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是不必说了,他挑了一把拥有“鹰眼杀手”之称的远程射线枪,却是转手递给了茱莉娅。
茱莉娅笑的矜持而含蓄,犹如宴会上家财万贯的女主人。可惜她现在鼻青脸肿,衣衫凌乱,怎么也看不出贵气的样子,也难为雷尔对她一往情深了。
陈虚宫默默抱紧了自己本想放下的千斤弩,被疯子看进眼里了还是多点自保手段好。
众人准备就绪,那兵器就凭空消失在风中,真应了那句来无影去无踪。
诺佩尔和亚瑟各走到房间两头,“倏”一声展开了翅膀,羽毛飘零遍地,在风中卷到堂间每一处。
楚封瓷鼻子上飘下一支羽毛,柔软的尾羽轻轻的蹭着他的下巴。于是楚封瓷一脸莫名其妙的取了下来,心想这飘得位置真巧妙。
殊不知第五涉远一脸正经的收了一大把羽毛就等着往他脸上挠。
楚封瓷指腹轻轻的揉捏着柔软的尾羽,外面的风越发大了,吵的人静不下心,沁人的寒意也渗进来。
忽略了什么。
他停下来将所有的细节回忆一遍。突然牵住了第五涉远的手,问:“你怕高吗?”
“不怕。”
第五涉远回答的很果断。
“……我怕。”楚封瓷只好主动投进第五涉远的怀抱中:“待会做好高空迫降的准备。”
这句话刚说完,玻璃壁碎裂的声音响起,动静非常大。陈虚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骂了一句脏话。
第五涉远挟着楚封瓷两三步跳到堂间尽头,一只脚踩在边缘凌空处,身体稍稍后倾,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带着一些揶揄的笑意说:“我要跳了,你要是敢尿裤子,我就把你扔下去在空中花式旋转三百六十度自由落体。”
“随便你。”楚封瓷闷闷的说。
然后下一刻,第五涉远轻轻往后一跃,表情愉悦似乎十分享受这一刻,把不小心关注到他们的陈虚宫惊得目瞪口呆。
陈虚宫:“……”
为什么我老是看到这么凶残的场景!
在第五涉远跳下去之后。亚瑟和诺佩尔羽毛被捡走一大把的情况下,那对翅膀总算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强健的肌肉牵连着臂膀,每一次扇动羽翼都会带来撕扯般的疼痛,然而健壮的羽翼也很好的带来了成效,他们真真正正的飞起来了。
俯瞰在高空,就像天上的神明无情的俯视着人类。一些拍卖场地已经开始崩坏塌陷,惨叫和哀鸣不绝于耳,然而只有更多的引路人拍打着翅膀向中间汇合,无人去关怀这些蝼蚁的挣扎。
楚封瓷他们所在的那个场地也开始塌陷了。
人们试图躲避和逃跑,却绝望的发现在半空中无路可逃,原来的路口早已被堵死,或者干脆就是找不到——或许真的插翅才能逃了。
徐秉欢面无血色,终于生出一点慌乱。
游戏根本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还没有分出胜者和弱者,全灭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
并非是恐惧。
那是不甘心,和这些人一起平庸死去的不甘心。
在失重感来临的一刹那。徐秉欢看见杨俊扑过来想要拉住他的手,却在下一刻自己也身陷囹圄,无可挽回的向深渊落去。
于是徐秉欢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个人……凭什么想救他?
所有人都在惊恐。
然后他们落在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上,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某层空气介质里,除了屁股被震得发麻以外,几乎没有损伤。
“天!这是恶作剧吗?”有人颤抖着这样抱怨。
然而他们很快就没法抱怨了。
和人们一起落下来的,是数以千计零零碎碎的玻璃板。
准确的说,这只是类似于玻璃板的物体。它们锋利的尖角可以很顺利的切断一个人的颅骨,只要被砸到,下场不会比高空堕落要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