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秋鹤被他笑得又飞快怂了回去,刚刚拥有的灵魂再次西去,身体像一坨死肉般往下垮了垮,低头,“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不对,他后来好像一直是故意逗小狗仔……心虚。
这说到一半的话贺白立刻明白了,终于忍不住爆发,怒道,“去上!”
狄秋鹤扭头瞪大眼看他,像一只受惊的肌肉大白兔。
贺白磨牙,“不是说三急?怎么,需要我扶您进去,再帮您解下裤带?”现在被欺骗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是骗人的那个一脸的可怜被欺负样?而他这个被骗的人却像是个恶霸?这世道还有没有公理正义了?!
狄秋鹤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脑补了一下被对方帮着解裤带的样子,脸蹭一下红透,蹦起来大步冲进洗手间,羞涩慌张的关上了门。
砰!
关门声有点响。
贺白用力拍沙发,“怎么,你个骗子还有脾气了!”
门又开了,然后被重新轻轻关了一次。
贺白:“……”好像更生气了!
水声传来,贺白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怒气,余光扫到腿边属于狄秋鹤的手机,不死心的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一只生于秋天的鸟”发了条微信过去。
叮咚。
狄秋鹤的手机响了起来。
噼里啪啦,他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神经彻底断裂。
“辣鸡狄三岁!”他怒喝,开始换衣服。
什么后母欺负,什么离家出走,什么想要自杀……全是假的!骗人的!还日本留学?哦对,日本留学,那个红客摄影的老板不愧是影帝的好友,把个关心妹妹的哥哥演得是入木三分!真是棒的忍不住想要给他鼓鼓掌!
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入背包,他拿起手机,往回翻了翻和“一只生于秋天的鸟”的聊天记录,越翻越生气,终于忍不住跑到洗手间门前,用力踹了一下门,喝道,“狄秋鹤你出来,我们单挑!”
正在里面换内裤的狄秋鹤闻言脚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噼里啪啦,砰!
然后是一声闷哼。
贺白被这动静弄得一愣,忙握上门把手开门进去,急道,“什么声音?你怎么……了……”
只见狄秋鹤双腿大开的斜躺在浴缸里,身上洒着一些沐浴用品,手里拎着一条内裤,两条腿和……嗯……都光溜溜的,被一块掉下来的浴巾半遮着,欲露不露……
狄秋鹤立刻坐起身拉上了浴帘。
“呃……”贺白后退,眼神飘来飘去,关心道,“那个,你没事吧……咳,其实脱裤子尿尿这种癖好也不算太丢人,世界之大无其不有嘛……虽然你骗了我,我很生气,但你放心,我做人的基本操守还是有的,不会随便往外泄露你的隐私……那什么,你、你继续,慢慢来,我、我先出去了。”
他边说边退,没注意到脚边躺在一块用到只剩一小块的肥皂,于是……
“啊!”他惊呼,脚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双手直觉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刚好浴帘在手边,于是一扯……
砰,挂浴帘的杆子居然被他一把扯了下来,正正砸在了听到他的惊呼声后起身准备查看情况的狄秋鹤头上。
最后贺白弯腰按住浴缸沿稳住了身体,狄秋鹤被砸得僵在了原地,身上半遮着的浴巾滑了下去。
贺白抬头。
狄秋鹤垂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
“呃,本钱不错。”贺白用一种懵逼到客观理性的冷静语调说着。
狄秋鹤身体一僵,见他视线定在自己某个不和谐的地方,顿时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耳朵和脖颈后红成了一片,“你、你满意就好……”
贺白:“……”天呐,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狄秋鹤:“……”糟糕,不小心把心声说了出来。
“……”
“……”
啪嗒,洗脸架上要掉不掉的洗面奶终于掉了下来,砸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就像暂停的时间再次开始流转,两人同时有了动作,一个转身出门,一个扯起浴帘遮住自己。
“快点洗漱吧,这、这里的浴帘质量太差了。”贺白结结巴巴说道。
狄秋鹤侧着头,脸也慢慢红了,“嗯、嗯,质量不好,要换。”
两人不尴不尬的分别洗漱完,客客气气的来到基地食堂,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餐,眼神互相不敢接触,把欺骗和被欺骗的事暂时忘在了脑后。
“去基地外面转转?”吃完早餐,狄秋鹤拿出一把车钥匙,小心提出了邀请。
正假装专心喝水的贺白愣了一下,点头,“你、你安排就好,你是寿星,都听你的。”
于是又一起别别扭扭的上了车,出了基地,去周边比较著名的几个景点转了转,拍了一堆照片,贺白还当着狄秋鹤的面发了一条祝贺他生日快乐的微博,配了一张狄秋鹤的寸头剪影照。
太阳西斜,狄秋鹤送贺白到机场。
“落地后给我打电话。”
“嗯。”
“谢谢你过来帮我庆祝生日。”
“不客气。”
“我今天过得很开心。”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