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笺挣扎不已,但大半孟婆汤还是进了腹中。
孟婆汤入腹,他便忘了阿娆,忘了妻子,忘了小妍,转世成了许初然。
由于这大半碗孟婆汤,当纸人站在许初然面前时,他全然不知这便是他这一世要好好宠着的阿娆,反是惊惧交加,欲要纸人离他远一些。
幸好,他终是想起了些片段来,幸好,季琢并未真的将纸人烧了,幸好,阿娆不但不与他计较,还愿意唤他一声“哥哥。”
许初然伸手抱住扑在他怀中的纸人,由着纸人为他抹泪,待面上的泪痕尽数抹去,他柔声道:“阿娆,这一世我定然会活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下那两口棺材是婆婆买的,一口给阿娆当床睡,一口给自己百年后用,婆婆平时不睡在棺材里的,有时候,阿娆也会换换口味睡婆婆的棺材。
下一章,沈小墨和季琢的前世篇番外,撒个糖
第81章 番外九·沈已墨&季琢
时近惊蛰,白日已有些许闷热,入了夜,热气全数散去,风一吹,却生了凉意。
街边的垂枝碧桃已然盛开,一朵朵热热闹闹地堆在枝丫上,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沈已墨与季琢坐在客栈大堂里头用着晚膳,桌案上只摆了一道野菌汤,这野菌汤里头共计有八种菌类,分别是草菇、平菇、白玉菇、杏鲍菇、金针菇、鸡腿菇、香菇、猴头菇,再佐以姜末、葱花以及香油,极为鲜美。
沈已墨一面用着野菌汤,一面小心地偷窥着季琢。
前一阵子,他因一场意外与季琢有了云雨之好,事后,季琢为他清理时,俩人又欢爱了一回,但那之后,季琢便却也未碰过他。
他喜欢与季琢欢爱,也知季琢不厌恶与他欢爱,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季琢索求。
他苦思着自己是否太过沉溺于情/欲,连口中鲜美的野菌汤都没了滋味。
一口野菌汤勉强下肚,他又夹了块油焖春笋送入口中,这油焖春笋堪堪入口,突地,听得一人唤他:“沈公子。”
沈已墨回首一瞧,却是周锦书,那周锦书手中抱着一个长木匣子,里头装的应当是他要的画罢。
片刻后,周锦书已穿过客栈大堂满座的食客,走到了沈已墨身前,他将那长木匣子递予沈已墨道:“画已画好了,沈公子,你且瞧瞧可有不妥之处。”
沈已墨摆摆手,并不看画,只含笑道:“周先生的画哪里会有甚么不妥的。”
说罢,他取出一锭银子来塞到周锦书手中,粲然笑道:“周先生,几日不见,你要与我们一道用膳么?”
周锦书受了一日的审,又赶了一幅画出来,还未合过眼,疲倦万分,直想回去睡上一觉,他更不愿与知晓他底细的沈、季俩人一道用膳,便推脱道:“我已用过膳了,便不打扰两位公子了,先行告辞。”
话音还未落地,他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一出了客栈大堂,周锦书便紧了紧手中的那锭银子,直到觉得磕手得厉害,才小心翼翼地将银子藏入了怀中。
季琢扫了眼周锦书渐行渐远的背影,将他的动作看了分明,道:“那周锦书这几日应当还在受审罢,怎地有功夫作画?”
沈已墨将长木匣子在一旁放了,怅然道:“他是守信之人。”
季琢一口野菌汤方下肚,又听得沈已墨道:“那魔物害他不浅,但若不是他自己心怀怨恨,又为何会着了魔物的道?也不知这之中是魔物的罪业多一些,还是他自己的罪业多一些。”
季琢淡淡地道:“无论是谁的罪业多一些,周锦书既已背上了人命,便永世难安。”
俩人再也无话,今日客栈食客众多,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二哥才又陆陆续续地上齐了余下的三道菜:分别是油焖春笋、凉拌鸡丝与梅干菜扣肉。
待俩人用完膳,大堂里头还热闹着,外头月明星稀。
沈已墨与季琢上了楼去,俩人的住处不过一墙之隔,在经过自己住处的房门时,沈已墨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扯了季琢的一点衣袂,低声道:“季公子,要去我房中一道赏画么?”
季琢停下脚步,回首去瞧着沈已墨,这沈已墨不知为何竟垂着首,不看他半点,莫不是那画有甚么不寻常的罢?
季琢盯着自沈已墨的那段后颈不发一言,那后颈半掩在墨色的发丝中,白得甚是扎眼。
沈已墨仍是垂着首,半晌得不到季琢的回应,他心下生了怯意,颇为尴尬地笑了两下:“季公子既然不愿意,便算了罢,天色已暗,季公子,你早些歇······”
他还未说完,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利落地将他的话打断了去。
他吃了一惊,抬起首来,忐忑地望着季琢,不言不动。
季琢伸手将沈已墨拉到房中,关上房门,又在桌案前坐了。
季琢虽已放开了沈已墨的手,但那手却像是被烫伤了一般,半点不听使唤,连长木匣子都打不开来,末了,还是季琢打开长木匣子,将那画取了出来,展开。
这画画的倒不是不寻常之物,而是一丛倚石而立翠竹,这丛翠竹在风的击打微微斜着,又有明媚的日光透过茂密的竹叶,在地面上洒出一片斑驳。
周锦书画功不俗,这丛翠竹画得生动无比,仿若有沙沙的竹声伴着竹香不住地从画中传来。
季琢瞥了眼在他身侧坐立不安的竹妖,赞叹道:“这画着实是不错。”
沈已墨虽看着画,但心思却无一分放在画上,听得季琢这一句赞叹,他怕季琢赏完画即刻便要离开,索性抬眼望住季琢,怯生生地道:“我······”
他只吐出了一个字,季琢滚烫的唇瓣便贴了上来,生生地将他原本要说的颇为羞耻的话语压了下去。
他急切地伸手揽住了季琢的脖颈,紧紧地阖上双目,张口与季琢唇齿交缠,由着季琢扫落了那长木匣子以及那翠竹图,又由着季琢将他压在了桌案上头。
季琢已然看穿了沈已墨的心思,却也不戳破,他吻了片刻,凑到沈已墨的耳垂旁道:“阿墨,今日我想进到你身子里头去。”
季琢他素来少欲,连自渎都甚少,但方才沈已墨怯生生的模样竟轻易地催得他起了情/欲。
沈已墨听得这样直白的要求,面颊嫣红,颤声道:“我也想你进到我身子里头去。”
这沈已墨分明羞怯万分,却说着这样大胆的话语,实在是让人想好好地欺负他一番。
季琢这般想着,淡淡地道:“那你自己将衫子脱了罢。”
沈已墨闻言,微微咬住唇瓣,可怜兮兮地瞅了眼季琢,到底还是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