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狩,你回来已有两年了吧?”
“是的!”
“可还熟悉这朝廷政务?”
老皇帝问得莫名,这两年他根本没有权利接触朝廷政务,如今怕是在试探自己吧。
“回父皇,儿臣惭愧,不曾花功夫去学习朝廷事务,但儿臣十分地关心百姓民生,一直关注着。”
百姓才是朝廷的基石,这两年来秦狩大获人心,一直是民心所向。
也是,这两年来秦狩的动作秦帝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那么这两年的不管不问,是否可以理解为秦帝的“犹豫不决”。
因为喜欢的那个儿子不是当储君的料,而不喜欢的那个儿子能力城府都令他佩服,于是他在给自己时间考虑,可是现在秦狩在逼他拿出决定了。
“你以为,帝王为何?”
秦狩挑眉,不再打太极:“是为,天下归一,万民称臣。”
秦帝知晓他不甘于现状,却从未想到他的野心如此大,也许将秦国交给他会开启属于秦国的新纪元。
“善,我可以将储君之位留给你,但你必须留秦瑄一条命,护他一世安稳。”
他相信这次秦瑄能闯这么大的祸事,除了他自身“癫狂”外,其中也一定有秦狩的手笔。
秦狩站起身子,弹了弹膝盖处的灰尘:“父皇,你别无选择不是么?呵,不过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可以答应。”
秦帝当然别无选择,立下秦狩为储君之后,他就因病逝世了,没有活过这个冬天。
天子崩,储君秦狩即位,随即大肆改革:均田国有,军权收复,严整*,农商并重,严明厉法……秦国从此开启了“煜王朝”的全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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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迎娶太子妃,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十里红妆,马车嫁妆从尚书府一直排到了东宫,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伸头探脑地去观赏这次的皇家婚礼。
俊逸不凡的太子穿着大红镶金喜服,头戴玉雕嵌珠发冠,坐在高大健壮的御马上。
刘晏面色肃重,散发出生人勿近威严感,耳畔是鞭炮唢呐的喧嚣声,人群嬉闹的祝福声,但他觉得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只是要去完成一项任务,一项“事不关己”的任务。
简守作为贵客,比两位新人要早一步到东宫的宴席处。
他手里抱着的礼盒,拒绝了旁人的搀扶,一个人跛着脚慢慢地朝里面走去。
巧的是尚书公子跟简守坐的是同一桌,自简守进来就一直鄙夷地盯着简守的脚看:“真是没想到啊,堂堂相府少爷竟成了一个残废!”
简守落座:“我只是跛了,但我还走得。”
“你不觉得,你很难看吗?”
君子需“行得端坐得直”,君子需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作为士族公子的简守变成了这个样子,的确很“难看”。
可简守并没感到生气,也许是长久以来独处使他养成了平心静气的好习惯,他甚至还能露出一个堪称礼貌的微笑:“那你就别看吧,恐怕污了你的眼睛。”
宴席上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尚书公子也忍住了没有再多话,太子殿下的面子他不得不给。
宴席的后半段,刘晏来敬酒,简守站起来举起酒杯,真心实意地祝福道:“太子殿下,我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百年好合?多子多福?他能看出来他的小守在很真挚地祝福他,他应该感到感动的,可为什么像有人在拿着刀片往他的胸口上割,很痛很难受。
他逼出一个微笑,一把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多余的酒水顺着嘴角流进来脖颈深处,在寒冷的冬天,十分冰冷刺骨。
简守:“殿下?”明明有酒杯的啊,他何必直接用酒壶就干了起来!
刘晏:“听到小守的祝福太开心了,况且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一壶酒也是值得的。”
简守听闻也爽快地将手中的酒一口饮下。
刘晏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突然兴致高涨了起来,一桌桌地挨个去敬酒,烈酒似乎变成了可口的果汁,大笑着一杯一杯贪求地饮下。
宴席结束后,门口的侍卫告诉简守说他的马车已经被尚书府的少爷叫走了,问他需要另外派车吗?
简守摇摇头:“不用了,我走走吧。”已经很久没有走过大街了,都快变得不像原来贪玩的他了。
侍卫看着简守跛脚离去的背影就有些担心,这可是隆冬的天啊,相府距这里也很远吧!
简守身披银色的貂毛大衣,脚踏皮质厚靴,一步一步地踩在积雪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从嘴巴里呼出的热气凝结成雾,简守缩了缩肩膀,有一点冷啊。
也有点孤单,从前一直陪伴他的人,一个成亲立家,一个转身离开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去。
简守抬头,睫毛上一片迷雾,让街头的景色都模糊不清起来,好像现在他是一个人了。
秦狩:“刘晏成亲了?”
秦竹:“是的,陛下。”
秦狩手中的笔一转:“那我送他一份贺礼吧,虽然迟到了,不过一定会很让人惊喜啊!”
秦竹:“陛下,需要通知云妃那边吗?”
“当然。”
他布了这么多年的局,现在终于要开始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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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宫中,红墙黄瓦,金碧辉煌,琉璃的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