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守茫然地眨了眨眼:“那个,昨天……”
秦狩:“啊,之前的牢狱之灾使你的元气大伤身体亏空,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吃些特制的补药就好了。”
还真是将简守当一个小孩子来骗啊。
这样不经大脑的谎话,若是平常人听了一定会笑掉大牙,可是秦狩却清楚,这样对于简守已经是足够了。
秦狩完全没有所谓的心理负担,当你在欺骗一个小孩儿的时候哪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呢?
只会产生“我说的都是玩笑话,是你自己当真了而已”的想法吧……
简守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低地应了一声。
抽出了被秦狩握住的手:“我能先吃饭吗?”
秦狩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来:“等一下,先把药吃了吧。”
一边看着简守吃下去又一边嘱咐道:“瓶中的药一共有六粒,日后每个季度一粒不能间断。”想了想,“还是我替你收着吧,免得你忘记了。”
秦狩将简守抱坐在腿上喂食,态度仔细又温柔,可简守就突然的难过了起来,难过得不知原因,但也许是他现在还捋不顺这原因。
他反复地在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不畏惧真相,他渴望知道真相,但是秦狩希望他相信他……自己是不是就该听话?
可是相信是一回事,索求真相又是一回事了。
简守并不是天生愚笨,只是之前他被所有人都保护得太好,从未有过不顺曲折的经历,而当他“家破人亡”时就已经被剥去了保护壳。
他第一次承受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身上再柔软的部分也会慢慢变得坚强敏锐。
午膳过后秦狩照例去忙了,简守也让所有服侍的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从栖角殿走向了秦狩的寝宫。
就是因为秦狩太过小看简守,所以并没有派人来监视他,也给了简守一个机会。
秦狩的寝宫依旧肃穆非常,却因为良好的采光不再有阴沉压抑之感,深色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冷淡锋利的光,黄梨木架上是一卷卷的书册和珍贵非常的青瓷。
然而那天所见的狐狸面具和粉色纱裙依然不在,再四处仔细地来回打量了一番,依旧毫无所获,他并不敢随意地翻找,于是只好作罢。
可是最后不经意间望了一眼那天的窗户,就下定决心似的从那上面爬了出去,因为是跛脚,从窗子边跳下去时直接就摔到地上。
立刻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人。
在这后面似乎是一个花苑,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渐向北边,就平坦宽豁了,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再走一点,所见的是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美则美矣,简守却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迷宫,他是来找人的最后却将自己绕了进去,不得出路。
初秋的阳光难得像今日这般刺眼,简守抬起手掌想要遮挡一些,眼前的颜色就突然暗了下来,微微抬眼便看见一把淡青色的伞立在头顶。
“你是在找我吗?”
这婉转如莺啼的声音让简守猛地转过头,女子的笑魇如花,一如当初那样年轻美好。
简守:“云妃!”
云十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把抓过简守的手腕:“跟我来。”
简守没有丝毫地挣扎,老实地跟着云十三走,但也许是太过惊讶,已经做不出什么反应了。
云妃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带着简守绕出了那个宛若迷宫的花苑,来到一个偏僻冷寂的地方。
这里了无人踪,荒草丛生,要不是云妃,简守还真不知道繁华的皇宫里有如此凄凉之地。
云十三:“啊,因为我也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只有将你带到这里来了。”
简守这时才回过神来,一把挣脱云十三的牵制:“你不是应该死了吗?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十三依旧打着伞,牵起嘴角:“好麻烦,问题那么多,不过今天我开心都会回答哦!”
简守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云十三:“你是真的想知道吗?不想再装傻了。”
简守:“我从未装过傻,我是真的想知道。”
云十三了悟地点了点头:“哦,那之前就是真的傻了?也是,谁又愿意不明不白为他人做嫁衣呢?”
简守:“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十三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来:“这是你求我的哦,就算承受不起也不关我的事哦~”
简守皱眉:“你……”
云十三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是云妃,可我不叫云蝶我叫云十三,我是秦狩的师妹。”
……
“是秦狩将我安排在你大姐的身边,让我取得简婉的信任,获得帝宠后在适当的时机杀了他。”
简守捂住了嘴巴,向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云十三。
“啊,那我杀死刘帝后,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呢?那就是现在这样咯,耶,你别这样看我,明明都是秦狩的安排啊~”
简守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摇头……
“你看到的那件粉裙和那个面具是我找出来的,但它们都是是秦狩的,我只是没想到提示已经如此明显了你还反应不过来,笨死了。”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刻意的接近吗?通过接近他而接近刘晏,最后就是东盛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