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想坐上这把椅子,连多等两年也不愿了么?”
黎承乾讽刺一笑道:“多等两年?父皇真是说笑, 儿臣再多等两年这大靖朝可就轮不到儿臣做主了,父皇你将黎承琰接出的目的不就是如此么?”
“朕从未想过换继承人,承琰很早就与朕表明过他的态度,将承琰接出也只是为了弥补他以前的种种,他从小就那么苦, 受尽磨难,难你的心就如此之小,连这也容不下么?”
“呵,不争,真的不争他会处处与我作对,真的不争他会事事针对于我,你如果真的想当个好父亲,他小时候你哪去了,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父皇你老了,放心,儿臣会让您安心活到升天的那天,您就好好去做您的太上皇,至于我的那个好七弟,我会先送他下去与他母妃先见面。”
“孽子,他可是你弟弟!”听到他的话,皇帝气的怒吼出声。
“弟弟?跟大靖朝大千江山比起来,弟弟算什么,别说是弟弟了,就是父皇您如果不安心做您的太上皇,儿臣搞不好也会送您与他先去团聚。”黎承乾脸上浮露出抹阴狠的笑容。
皇帝听到下方黎承乾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他错了,他不该对这孩子还有那么一丝希冀,如果他真还有救,就万万不会想到这逼宫一途。
只是他完全想不通,为何当初乖巧懂事的小豆丁,长大后会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许是对方长时间的沉默让黎承乾有所不满,他走向御案之上,将手中的传位昭书平摊放好,脸露得意道:“父皇,盖章吧!”
“朕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不后悔吗?”
“后悔?哈哈哈,我只后悔将这事做的太慢了,竟在旁人面前憋屈了如此之久。”
皇帝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道:“我知道了。”就见皇帝猛的睁开了双眼,沉声开口道:“来人,太子黎承乾御前失仪,品行不端,德行有亏,今行废黜,贬为庶人,永世禁锢幽宁殿。”
黎承乾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出声道:“父皇你果然老了,我早就带兵将皇宫牢牢控制在手中,现在你竟然还摆皇帝的架子,废我太子之位?哈哈,的确不能再当太子了,我以后就是大靖朝的新皇,万人之上的新皇。”
“你的白日梦该醒了!”突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嗓音,让黎承乾的笑声全部卡在了喉咙之中。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就见到了同样是一身重铠加身的黎承琰,比起黎承乾穿着这种重铠时的不伦不类,黎承琰穿着这身重铠一眼望去就有种血煞之气扑面而来,这是真正经历过战争洗礼后残留的煞气。
黎承乾指着缓步而来的人满脸惊恐的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皇宫中出现乱臣贼子,自当挂帅上阵,”黎承琰说到这里单膝跪地,一字一顿清晰的开口道:“启凛皇上,微臣幸不辱命,皇宫各处战乱已全部平息。”
“你做的很好。”
黎承乾听到这里如果是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直至被五花大绑后,他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泄了密,此次密谋参与之人无不都是他真正的心腹及重臣,除了……
想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冲着黎承琰怒吼道:“易卿呢?易卿在哪里?让易卿出来。”
黎承琰靠近他的耳边,脸露微笑语含嘲讽,用只有俩人听的到的声音道:“真可怜,直到现在为止竟然都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你,易卿?想必现在他已是如你般被送到了我的寝宫。”
听闻他的这番话,黎承乾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易卿那么恨(大雾)黎承琰,怎么可能是他背叛了自己,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背叛了自己。
黎承琰见到他眸底忽明忽灭疑惑又防备的光芒,眼中露出抹满意的神色。
就这样,一直猜测下去,不再信任任何人,永远永远的待在幽宁殿中。
【“主人,黎承乾身上的法则已正常收回。”】
方清逸第一次没有回应麒麟的话,此刻他的全部心神被自己不小心闯入书房内间几乎是挂满整个书房的画卷吸引了去。
所有的画卷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他甚至能从里看出作画之人飞速的成长,从最初青涩稚嫩,到最后信手拈来的融汇情感。
所有的画卷中都是同一人,男子气质浊然,风度翩翩,或立,或坐,或躺,或卧……几乎每副神态都不同,但惟一相同的是画中之人唇边如靥的浅笑。
如一汪清泉,潺潺流入心田。
这里的画卷少说也有上百张之多,每张画卷中无不都蕴含着浓烈的情感,仿若烈火般灼热。
方清逸不敢想象,对方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将这些画作作出,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将它们一一挂起,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不自觉间,他竟走到了桌案前,看到案前的纸墨笔砚,他突然有种冲动,有种想为那人作副画的冲动。
细细磨墨,右手执笔,方清逸脑海中浮现那人不久前一身重铠来寻他时焦急的模样,唇边忍不住绽放开一抹笑容,笔锋落下。
书房中安静而详和,青年眉眼温和,半个时辰的功夫,面容肃立,气质冷然的男人跃然纸上。
笔锋微收,搁笔在旁,直到墨痕全部干透,方清逸这才认真端详起自己的画作。
画中之人五官深邃,有着一双锐利如膺般的眼眸,高大的身躯身着一身重铠,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冽的肃杀之意,只是越看,方清逸的眉却拧的越紧。
这画精气神样样具道,但却终是少了点最重要的东西——感情
他第一次对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产生了后悔。
“这是礼物么?”
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方清逸侧过了头,一眼就瞧见身后连衣服都没有来的及换的男人。
望着桌案上的画像,黎承琰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之色,明亮的双眼像是夏夜最闪耀的星星,清澈又耀眼。
方清逸并不想将这副不完美的画像赠送于他,反射性的想开口说不,却被男人突然覆上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将对方的唇瓣轻含住,黎承琰细致而温柔的用舌尖描绘着对方姣好的唇线,直到那红唇被浸染的娇艳欲滴,他这才不舍的放开。
轻抵着他的额头,黎承琰的双眸在那覆了一层水色的红唇上不舍的流连,低哑着磁性的声音道:“这是回礼。”
听到这话,方清逸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俩次分明都是自己亏了,这人怎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抬手刚想将这从未见过的厚脸皮之人推开,却在不小心触碰到对方不可言说部位正精神抖擞的某物后,彻底黑了脸。
黎承琰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苦笑不已,再垂头看了看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兄弟,忍不住扶额。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点福利也被破坏殆尽,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至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
前路漫漫无尽头。
……
秋语兮兮,官道之上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缓缓前行,与不显眼的外表相比,车内别有一番洞天。
宽敞的车厢内被装扮的精致奢华,连盛放壶具的小方桌都是用温玉打磨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