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据上写着他昨日在四海赌坊赌钱,一共输了二十两银子。”
陈言见李氏还心存疑惑,怕他不识字,于是直接将欠据的内容念了一遍。随着他的诉说,李氏那本就因为岁月而染上的褶皱显得更为深沉。
“二十两!”
听陈言念完了欠据后,老李头满脸不敢置信,出口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阿爹,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要是真欠了这么多钱,哪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家来。”李福还不放弃替自己狡辩。
“你能回来只是因为我们帮你将赌债还清了。”陈言冷笑一声,“敢做不敢当,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找赌坊的直接要回银子,让你被他们活剐了事。”
冷冰冰毫不带感情的话语让始终不敢相信的李氏心脏剧烈一跳。
“阿福,这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欠二十两,阿姆你别被他骗了。”
李福站在李氏跟老李头的前面,因此他这话一说完,就冲陈言挑衅的扬了扬眉。
而被李福强词夺理的言辞搅合的尚未理清思绪的李氏皱着眉不语。
许久,李氏拦住正欲开口的老李头,冲陈言质疑:“你别随便拿张纸出来唬人。”
李氏因为不识字,陈言拿在手里的欠据对他而言只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他并不知道真实内容是否如陈言刚刚所念的一样。
对于一个外人且还是他十分厌恶的人,李氏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相信李福的话。
“一个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险些死掉还不忘颠倒黑白,一个盲目瞎眼不辨真伪还不惜袒护儿子,你们也不愧是一对姆子。”
陈言倒是真没想到李氏竟然依旧相信着李福的话,这种最坏的预期,来时的路上他就与李茂山分析到了,只是没想到还真分析对了。
“阿爹,这张欠据是今日上午由赌坊的人亲自交予我手上。”
这时,李茂山缓缓开口,声线平稳而无起伏,说出的话却比李福的自我狡辩更加让老李头相信。
“真的是他欠下的二十两银子?”老李头再次确认。
“嗯。”李茂山点头应道,“赌坊的人并不是善类,若非我替他还了赌债,只怕身上少不得还会缺些物件。”
这话并不是恐吓,昨日被赌坊的人吓唬掉半条命的李福闻言更是下意识抖了抖臃肿的身躯。
“才不是……”
然而他依旧不忘狡辩。
“阿福!”
李福的话还未说尽,李氏已然拉住他的手腕,拇指在他的腕上按压着。
李氏仰着头质问他:“这件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