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柔凑了过去,轻声安慰林母,还不忘伸爪子揉了揉林徽真的头发。
说真的,青珩这两个儿子都很不错,各有各的俊,看着就想要揉一揉。只是,林徽末那里有公子虎视眈眈,她不敢动手。但小儿子么……这么嫩,不多揉两下都是亏待自己。
而惨被自家小弟“抛弃”的林徽末则磨了磨牙,混小子,你给哥等着。
回头揍不死你!
一旁的杨毓忻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就抿平。他伸手覆在林徽末的手背上,神情温和。林徽末扭头看好友,瞬间就被一脸关切之意的好友治愈了。他抿了下嘴角,心道,兄弟俩都是大男人,纵是经历了一番生死也不必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臭小子从来自诩自己是大人,这回算是个黑历史,回头笑他个几十年!
这么想着,林徽末却是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他的笑容里带着狡黠,明显是打算使坏。但那一双纯黑色的眼眸却泛起盈盈的光亮,如同初春徐徐破开冰层的河水,潺潺在心中流淌。看得杨毓忻就是心中一烫,目光怔然地看着林徽末。他下意识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向林徽末的眼角。
直到触及林徽末有些愕然的目光,杨毓忻的手指才微微一顿。他垂下眼,掩去眸底叫嚣着的渴望,淡淡道:“还以为你也哭了呢。”
林徽末的嘴角一抽,他伸手将杨毓忻扒拉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忻儿。”
重新抬起的眼眸俨然恢复了平静,但越来越难以自抑的欲-望锁在深处,反而让那一双琥珀色的凤眸中染上了风雨欲来的幽深,缓缓道:“尚可。”顿了一下,“末儿……”
杨毓忻的声音偏向清冷,往日里平平淡淡地说话时便如断冰切雪,轻飘飘的几句就能让人冷尽了骨子里。但此刻,他却刻意压低了声音,略带沙哑的声音听在耳中,简直就像是有人拿着小羽毛在心头搔了搔,还有那缱绻莫名的尾音。
二十三年的人生都是被他娘叫着“末儿”过来的,林徽末自觉厚了脸皮,对这个肉麻兮兮的昵称已然从容以对。但这会儿从好友口中说出来,那感觉,就像是别人渡天劫的时候他却不小心刮了一下,一道细细的闪电将他劈了个正着,从头到脚,甚至每根头发丝都被电得发麻。
林徽末下意识抖了一抖,劈手从桌子上抢过一杯茶,也不看是谁的,仰头就灌,如牛嚼牡丹,不管其他,只解渴就好。
嗯,他就是有些渴了。
喝完茶,将茶盏放桌上一放,林徽末随意拨弄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耳朵,就这么云淡风轻地告诉自己。
杨毓忻的手指颤动一下,他看着林徽末通红的耳廓,微微出神——阿末的反应如此之大,是不是对他也有几分心思?
【想多了吧。】识海之中,传来一声嗤笑,【自作多情可是要不得的,杨公子!】
杨毓忻凤眸微暗,心底那点迤逦心思登时褪去,只余下冷静。
【你醒了。】
【是啊,本座醒了。】
杨毓忻的识海,俨然变了一个模样。
无边无际的天地之间,虚浮在半空之中的本命神器昆仑镜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金色锁链捆缚着。细细看去,那每一根锁链都是由无数符文交织构成的,其繁复程度,仅一根便远胜过林家族地的阵法,而这些锁链,足足有八十一之数。
而被锁链捆缚,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昆仑镜之上,一个穿着红底金纹长袍的身影负手而立,长发未束,蜿蜒垂落至地面之上。他的五官依旧朦胧一片,但比起上一次相见,他身上长袍之上竟隐隐浮现出无数锁链的虚影,与他足下捆缚昆仑镜的锁链一般模样。
然而,锁链加身,昆仑镜的器灵却无丝毫慌乱之意。他的嘴角似乎噙着冷冽笑意,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地抚过袍袖,似是漫不经心地拨弄上面锁链的虚影,淡淡道:【杨毓忻,该说你放肆呢,还是说你胆大妄为呢?】
【铿——!!】
在他的手指之下,一条锁链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