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轩话一出口也明白根本没有第二个答案,示意她早点睡,便离开了研究院,然后回小楼躺了一会儿,天也就亮了。
温祁睡得并不踏实。
他的思绪停留在被人打晕上,因此意识一直在挣扎。
大概是不安的情绪影响了梦境,恍然间他看见“自己”忐忑地望着夏凌轩的小楼,犹豫半天没忍住迈了进去,见夏凌轩正在落地窗前画画,察觉他进门,夏凌轩极其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扔了两个字:“出去。”
他自知打扰了人家,生怕被讨厌,赶紧跑了,结果慌不择路绊了一跤,狠狠摔在了花园的石子路上。
温祁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按着自己的额头。
两秒后,他快速想起昏迷前的事,急忙查看身处的环境,发现还是在卧室里,不由得诧异了一下,接着很快看见卓旺财接近天亮发的消息,大意是怀疑他整了容,便抽了他的血去化验,证实他确实是温家少爷,于是看在和他有缘的份上,推掉了先前接的单子不打算和他为敌了,最后告诉他有空可以去公司玩。
温祁见卓旺财给的另一个通讯器正摆在床头柜上,笑了一声,摇摇头下床洗漱,一边走一边回想刚才的梦,知道是梦见原主之前的记忆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迈进浴室挤好牙膏,刚刚朝嘴里一放,顿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夏凌轩那幅画的画风太眼熟了!
所以给他的画动手脚的人其实是夏凌轩?
那冰块什么意思?总不能真看上他了吧?
温祁想起昨晚某人的醋劲,有些坐不住了,耐着脾气吃完早饭,便借口和棉枫去看画展,急忙出了门,找地方给夏凌轩发消息,喊他出来喝咖啡。
夏凌轩这时正准备离开国都冷静一段日子试试,接到他的消息,心里顿时一跳,愉悦的心情没经允许便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他勾了一下嘴角,回复道:有事?
温祁道:关于绑人的事,我想起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线索,想和你谈谈,有空么?
夏凌轩刚回了一句有空,夏爷爷就过来了,问道:“怎么还不走……”
他说到一半,扫见了发件人,脸色一变,按住孙子的手看了看消息,说道,“我派人去见他,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找别人查。”
夏凌轩道:“他看见生人,兴许不会说。”
夏爷爷道:“我亲自过去。”
夏凌轩道:“当初是我把人弄丢的,还是我来查吧。”
“夏凌轩!”夏爷爷的脸色骤然一沉,“你别找见他的借口,我告诉你,这事没商量!你现在就给我走!”
夏凌轩看着他:“爷爷,我会离开国都,但不会放手。”
“你——”夏爷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缓了一下才开口,火气几乎能把身后的小二楼炸平,“你说什么?!”
“怎么了?”
夏家主和夏夫人正过来给儿子送行,见情况不对,忍不住上前问道。
夏爷爷尚未回答,只听夏凌轩轻描淡写道:“温祁找我喝咖啡,我想去,但爷爷不让。”
夏爷爷:“……”
行,这混蛋出息了!
夏家主和夏夫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在了夏爷爷身上,后者道:“爸?”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夏爷爷强行咽下一口血,板着脸道,“早晨集训,谁都不能请假。”
这倒也是,不过儿子好不容易愿意和小祈约会了,夏夫人实在有点舍不得这个机会,于是趁热打铁,说道:“小轩,要不等你回来再和他出去玩?”
夏凌轩应声,与他们道了别,转身上了飞行器。夏爷爷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搞不好会中途折回来,便跟着他上去,打算亲自送他离开。夏凌轩从善如流让出驾驶席,撑着下巴道:“爷爷,你知道就算我走了,还是会偷偷回来的吧。”
夏爷爷再次咽下一口血,把飞行器开出市中心找个郊外一停,打算和这混账东西好好谈谈人生,怒道:“你还想要你这条命么!”
温祁挑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把地址发给夏凌轩,见对方回复说会晚一点到,便耐心等着,顺便思考一会儿用什么办法探探夏凌轩的真实想法,免得对解除婚约的事造成阻碍。
他慢条斯理喝了半杯咖啡,突然发现斜前方有一个人,这人虽然穿的不错,但脸上没什么血色,且双眼无神,好像梦游一般。
在他看过去的同时,对方也转向了他。
温祁见他定定地看了自己一眼,继而大步走向他,不由得心生警惕,接着见他迅速冲过来,且抬了抬右肩,便想也不想侧身一躲,而后只听“砰”的一声,方才的座位被这人一拳打穿,碎渣四溅。
周遭瞬时响起尖叫,温祁急忙离开座位,见对方站直转身,双腿一动又一次冲向他,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他立即本能地一闪,扫见这人几乎是擦着他撞向了旁边的座位,刹那间把沙发连同后面的矮墙撞了一个对穿。
他的心头狂跳了一下,这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
尖叫更加刺耳,仅有的几名客人疯狂地要向外跑。
温祁也退了几步,见那人在一堆尘埃和碎渣中霍然起身看向他,顿时眯眼:这玩意儿……是专门来杀他的。
第23章
棉枫去找温祁的时候, 后者已经离开了温家大宅。
温父和大哥恰好还没有去公司, 见到他诧异了一下。
温父问道:“他不是说要和你去画展么?”
棉枫微怔,紧接着点头道:“嗯, 他可能直接过去了,我去找他。”
他礼貌地道了别, 回到车上联系温祁,首先把去温家的事说了一遍, 然后才询问对方在哪——他确实想找温祁去妙林杯的画展转转, 毕竟有很多优秀的作品,但他不清楚温祁的状态怎么样, 因此才会亲自来看看。
若不好, 他便在温家陪温祁聊天。
若还行,他才会邀请对方出门,只是没想到这人不仅不在家, 还把他拖出来当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