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把你那江湖骗子的一套给老子收起来,不然我揍你!”
黄小仙这回终于领会到了他老是惹怒余老爷的理由,于是认真地低头道:“我错了!余老爷!就是我听过一个,据记载古有食人鬼,其貌与人无异,却以, 以, 就是专门吃人的, 因为长得和人一样所以混在人类当中,难以发现, 传说它们就有不死之身!”
郑峪翔立即想到了贺江父亲的事, 被穿红衣的鬼吃了?难道说那口红棺材里的女尸其实是黄小仙说的这种食人鬼?真的有食人鬼这种东西吗?他疑惑地想着突然插道:“我去打个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余丛一朝郑峪翔撇过头去, 对方却回了他一个意外的名字,“忠叔。”
余丛一又奇怪了一次他家翔子到底是怎么和那个古怪的老头关系变好的?这头黄小仙的话将他的疑惑压了回去,郑峪翔进了卧室,他回过头见黄小仙一脸杨过见了姑姑的模样拉着板凳坐到康玲旁边。
“姐姐, 您为什么说李学璋死不了啊?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康玲看着黄小仙往后挪了挪位置,接着垂着眼顿了片刻问道:“食人鬼是什么?你们是说李学璋他是食人鬼吗?”
“只是想到了这个,并不——”
“是不是,你先说说李学璋是怎么回事了来!”余丛一打断了黄小仙的话,直视着康玲。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康玲的视线回到余丛一脸上,下意识地打量着这位过于年轻的‘高人’说,“他和珂琛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不过比珂琛高了好几届,算起来还是珂琛的老师,珂琛一直对他敬重有加,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们闹过一段时间的矛盾,但是又和好了。我以为矛盾已经过去了,可是从几年前开始李学璋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甚至我看到过他殴打珂琛。在我再三追问下我才知道他威胁珂琛做了许多的坏事,有一次他在我们家吃饭时突然发起脾气,珂琛那天喝了酒,他们就吵起来,吵到最后珂琛情急之下用水果刀刺中了李学璋的肚子。”
康玲瞪着泛泪的双眼,视线落在虚空之中透着仿佛有什么还在眼前的惊恐,隔了好半天才说:“他明明倒下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可是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地瞪开眼睛,自己拔了刀站起来,他,他肚子上的,伤口,眼看着就,就好了!”
康玲的情绪激动,余丛一转眼和黄小仙互看一眼没有催促她,等她平复好了余丛一才继续问:“然后呢?洪珂琛在那后就一直盘算着除掉李学璋?”
“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珂琛一定恨他,几天前珂琛告诉我快要结束了,我不知道珂琛在做什么,只是他最近越来越奇怪!余先生,珂琛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被李学璋害死了?余先生!你救救珂琛!他是无辜的!”
余丛一悄悄往后挪了下位置,他实在不想让康玲抓到他的衣角又跪下来,他上辈子最怕的事就是看到女人哭,比如他妈,比如杨珊珊,比如梁诗。他一脚踹向黄小仙说:“小黄狗,快安慰你姐姐!”
交待了黄小仙,余丛一立即溜到卧室里去找郑峪翔,他推开门就见郑峪翔匆匆挂了电话,只让他听到最后一句,“我知道了,会提醒他的。”
“你跟那老头说什么,说了这么半天?”余丛一随意地坐在床上,抬头望着站他面前的男人,对方俯下身来在他口袋里摸到烟,抽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他他吐了一口烟才开口。
“没什么,康玲她说了什么?”
“她说姓李的和姓洪的其实有仇,姓洪的想弄死姓李的很久了,但姓李的杀不死!你问到了吗?那什么食人鬼?”
“嗯,忠叔说有余家曾有手记记载,食人鬼其实是种类似于人类的物种,但特定食物是人类,有极强的力量,并不是有不死之身,而是有异于人类的自愈能力,杀死的办法只有断头和挖心脏。”
“什么玩意?”余丛一听得只剩下不可置信。
郑峪翔又抽了一口烟,“确实不可思议,但不知不等于不存在,按食人鬼的特点来看那口红棺材里本来的女尸可能就是食人鬼,心脏被人挖出来替换成了木心脏,但伤口仍然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快速愈合。”
这下余丛一不只是不可置信,他整个人都懵了,已经死得连心脏都没了还能够自愈到底是多神奇的物种,他实在想象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即使说和人类相似他脑中浮现的也是青面獠牙身高两米的那种。
“先别管这个。”郑峪翔三口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摁灭在桌头的烟缸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余丛一,“你这两天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怎么了?”余丛一被这冷不防的问题问得以为他得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绝症?
“过两天就是初一了。”
“今天不是才19嘛?”
“农历。”
余丛一倒是没忘余忠告诉过他每月初一要回余家,他本没放在心上,可不想郑峪翔却突然提醒他,心想肯定是刚刚余忠又唠叨了,他不在意地笑道:“这种迷信你也信!我倒要试试不回去会怎么样!”
他以为郑峪翔要趁机教育他,却不想对方却突然揭过了这个话题,莫名地觉得失落,完全没意识到他这就像故意捣乱引主人注意的狗却被主人无视了的行为。
“我大概有点明白了,先出去再说。”
郑峪翔留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去开门,余丛一抬着眼怀疑地眨了眨,然后见他捏着门栓又回过头对他说:“我会尽快弄清这里的事,后天我们就回去。”
余丛一虽然并不想回余家,但他潜意识里已经制定了一套他家翔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的方针,这会儿没觉得回去或不回去有什么区别,只是听到郑峪翔这么说他就是没由来的高兴,跳起来扑上前去挂在前面的男人背上。
“翔子,你是在关心我吗?”
“难道我的关心不够明显?”
郑峪翔侧过头与余丛一的脸只隔着两根手指的距离,那再正经不过的模样让余丛一突然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他第一次纯粹地从生理上产生这种冲动,可惜前头的人已经把房门打开,他无意地舔了下唇想他是不是已经快、狠、准地把自己给掰弯了,未免太轻易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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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郑峪翔把还挂在他背上的余丛一拽下来扔在沙发上,客气地对盯着他看的康玲笑了笑,“你好,我叫郑二,是余老爷的助手,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核实一下。”
和之前余丛一和黄小仙随意的拉扯相比,郑峪翔太过程式化的开头让康玲有些压力,她微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定在郑峪翔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让她松了松神经,可对方接下来的问题又立即让他精神紧绷起来。
“洪太太,能不能请问一下你和李教授是什么关系?”
康玲的肩膀微微往上一抬,看着郑峪翔的双眼不自觉地瞪大,闪烁其词地回:“我们,就是能过珂琛认识的,没什么联系。”
“是吗?”郑峪翔对着康玲的视线没有挪眼,动作却是弯下身在康玲面前的茶几放了一张照片。
黄小仙和康玲的视线一起转上那张照片,他和康玲同样是蹙眉一惊,在离开李学璋家时他明明看到郑峪翔把那张被他怀疑是李学璋情人母子的照片放了回去,为什么会突然拿出来。
“这张照片是在李学璋家里发现的,夹在李教授看过的书里,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错了什么?”郑峪翔并没说出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可是这样的语境很容易让康玲认为他知道了真相,无论这真相是什么。
果不其然,康玲目光闪烁地底下头没有回答,他突然又说:“当然,我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力要你毫无保留地全告诉我们,但是如果你想找到洪所长,有的问题是很关键的,你也希望我们能够帮到你,对吧?”
“对,对!”康玲下意识地点着头,终于抬起头再看现郑峪翔,“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不会隐瞒。”
“洪太太,你不作紧张。”郑峪翔突然坐下来,轻推了下眼镜,“我不会探听你的隐私。”
康玲连忙又把头往下低了低。
郑峪翔又问道:“洪所长,或者李教授,他们是不是在研究什么古代术法之类的?”
这个问题让另外三人都意外地瞪向郑峪翔,康玲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回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但是我确实在珂琛那里看到过几幅拓片,听他说是几年前发掘的什么遗址里拓下来的。”
“这和拓片的内容像吗?”郑峪翔忽地掏出来几张打印纸,上面是他手绘的一些符号,从那个红棺材结合梁超家里发现的笔记描下来的,他总觉得意示着什么,可惜完全看不懂。
康玲盯着郑峪翔推到她面前的纸,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不太确定,看起来有点眼熟。”
“可以把洪所长的研究资料给我一份吗?”郑峪翔十分真诚的问,康玲犹豫了片刻反问他,“你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