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闻言如实摇首答曰:“全然不知,还请大将军指教。”
那风香玉则道:“彼时殿下身在这大陆以北的夸父国,却不知贵国新任君主对大陆西北的枭阳厌火二国发动奇袭,致令二国一夜之间被破,之后将此二国之中年轻力壮之士尽皆俘虏,迫使其南下,作为替贵国征伐他国之先锋。随后中土国两路大军分别从南北两方夹击大陆西南的奇肱奇股二国,二国本欲向七殿下求救,奈何鞭长莫及,方又念及与我女子国为左近之邻,素有同盟之好,遂向我国求救。我国国主感两国之情,又念及殿下平素与奇肱奇股二国交好,定不会见死不救,因而出手相助……”
听到此处,三王子本忧心二国遭际,只道是欲从二王子所率虎狼之师手中存活甚为不易,遂忙不迭开口打断风香玉之言问道:“如此二国可是受难?”
风香玉则答:“殿下当真仁义素著之辈,虽为中土国王族,却忧心弱国安危。殿下请勿担心,那二国之危于我主妙计之下已自解。”
三王子听罢这话,方才安下心来,随即注意到风香玉话中的蹊跷,又问道:“闻将军之言,此番二国乃是仰仗贵国国主之计解了危机,不知是何妙计?”
风香玉闻言,随即从衣襟之内取出一物,递与三王子,那物乃锥形尖头的玉质佩饰,与三王子腰上所携之玉饰一模一样。风香玉说道:“此番事成,全靠此物。”
三王子惊道:“此物莫非是国主之玉饰?”
风香玉颔首以示肯定:“不错,此物正是国主亲手交与下官。此番事成,说来七殿下亦有一半功劳。”
三王子:“……!”
第126章 壹贰陆 四面楚歌
却说风凌霄是如何设计,仅凭这一件玉饰,便解了奇肱奇股二国之危,却是需从头说起。彼时风香玉得风凌霄传授密计,潜入夸父国,向夸父国右都尉厘璧献上几大车粮食以表结交之意,之后向厘璧提出的第一个请求便是欲面见一回与三王子同行而来的枭阳厌火国人。此事易办,厘璧即刻便应允。风香玉随即面见了那干尚还滞留在冀城的枭阳人等,自称自己乃是三王子亲族,又将那玉饰示之与枭阳人等,谎称此正是三王子之信物,此番三王子有事欲求它们相助。那干枭阳人等见罢这玉饰,因曾从三王子处见过此物,自是不疑有他,便信了风香玉之言。
风香玉正是有备而来,为保计划顺遂,专程携了懂得枭阳语之人前来,对那干枭阳人等嘀嘀咕咕地说道:“诸位可知,中土国蛮横无理、惨无人道,将贵国年轻力壮之士掳掠至他国之中,留下老弱妇孺为质,迫使俘虏替它征伐,侵略别国。三王子宅心仁厚,欲解弱国之危,若诸位有心救贵国于水深火热之中,还请诸位施与援手。”
却说这干枭阳厌火国人彼时正因战乱逃来夸父国,对了中土国灭人家国之事恨之入骨,此番闻知风香玉有法对付中土国,解救自己之国,又是得三王子授意,如何有半分不乐意?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共识。
随后风香玉便对这干枭阳人等说道:“此番宗主国新主令贵国轻壮年之军在前,作那先锋,从北进攻奇肱国。我欲尔等混入队伍之中,与其余枭阳厌火国人等合计,趁机发动兵变,令他攻伐之计功亏一篑……”
枭阳人等闻罢此计,无有不可。风香玉随即请厘璧相助,借来乘黄所拉之车,载着一干枭阳厌火国人出了冀城,赶在结界削弱之日出了夸父国西境,来到枭阳国中,混作国中难民,随后便为中土国留守监军一股脑儿地当作壮丁拿下,充了军。这干枭阳厌火人入了军中,随即便按计划与同族之人打成一片,私下里便鼓动唇舌,细数中土国之罪孽,劝说众人一道谋反。这枭阳人等虽民智不高,到底还知同仇敌忾之理,谁又甘心作中土国暴-政之下的亡国奴?遂这干混入军中的枭阳人内应未费多少功夫,便说服周遭之人共施此计。随后一传十,十传百,不久便有一大帮人加入此行。而枭阳语又与大陆共同语不通,便是中土国监军,亦是难以防备私下之事。
筹划妥当,在大军出征途中便策划了那场营帐起火之事,二王子本便生性多疑,心性不坚,这场火灾令其开始疑神疑鬼,心志动摇。待战争爆发之时,枭阳厌火大军忽地倒戈相向,转过身来对之后的中土国大军发动攻击,事出突然,加之因之前之事二王子已然动摇,遂被这哗变杀了个措手不及,更无法冷静应对。另一方面,中土国大军虽素来训练有素,武艺高强,俗话说高手防强不防变,在这干“赣巨人”的突袭猛攻之下,亦溃退下来。最终不仅奇肱国之危自解,还重创中土国之军,可谓是一举两得。
将上述事情经过对三王子简略陈述一回,风香玉又从身上取出一卷布帛,示之与三王子道:“此乃国主来信,因下官一直身处夸父国,对西面战事并不清楚,国主来信告知事情皆如原先计划那般顺遂,贵国二殿下亦率残部逃回豫城……此物可为下官之言作证。”
却说三王子闻罢这话,心下却是五味陈杂,一面既喜奇肱国之危已解,一面又忧心自己本国将士在这场兵变之中无辜命丧,损失惨重,到底在战争之下,普通将士不过皆是上位者一次决策的牺牲品。心里只后悔彼时自己置身事外,不及参与,否则他定然设法劝和二国,以减少其无谓之牺牲。
之后不及三王子答话,风香玉随即步至三王子身畔,对三王子附耳道句:“此番我国国主与奇肱奇股国并枭阳厌火二国一道结成三家联盟,此外还有大陆以西之臷国并东海氐人国,皆是与宗主国素有嫌隙之国,国主欲与此二国结盟,再行联系西面羽民国与北面夸父国,一道重新推举大陆之盟主。诸国虽各有利益,难达共识,然惟有一人,能令诸国心悦诚服……”
说到这里,风香玉顿了顿,察言观色,只三王子素来为人内敛,面上看不出甚心思,方才接着说道:“这惟一能令诸国心悦诚服之盟主人选,正是七殿下您!”
三王子闻罢这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如何不知此间利害,忙不迭拱手推辞道:“此非甄选盟主之佳途,还请贵国三思,何况这等紧要之职,在下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此事还需诸国再行商议,按例此职素来皆由宗主国现任君主担任,他人何敢染指?还请三思……”
风香玉听罢此言,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殿下却是古执守旧了,既是大陆盟主,自当由大陆诸国共同推举而出,方为正道;殿下方才所言宗主国君主继任盟主之位之陈例,殿下亦是宗主国王子,亦有继承王位之资格,殿下继承盟主之位,亦不算违例……”
然三王子仍是再三推辞,声称自己并非宗主国国君,万不敢作此之想。那风香玉见状,亦不逼迫,随后便按下此事,又与三王子闲聊两句,便告辞而去。三王子闻知此事虽生出不祥之感,然却是不动声色,回来与朌坎等人汇合,亦不过将奇肱奇股二国之事简述一回,却是只字不提盟主之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