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颐因为他的话而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出来,却终究说不出,只紧紧回抱住了容琛。
容琛在魏颐的脸颊上亲了亲,看魏颐眼眶微微泛红,就又在他的眼角轻吻了一下,道,“朕真的没什么,他这么早就离开了,只是像你说的那样,他不想在这世上继续停留下去而已。如此,只是朕和他没有父子缘分,这种事情,朕也强求不来,朕想得明白。”
魏颐却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容琛知道他心中的意思,于是继续道,“朕说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也是真的。朕还记得,你当年说,不该多有妻妾的事情,你其实不喜欢朕宠幸别人,不是吗?从此,朕就只和你做夫妻,一生一代一双人,朕立此誓言,日月鉴之。”
魏颐咬着牙,眼眶早湿润了。他知道自己很欢喜,但是,也觉得对不住容琛后宫里的女人,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容琛拥紧。
小皇子下葬后,也已近夏末秋初了。
立秋之后,秋老虎依然厉害,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才稍微凉爽一些。
之后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凉,树叶又纷纷落下了。
魏颐总是待在宫里面,也会烦闷,容琛看天气凉爽些了,就带着他一起出宫,虽然只是在城里逛逛,也是不错的。
两人还去京城里最出名的戏园子玉荣坊里看过戏。
戏目还是魏颐所写,魏颐写的是小说,写完之后,容琛为了讨好他,自然就让人拿去印出来了,而且还是印的官版,就因为这种官府介入的印制和大批量发行,才让魏颐所用的几个笔名马上就红起来了。被人很快改写成戏剧剧本,这些戏剧又唱遍天朝繁华之地,如此,那几个笔名就更红。
但是,魏颐其实是不听戏的,因为魏家几乎无人听戏,他自己便也不去听,而且,他对古乐很执着,于是也就不是很追捧戏曲,他自己的作品被改成戏剧剧本,他居然不知道,是看到告示栏上贴的戏园子宣传单子,这才知道居然自己的小说被改成剧本了。
于是,他无论如何要去看看。
容琛也就陪他去了。
那一场就是名角朱青唱的《葵花阴》,这部小说不短,改成戏剧的部分只有其中一些片段,魏颐他们听的那一场正好是“假醉酒以行刺”,其中对旦角要求极高,还有一段剑舞。
魏颐即使不好戏曲,在包厢里坐着,也听得入了迷。
他开始还端端正正地坐着,之后就不由得朝前微倾了身子,看到高/潮处,即舞姬文曜刺杀秦大夫那一截,文曜指责秦大夫的罪行,唱词铿锵有力,又有极有力且眩目的剑舞表演,看得人热血沸腾,魏颐完全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趴到了包厢窗口上去,别的观众叫好的时候,他也跟着叫好。
容琛看他这样兴奋,心情也很愉悦,后来不想魏颐趴在那窗口,就将他拉过来扣在了怀里,让他不要乱动。
这一场完了,魏颐意犹未尽,因为激动,面若桃花,目光灼灼地望着容琛,赞道,“以前居然不知这戏曲这般好看,我竟然从没看过。”
容琛笑着宠溺地在他红得如胭脂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喜欢?”
魏颐道,“当然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容琛含笑看着魏颐,也点头,“朕也喜欢。”却不知是说喜欢魏颐,还是说喜欢那戏了。
魏颐所写小说,无不以女性角色为第一主角,甚至有些里面没有男主角,只有女主角,不过,里面多是写女人抗争的故事,情节言辞多激烈,当然,也会有穿插缠绵感情,不过,总体上总会和魏颐给人的柔弱清丽形象不搭配,其文当得起言词铮铮四字。
虽然魏颐所写小说已有好几部,几个笔名都是声名鹊起,不过,民间却都不知道这些笔名到底为谁,多有人猜测,却总猜不出来。
当然,有人根据这几个笔名遣词用句的相似之处,推断出这几篇为同一人所作,但最后,还是无法找出作者真实身份,有说是某位朝廷大员的,有说是屡试不第的落魄秀才的,有说是辞官在家的原某有名士子的,还有人说是某有名妓/女的,不一而足,但总没有猜对的。
虽然猜不出,但依然等着此人的新作问世。
魏颐看了这一出戏,就说想见见那唱文姬的角色。
容琛本不想让魏颐在这戏园子里待太久,可看他高兴,实在不忍让他扫兴,于是就多留了一阵,让人去请那唱文姬的旦角来。
已经卸了妆的朱青被带到楼上来,引他过来的人不断交代,让他一定要小心应对,里面是大人物,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但朱青其实并不那么以为意。
他自从到了京城唱戏,便和京中不少贵人有交道,他料想,什么大人物,能够比得上那么多权贵么。
那引他来的人,却没有进包厢,只停在了门口,门口站着四个佩剑的护卫,看那样子,还颇吓人。
朱青是被搜了身,没有携带危险物品,才放他进去。
进了屋,却是一扇精美的大屏风格开了内外,朱青看那屏风之精美,估计是老板将看家货搬来了,便知道,恐怕真是大人物,于是就收起了刚才被搜身的不悦,变得谨慎恭敬起来。
屏风边上还有两个佩剑的护卫,见到朱青,其中一人有些微忡愣,但什么也没说,只道,“我家主子在等你,请。”
然后延请朱青转过屏风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