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历的纸上正正写着二月初二,五行泉中水,冲煞冲兔煞东,值神玄武。
宜祭祀、嫁娶、入宅、拆卸、修造,忌安床、栽种、作灶。
黄历纸被捉起一角,“嘶啦”一声,撕去一大半。
可手的主人却忽而停下了动作,慢慢把纸放下,转而将目光看向放在手边的书,书页泛黄发皱,上头的字却是清晰——借尸还魂,道法禁术,以他人生魂已死或离体、保存完好的尸身作为寄宿,召唤非本体之魂灵。从而违抗天理,使得死人复生……
这段话殷书欢再熟悉不过,但他所知道的是上古书籍中对此的另一种称法——“招灵之术”。
上古的书籍中详细记载了如何召唤亡魂以及施术者所需付出的代价,而这一本不知从哪来的民间鬼怪杂说《奇谈怪议》竟记载了破解之法——两句话,十六个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处来也何处归去。
殷书欢阖了阖眼,脑海里却恍惚出现一年前的某个画面……
似血的残阳,吹动的战旗以及那人……
衣袖翻飞,桌上原本展开的书被“啪”地一声合上,正面蓝底黑字《奇谈怪议》四个字大得刺眼,殷书欢一个拂袖将之扫于地上。
清风穿过窗台吹进屋子,黄历本哗啦啦作响,被撕了一大半的二月初二因着半截还在黄历本上,被吹得欲飞不飞。
殷书欢盯着那张被风吹得歪八倒七的二月初二半晌,突然很轻声很轻声地笑了。
……
入眼是暖帐红烛,身上盖的是大红的鸳鸯绣被。
时何弱傻了好会,方才慢慢地撑起身子,坐起人来。
“等等,我这是……转世成了个新娘子了?”时何弱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爬下了床。
“好饿……”时何弱摸了摸肚子,只觉腹中空空,饥饿非常。
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各色花样的糕点,时何弱顿时眼睛一亮。
“玲珑阁的芙蓉糕,锦绣楼的绿豆糕……”时何弱倒了一杯水,抹了抹嘴角的残渣,顺了顺自己的喉咙:“也不知是谁挑的,选的都是小爷我生前爱吃的……”
“等等!”时何弱忽而意识到了甚么。
生前?!对,自己死过一次,又活过一次,接着又死了一次……
“可吃饱了么?”房屋突然被推开。
门外站有一人,红袍加身,眉眼俊雅,含笑吟吟。
手中的糕点“啪叽”一声落在地上,时何弱愣愣地看着从门外一步步走至自己跟前的人,许久许久张着一张嘴,半天合不上。
殷书欢十分好心地伸出手帮时何弱合上了。
“殷狐狸……是你么?”时何弱再一次张开了嘴。
“嗯,是我。”殷书欢捏住时何弱的下巴,亲吻上去:“你也还是你。”
桌上的糕点不知何时被扫到了地上,时何弱被置坐在铺了红帕的桌上。
大红的喜袍早就被解开,弃在了地上。
亲吻来得炽热而霸道,时何弱几乎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不是,殷狐狸,你先等等……我们……我们这是转世了么?”
殷书欢不答时何弱的问话,只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唇舌顺着时何弱的脖颈往下游走。
时何弱推着殷书欢的肩膀:“不是,你先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不是死了么?”
殷书欢还是不答时何弱的话,反倒是一手就轻松地抓牢了时何弱的手腕。殷书欢慢慢低下头,迎上面前清瘦白皙胸膛某个浅色的点咬了上去。
“唔!死狐狸,你咬我!”时何弱被疼得不轻,顿时就上了火气:“你个狐狸转了世,改属狗了不成,还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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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狐狸,你混蛋。欺负小爷我刚醒,没有气力!”时何弱奋力挣扎无效,依旧继续抗争。
“不是欺负你,是罚你。”殷书欢的手顺着时何弱的脊骨往下走。
“罚我,你罚我甚么?你凭甚么罚我……你……”异物突然不打招呼地侵入,让时何弱一时疼得差点咬了舌头:“殷狐狸,你混蛋!”
“一罚你用狸猫换太子之计,用《司马法》换《奇谈怪议》瞒我。”
“你……发现了?”时何弱微愣,但随即因再添入的东西而产生的新的疼痛,分了神:“死狐狸,你轻点!”
“二罚你擅作主张,自做决定。”
“我……”被说起这一点,时何弱倒觉得有些心虚。
“三罚你让我在偐州之战中饱尝……”殷书欢的声音顿了顿方才接着道:“锥心之痛……”
“我……”时何弱虽觉得有些理亏内疚,可身后的剧烈的疼痛又让他有些消受不起:“那你……你要罚小爷……也不能这样捅……捅小爷……是不是?”
“最后再罚你……”
“罚你让我一人,独受近一年的相思之苦。”
“甚么一年?!”时何弱话才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三根东西被撤了出去,紧接着换了一样新的东西闯了进来。
“嗯呃!殷书欢,你个混蛋!”
“殷书欢,你个禽兽!”
但是很快,时何弱气势十足,流利顺畅的骂人的话就骂不出了,转而变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
“殷狐狸,我……错了错了……你轻点……嘶……疼……嗯呃!”
“唔——嗯……殷狐狸……殷神医?真的……真的……嘶……我错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