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也有好久没有睡觉了。之前在老家,顾忌着方爸和方妈,不怎么放得开,两个人一直都很忍耐,最多就是晚上熄了灯,借着黑暗的掩盖亲亲摸摸以聊慰藉,没有更深入的亲近。
方敬晚上喝了酒,酒能助兴,岑九这么一撩拨,也有点忍不住。
他抬起头,看着岑九英俊的脸,岑九抱着他的腰,手上用力,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嘶……”肌肤相亲带来的美好感觉,让方敬心潮一阵激荡,他摸着岑九的手臂,弯下腰吻住岑九的唇,手不住开始乱摸。
黑暗里岑九的眼睛格外明亮,两手抓着方敬背心的下摆,方敬立刻抬高手臂,顺利地把背心脱了下来。
路灯的光亮透过微启的窗帘洒了进来,模模糊糊的光亮里,方敬白皙的胸膛和紧窄的腰身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诱惑。
“等等——”
方敬突然跪坐起来,越过岑九,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管润滑剂。
岑九的目光更亮了。
昏暗的房间里,岑九仰面躺着,摊开手臂,抱着方敬,方敬趴在岑九身上,一条腿搭在他腰间,抱着岑九的一条胳膊睡得正熟。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发出沉闷的嗡鸣声。
岑九几乎是立刻就睁开眼睛,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陈香梅,推了推方敬。
“小敬,电话。”
方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往被子里钻了钻,拒绝接电话。
岑九看得好笑,二十五岁的人,有时候简直像个孩子,还整天让这个叫哥,那个叫哥。
“你妈妈的电话。”如果是别人的电话也就算了,但是方妈妈的电话,又是这个时间打过来的,肯定是有急事,岑九不敢耽搁,把方敬从被子里抓了出来。
方敬挣扎着往岑九的方向摸了摸,却摸了团空气。岑九索性拿着手机贴到他耳边。
“妈?”
方妈妈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激动,甚至愤怒:“小敬,叶华荣把你小姑打进医院了。”
方敬:“……”
本来混沌不清的脑袋立刻清明起来,方敬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回事?”他皱眉。
“还不是叶华荣那个混帐做的好事,他……”方妈妈大约是觉得有些事不好对儿子启齿,话说得吞吞吐吐的,“他对不起你小姑,正好被你小姑撞见,你小姑气头上动手和那臭不要脸的打了起来,那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有脸打你姑,真当我们方家个个都是死人!”
臭不要脸的混帐。
方敬抹了把脸,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他就撞见叶华荣跟小姑娘开房,岑九把他揍了一顿,看样子并没有把他揍醒。
“我赶最早的班车回去。”方敬沉默了好一会儿,说。
“你爸让我不要给你打电话,可是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叶家那一屋子都是……”方妈妈想骂两句,意识到当着儿子的面,总算没有骂出来,“哎,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妖作怪。”
方妈妈心烦意乱,给方敬打了电话,又得知方敬会回来,仿佛又有了主心骨一样,自言自语道:“姓叶的就是个畜生,也不知道你姑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你回来就直接去医院吧。”
挂了电话,方敬掀了被子直接起床。
现在才四点,最早的一趟班车六点。
岑九也跟着起来,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会武功,听力敏锐,刚才方妈妈在电话里和方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叶华荣?
哦,上次被他揍成猪头的男人。
“你别起来了,接着睡吧,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昨天晚上他们俩都没怎么睡,方敬自己呵欠连连,不想岑九跟着他辛苦奔波。
岑九已经穿好衣服,并且熟门熟路地订好了票。
五个小时后,方敬又回到了靖城,站在人民医院门口。
病房里,方妈妈守着昏迷不醒的方小姑,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流。
就算关系淡了点,方小姑那也是方爸爸的亲妹妹,前两个月,方爸爸去医院做检查,方小姑还悄悄给了方敬两万块钱,这才多久,好好的人就被叶华荣那个畜生打进了医院。
早知道姓叶的是这种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把小姑子嫁进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家。
“小姑怎么样了?”方敬推门进来,看到方小姑紧闭着眼睛,脑袋上缠着绷带,脸色白得可怕。
方妈妈看见方敬,心里松快了一点,咬牙切齿地道:“脑震荡,肋骨也断了两根。”
方敬听了略略松了口气,又问:“怎么回事?”
“姓叶的不是人,趁着你姑上夜班的机会,带着个小姑娘到屋里鬼混,你姑正好临时跟换了班,回来的时候撞了个正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要不是动静太大,被邻居听见了,你姑这说不定就被那混帐打死了,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打得晕过去了。”
方敬皱着眉头,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
虽然早看出叶华荣不是个好东西,但至少以前他从不敢对方小姑动一根手指头。
是什么让姓叶的这么有恃无恐呢?
是因为方家穷了,方爸爸残了,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小职员,没权没势的,所以那白眼狼便开始不把他姑当人了。
方敬冷笑。
上次岑九把他揍了一顿,方敬还给他两分脸面,只要他收敛点,他也懒得管长辈们的这些破事,没想叶华荣倒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验了伤没?”
“验了。”医院里有方小姑的同事,听说这个事后,个个义愤填膺,方妈妈不懂这些,还是他们告诉她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