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理由,既然做了这种事,这个东西,谁负责?”乔越强硬地问道。
张乐咬咬牙,从人群里站出来:“老大,这东西是我拿来的,不关其他人的事,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到底。”
乔越只冷冷盯着张乐不说话。
“乔总监,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会尽快办好离职手续。”张乐额角留下三条冷汗。
“老大……”一听张乐要辞职,其余人开始纷纷求情:“老大,我们也抽了一口,要说责任,我们也有责任的。”
“是啊,老大,这事儿……也不能全赖张乐,我们自己的意志也不是很坚定。”
“你们现在是威胁我吗?”乔越愤而出声。
众人纷纷不再吱声。
“小玩怡情,这个道理我懂。平时你们在设计部里倒腾这个,倒腾那个,我也随便你们。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乔越指着地上的碎壶:“居然在办公室里开始吸这种玩意了,是当我死了吗?”
“老大……我们错了,真的。”卓皓思忍不住开口,他还真担心乔越会气昏过去:“你开会去之前让我管好设计部,是我一时疏忽,没及时阻止他们。可他们真的不是有心的,老大……”
乔越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人,都还只能称得上是孩子,大多数名校刚毕业,自视甚高,才华洋溢,本就带着桀骜不驯。而他自己又是随性懒散的性格,觉得这些孩子很有自己的个性,挺不错的。
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纵容,居然犯下这么大的错。水烟是什么东西,麻痹人的神经,才让人感觉飘飘欲仙,不知今年何朝。很多搞艺术的人,没有灵感时,都会选择抽上两口,一来减压,二来泉思涌动,可这东西是随便能碰的?!
闭上眼,乔越强压下胸口涌动的心血:“张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牵连其他人,收好你的东西,走吧。”
“谢谢你,老大。”张乐由衷感谢。
“老大……”
“谁再要说,就跟张乐,一起走吧。”
第15章 那个破镜重圆的世界(十五)
夏氏银行的总部设立在夏氏集团大楼的第二十层。
乔越到达的时候,被告知夏景深正在开会。他立刻表示没关系,可以等他结束会议。
毕竟他这次来是负荆请罪的,良好的态度表现十分重要,待会儿夏景深知道他等了他那么些功夫还能博取些同情分。
在一旁的深灰色沙发上坐下来,与设计部的折腾胡闹明显不同,夏氏银行总部里的员工全部训练有素,统一穿着西装制服,走路带风,不怒自威,气场十足。
看看自己身上的灰色t恤和牛仔裤,忍不住为自己的堕落感到戚戚然,太不符合身份了。没办法,穷苦出身的孩子,怎么都习惯不了那束手束脚的西装西裤。
正自我安慰间,暗红雕花的会议室门里忽然传出一声怒斥:“《金融法》二百页第三十八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难道还要我教你们重新识字吗?”随之而来的是,一本书扔在地上的闷声。
除了乔越以外,从旁经过的工作人员显然也听到了会议室里的怒声,脚步被吓得停滞几秒后,再次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从会议室里传来,随后,门被打开,夏景深冷着脸从里走出。乔越连忙站起来,巴巴地看着夏景深,暗叹看来没来对时候啊。
夏景深见到乔越,脚步慢下来,脸上还是如冰霜一般,身后的助理非常有眼色地上前:“抱歉,乔总监,夏总今天……”
还没等助理说完,夏景深已经打断他的话:“进来。”
明显是对乔越说的。
乔越眼睁睁看着夏景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立刻跟随进去,回头看了助理一眼,只见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助理怜悯地看着他,又带着几分解脱。
这是……要拿他当炮灰?
乔越非常敏锐地感觉到前方必当凶险,思忖一番后,决定还是先避难为好,转身对助理笑道:“既然夏总今天公务繁忙,那我改天再来……”
助理连忙拉住他,怎么都不肯放他走,一脸为时晚矣的表情:“乔总监,夏总看见你之前,你开溜就没什么事。现在夏总都叫你进去,你不去,不是自己找死吗?我劝你,早死早超生,我会在外面默默为你祈祷……”不要死得太惨。
毕竟正在怒气中的夏景深,犹如阎王罗刹,不拉几个人陪葬,怎么能消除怒火。既然夏景深中意乔越当炮灰,其他人自然乐意之至。
助理一边说一边将乔越往火坑……不,夏景深办公室推:“快去吧,快去吧,没准这会儿夏总已经消气了。而且夏总今天晚上飞米国去出差,你有什么事可得抓紧机会说,不然再想见夏总,就是一个月以后了。”
“啊,既然夏总那么忙,那我还是一个月以后再来吧。”乔越推脱着想跑。
那边助理已经推开夏景深的办公室门,得意地朝他挥挥手。
唔……
乔越有点绝望地站在门口,迟迟徘徊不肯走进去。算了,就算夏景深是洪水猛兽,也只得羊入虎口。
走进去,夏景深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高楼耸立,仿若直入云霄,夏景深挺拔的背影,放佛成了一道风景线,与林立的高楼交相重叠,平添几分孤独傲世。
慢慢走到夏景深身边,顺着目光往下看,交叉复杂的马路,来往只如点大的车辆,乔越有些眩晕地移开眼,转过身。
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将其他人踩在脚下的视角,而对于有轻微恐高症的乔越而言,这实属恶趣味。
终于,夏景深缓缓开口:“找我什么事?”
乔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本来他要说的事就比较敏感,火烧浇油的话,他可能连渣渣都剩不下。
“呃……”乔越想了想,清清嗓子,装模作样道:“夏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夏景深睥睨他一眼,没有做声。
乔越顾自己讲下去:“有个人买了一双新的手套,却在坐车的时候不小心从窗外掉了一只,其他人都觉得很可惜。但是那个人一点都不难过,赶紧将剩下的一只手套也扔到窗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夏景深还是不做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乔越只得自导自演将这出戏演完:“他说,这只手套对于他而言已经没什么用了,如果谁能捡到那只手套,就正好给他去用吧。”
讲完故事,乔越也不再开口,气氛静谧地让人不自在。正打算沮丧地告辞,夏景深忽然转身,抬手在乔越的头上轻轻拍了拍,转身走到待客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