此了。”阮酒酒不是强求的人。
说是为了帮卫双姐,也有为了自己利益的缘故在。她的目的也不单纯,和惠嫔比起来,半斤八两。
“说是带你去摘花,给你簪在头发上。路上扑了会儿蝴蝶,差点儿忘了这事。”阮酒酒语气轻快道。
宜嫔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 我真给忘了。”
一丛丛的牡丹花和芍药花,各种颜色, 花瓣柔软又舒展的绽放着。
宜嫔一眼就看到了开的最好的那盆魏紫牡丹,深紫色的花朵,颜色浓郁高贵,金黄色的花蕊添了一抹明亮。
齐腰高的魏紫牡丹树,除了开的最好的那朵,其他的花朵或是半开放着,或是还是花骨朵。
阮酒酒转头看向宜嫔:“看起来,是很满意了。”
“满意的不得了。我都舍不得把它剪下来,用它作簪花了。”宜嫔道。
“那就不剪。送给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阮酒酒道。
宜嫔娇嗔道:“那不行。你想我簪花,我岂能让你失望。这花,就由你替我剪下来吧。”
“谨遵宜嫔娘娘吩咐。”阮酒酒甩甩手中的帕子,敷衍的做了个扶鬓礼。
宜嫔笑到站不稳,歪到在阮酒酒怀里。
阮酒酒稳稳的抱住她:“花儿还没簪呢,美人已经入怀了。”
宜嫔那双桃花眼,多情含水的看着阮酒酒:“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别逗我了,我肚子快笑疼了。”
芝兰递上竹篮,剪刀放在竹篮里。
阮酒酒小心的穿过花丛,走近那株魏紫牡丹。
捏着碧绿的花枝,她稳准的剪下这朵牡丹花王。
宜嫔期待的等着她过来,步子还往前挪了两步,好让阮酒酒少走几步。
阮酒酒拿着手执牡丹花,深紫色的硕大花朵,衬的她手指如玉,细长美丽。
宜嫔微微低下头,阮酒酒将魏紫牡丹簪在了她鬓间。
“好看。端庄贵气,一如富贵牡丹。”阮酒酒赞道。
魏紫牡丹被誉为牡丹花后,虽不是只能皇后独有,但是后妃也不是人人都能戴得。
宜嫔抿嘴一笑:“当真好看?”
“人比花更娇。”阮酒酒道。
宜嫔高兴的两颊绯红,她也想给阮酒酒剪下一枝花,簪在她发间。
只是,想想自己头上戴着魏紫,那么再挑花园里的什么花都不太合适,不如不簪。
“我上个月,在内务府打了一对珠钗,约莫过几天就能做好。等内务府交工了,我让他们直接送到永和宫来。”宜嫔道。
一盆魏紫牡丹,价值不菲,她定是要回礼的。
阮酒酒道:“好,那我就等着了。花簪好了,咱们去找胤禛吧。再不去找他,大白的羽毛怕是不保。”
“那得快些过去。大白这名字,是胤禛取的吗?”宜嫔道。
阮酒酒奇怪的看向她:“我取的。难道取的不好?”
宜嫔忙道:“好,怎么会不好呢?这个名字朗朗上口,好读又好记。和白孔雀的毛色又一样,天注定它就该叫大白。”
“行了。我知道自己取名字是个什么水平。幸亏胤禛、胤祚的名字,有皇上负责。若让我来取,头发得愁的掉一半。”阮酒酒道。
“可别提头发了。你看我今日这发髻如何?”宜嫔问道。
阮酒酒仔细看了看:“很好看啊。比起以前的,梳头宫女的手艺更精巧了。搭配的簪钗,很是漂亮。”
“你再近点儿看,我的头发。”宜嫔道。
阮酒酒明白了:“你是产后脱发了?”
“这个词用得合适。自从出月子后,我每回洗头发,一掉一大把,看着吓人。叫太医来看,太医说是刚生产完,伤了元气。开了几剂药方,还有药膳,让我先吃上一个月。如今已经吃了小半个月了,没什么用。我今日这发髻,用了不少假发填充。要不然,发饰戴上去都摇摇晃晃的戴不稳。”宜嫔发愁道。
她的话显然是夸张了,真到那份上,她可没心情出来走动。
不过,确实是掉的不少。长到及腰的头发,哪怕是掉了一根,搓成一团,乍看起来也很多。
阮酒酒想了想:“何首乌、芝麻核桃粉,这些试过了吗?”
“太医开的方子里确实有这些,看来没有敷衍我。”宜嫔道。
“太医是不想要差事了?他敷衍你作甚。调养补气的药方,只能循序渐进。开了猛药,对你身体不好。想来,也没有严重到影响样貌的程度。否则,他该给你再开些药膏抹头发了。”阮酒酒道。
宜嫔眼中异彩连连,佩服道:“是这样的。玛琭你懂的真多。”
“浅薄一点的药理,我能说说。真到问诊开药那步,我一窍不懂。我这大抵是,半桶水不到,就爱乱晃。”阮酒酒开自己的玩笑道。
“你又浑说了。”宜嫔嗔道:“总之,这头发掉的我心慌。一年半载内,我可不想再生孩子了。姐姐和你的头发就好的很,还是一样的乌黑茂密。”
“子嗣缘分,你小心言出法随,孩子原本要来,这一年半载真躲着你肚子走了。”阮酒酒道。
宜嫔愣了愣,忙对着地上,“呸呸呸”了三声。
“信女年纪轻不懂事,诸佛、菩萨,莫要当真。”宜嫔双手合十道。
“好啦,别怕,我是吓你的。谁让你说胡话的。你也真放心我治下的本事,不怕这话被传了出去?”阮酒酒道。
“放心的很。连太皇太后都夸,德妃办事愈发周全,一丝毛病挑不出来,让后妃们都学着点儿。”宜嫔道。
阮酒酒有些害羞,太皇太后在某一种程度上,算是她的偶像。
被偶像夸了,多令小迷妹开心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