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封瓷脸颊上有着羞恼,一字一句的强调道:“不过是前辈来我这里吃顿夜宵而已,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云袅袅:“……”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楚封瓷的肩膀。那只手非常的凉,隔着一层衣料,楚封瓷都觉得有着凉气沁进来。
少年的声音犹带着清朗和玩味,不怀好意的冷哼道:“恐怕不仅仅是前辈这么简单吧?”
楚封瓷:“……”
果然是乐正重伪装的。
房内蘸着酱料吃鱼片的乐正禹顿了顿,一不小心便有辣酱呛进了食管。
他拼命捂住嘴,不发出一点声音。毕竟像他这样端方严谨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在半夜来到心上人的房间里……还不干什么香.艳的风流事,而是涮鱼片呢?
做贼心虚间,也没想到乐正重为什么深夜造访。只得焦急的向对面的陆慈唐使了两个眼色。
陆慈唐也停下了筷子,他对乐正重突然出现在他的感知区域内也是很惊讶的。
见乐正禹捂住嘴,眼睛中似乎要泣出泪来,向他散发着求助的信息,只好往卧房处一指,让他先躲避一下。
乐正禹手脚利索的再往嘴里夹了两片鲜嫩的鱼片,往卧房中躲去。
拜访者中多了一个危险.人物,第五涉远也不敢放着楚封瓷一个人应付。冷着脸放下碗筷,三两步走到了玄关处。见到乐正重的动作,一句话未说,直接将乐正重的手给扭了下来。
乐正重“嘶——”的惊叫一声,像个满身劣气的少年一般,似乎还有些莫名其妙:“你干嘛?”
云袅袅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乐正家小少爷,内心闪过许多疑虑。她可不会单纯到以为这是巧合,立马发难:“你跟踪我来的?”
乐正重眯了眯眼睛:“你是禹哥的未婚妻,大半夜往外面走,难道不可疑么。”
少年倒打一耙的能力显然炉火纯青,手上的酸痛还未过去,便嘴硬着对楚封瓷说:“你也是,一边说着喜欢禹哥,一边却和这种男人牵扯不清。”
那种男人第五涉远:“……”
楚封瓷心想他还记着那天在接舰厅的事,心下头疼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很是不在意的模样:“随意你怎么说,夜深了,请回吧——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云小姐也带走。”
乐正重笑嘻嘻的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让你这样的人,踏进乐正家一步吧?”
他明明还是少年模样,这句话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漠和狠厉。像是久居上位的王者,看着胆敢挑衅自己,觊觎领土的跳梁小丑。
第五涉远眼睛里泛起了猩红色,他看着乐正重,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微笑。尖利的牙齿却显现出来,像是随时能够撕破敌人的刀锋,一点点的打磨着。而他本人的精神,也处于一个极不稳定的状态。
楚封瓷的手不经意的搭上第五涉远的肩膀。他退后了一步,不负责任将这个难以料理的乐正重交给第五涉远。
第五涉远顿了一下,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奇异的冷静下来。
他感受着那只属于楚封瓷的手,压在他肩膀上所带来的力度,对着乐正重的目光除了挑衅,还有些不怀好意。
这样的目光让云袅袅十分不舒服。
就像是野兽得意洋洋的昭示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说不清是危机感还是痛恶感,云袅袅顿时忘记了和乐正重掐架,而打算开口刺第五涉远两句。
却被楚封瓷的话打断了。
楚封瓷的后退并不等于退缩,他只是比较无耻的找了一个安全的堡垒。
然后撑在第五涉远的肩头,慢吞吞的对着乐正重说道:“说的好像你能决定乐正家一样。”
“乐正家的继承人,似乎是禹前辈,没错吧?”
黑发的茶道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像是刚刚睡醒的猫一样,带着慵懒和柔软,让人又爱又恨。
说出来的话却招恨的很,一字一句,将乐正禹的心戳了个对穿:“听禹前辈说,分到你手上的权利,不足以让你管辖乐正家其他私事吧?”
或许是错觉,楚封瓷将“权利”咬的慢而清晰,似乎在强调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重点都没划。
乐正重沉默着,笑意僵在唇边,像是泥塑的雕像,掌心一点捏紧了——
突然挥出了拳头,像是打碎了风声一样的声响在耳边无限的延长着,空气都被搅和的涌动起来。
然后那只拳头被第五涉远稳稳接住了。
黑发的虚操师垂下眼睛,轻蔑的看着那个人,一字一句仿佛带着笑意,但是又森冷的让人忍不住打个颤:“乐正少爷好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