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除了送虞安翰过来,他身边伺候的人其实也是跟出来的,早早就被安顿好了,虞安翰也认得路,自己一路小跑就往小楼去,管事在后面紧跟着:“我的小殿下呀,别跑,小心摔了!”
右禾弦识相的先告退了,看他们教主还有那位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有事情要处理,他还是不在这里碍事的好。
令狐虞也没理会人看着,握紧了陆之玄的手,便带着他往王府里走。“既然都来了京都,应该是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陆之玄低声应和了一声,他方才就叫过珵王殿下,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本不喜这身份,但是他既然能让你为了我到这京都中来,看来也不是没什么用处。”二人进了房间,令狐虞合上了门,这般道:“这京都就是一潭浑水,难为陆教主往里面跳了。”
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但是陆之玄一听他喊自己陆教主,就知道正戏要上场了。
他之前喊令狐虞珵王殿下并不是要挖苦对方的意思,但是现在听到“陆教主”三个大字从令狐虞的口中说出,却觉得一股苦涩的味道从舌苔蔓延而上,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不止嘴,心都是苦的。
像是吃了一大堆的黄莲,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令狐虞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伸手,掐着他的下颚,让他抬起头来,陆之玄配合着他的动作看他,一双异色瞳装满了委屈,偏偏就是半句话都不说。“怎么不说话了?一个月时间,还没想好和我怎么说吗?”
陆之玄无奈叹气道:“我不是故意的。”
“嗯?”令狐虞凑得非常的近,一手勾着陆之玄的腰,一手按着他的肩,让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不是故意装无辜,不是故意装失忆,还是不是故意留书出走?”令狐虞掐着他的腰:“仔细一数,原来我们要算的账如此多?”
陆之玄也不是被他捏在手心的小白鼠,“我从没装过无辜,虽然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与你相识的时候,我确实不知奥自己是西域魔教的教主。”他强调道:“我不是装作一切不知情去接近你的,我那时,是真的失忆了。”
令狐虞眯了眯眼,低下头将额头贴着陆之玄的额头,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陆之玄的眸子,逼着他与他对视。“与我相识,并非刻意,与我相爱,也非无心?”
只要他不是估计靠近他,只要他不是戏耍着他玩,看着他一步步踏入他设置的陷阱里,只要他在这段时间内,付出了哪怕一点的真心,令狐虞都不会舍得对他动手。
当然,确认了这些之后,他会怎么做,就难说了。
陆之玄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问话,无奈道:“并非刻意,也有心。”他伸手,握住了令狐虞按着他肩的那只手:“我当初说过,我的蛊毒若是能治好,有事情要告诉你。”
“我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没等到你听我讲。”
“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还不清楚我遗忘的那些记忆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魔教的后山。我想,如果我能保下这条命,就算什么都不记不起来,我也会把我所有的猜测告诉你。”陆之玄微垂眸,深色复杂。“蛊毒被治好的那几日,你不来看我,我也没有去见你,只是因为我因为那次的治疗,记起了很多的事情……”
“那些事情动摇了我……因为我并不确定那些事情,到底适不适合告诉你。”陆之玄有些半感慨的伸手碰了碰令狐虞的脸,然后就被握住了手,那人轻轻在他的手背上吻了吻。“我最初会到魔教去,是因为我想杀了你。”
令狐虞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陆之玄有什么样子的目的并不难猜,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那么多的机会都不下手,明明会隐身,只要杀他个措手不及,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情了。“后来呢?”他的语气很是柔和,像是循循诱导一般,等待着陆之玄将真相脱口而出。
陆之玄用极为轻松的语气道:“后来,我就死了。”
令狐虞神色一僵,快速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就要查查陆之玄有没有事。
陆之玄按住他的手道:“没死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系统这样的东西,所以只能这样道:“我在出发杀你之前,体内就被古酉种下了蛊毒,到了魔教,毒发。”
令狐虞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杀意。
“我的身体有些特殊,我因为蛊毒发作昏死过去,应该是进入了假死的状态,等我再次醒来,我没有了任何的记忆,误以为自己是一个陌生的来客,因为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所以接触了不远处的魔教。”他只能这么解释自己的特殊性,再具体的也没说。“后来那些事情,你应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