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攸有几分醉意,于是忽略原主的情况说了自身经历:“有,上初中时有个女生经常欺负我,后来有一天放学,她找上我说喜欢我,我……我吓跑了。”
“你跑了?”殷展笑出声,“后来呢?”
唐攸说:“后来她就没再理过我了。”
殷展顿时觉得这孩子太可乐了,询问有没有男生追过他。唐攸应声,说高中时有个男生喜欢过他,也表白了。殷展不由得问:“你又吓跑了?”
“……没,”唐攸回忆一下,“他当时让我考虑一晚,第二天我听说他出车祸伤到了腿,需要养一段时间,恰好他父母做生意要搬去外地,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这么巧,难不成因为他是命定之人?殷展想到“天道”二字,笑容浅了点,问他有没有对人产生过感觉,见他不好意思地摇头,又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的女的?”
唐攸想了想:“我……我也不知道。”
殷展暗道兴许是还没开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微笑地给他倒酒,准备套话。唐攸晕乎地举着杯子,愣愣地望着里面的酒越来越多,几秒后才回神往后挪动一下。殷展及时收手,和他碰了碰杯。
唐攸顺从地喝了几口,思绪还在先前的事情上:“不过算命的说我姻缘很好的。”
殷展立刻嘲笑:“傻小子,大街上算命的能有几个是灵的?找他们不如找我。”
唐攸辩解:“可他说我父母缘浅,我觉得挺准的。”
殷展转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你父母缘浅?”
唐攸点头:“嗯。”
殷展问:“那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我父母缘浅,兄弟缘一般,但姻缘很好,如果开了姻缘,父母缘或许会变好……”唐攸试图解释自己是孤儿,没见过父母,一直都是和孤儿院的兄弟相互扶持,所以还是挺准的,但他醉意上涌,很多话在嘴里转了一圈便以为是说完了,见殷展沉默不语,问道:“怎……怎么?”
“没什么,”殷展淡淡说,“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也是类似的命数。”
“哦……”唐攸大脑发沉,放下酒杯往床上一窝,快速睡着。
殷展:“……”
“你给老子等等!”殷展急忙过去推他,见他仍闭着眼,一时无语。
他原本是计划灌醉了唐攸套点话,要是套不出,他便装醉说自己是穿越的,等着这小子主动坦白,然后第二天死不认账,这人也就不会追着他问东问西,谁知唐攸这么容易就醉了,醉后的表现竟是乖乖睡觉,完全不闹腾。
他戳戳某人:“醒醒。”
唐攸才刚穿到这个世界,潜意识里还没调整回来,向枕头里一缩,啾了一声。
“啾什么啾,你以为你还是毛球么?”殷展再次戳了几下,坐在床边盯着他,想起方才的对话,心头闪过一个离谱的猜测,紧接着就被他压了下去。
不会的……他垂下眼,当初爱人是魂飞魄散,连个转世都没有,否则他也不会想跟着一起去,何况父母缘浅、兄弟缘一般的人太多了,这两人的性格又完全不像,不过是巧合罢了。
他抚平心底的情绪,继续试着叫了唐攸几声。唐攸躲开他的手,哼哼唧唧向床里团。殷展见他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小缝,把人拎过来:“先别睡,我问个事。”
唐攸双眼无法对焦,根本没往他身上看:“嗯问……”
殷展说:“你是穿越来的吧?”
唐攸静了五-六秒,老实地嗯一声,迷糊中听他询问过程,又静了静。殷展知道他现在脑子发木,容易卡壳,便凑近一点耐着脾气和他耗,半天才从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重复:“系统崩溃了?”
唐攸不答,这次是彻底昏睡了过去。
殷展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花园内盛开的鸢尾,陷入深思。
穿越机是菩提镜变的,所谓的系统崩溃,肯定是菩提镜受到了攻击且没办法修复,但那面镜子是神器,什么攻击能给它造成伤害?
他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听见“嘟嘟”几声叩响,便放下酒杯开门,告诉管家某人醉了,然后懒洋洋地拎着书包回家。
唐攸第二天醒后只觉脑袋发胀,在床上坐了片刻才飘进浴室洗漱,想起昨晚似乎说过有人追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接着意识到同桌是转校生,应该不会觉出问题,便拍拍小心脏,收拾妥当下楼吃饭。
管家照例站在旁边陪着他,见他吃完才劝道:“少爷,您还太小,尽量别喝酒了。”
“嗯,以后不喝了,”唐攸说着穿好外套,接过书包,“对了,有一件事。”
管家微笑:“少爷您说。”
唐攸说:“我想改名。”
管家:“……”
五分钟后,唐攸被请进书房,看着管家打开屏幕,稍微等了等,很快见那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人有一头浅亚麻的短发,长相俊美,气质沉稳,正是原身的大哥,名字也很长,若略过中间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以叫唐斯哲。
唐斯哲看着弟弟:“你把头发染了?”
唐攸点头:“我觉得黑的好看。”
“嗯,挺好,”唐斯哲问,“听说你想改名?”
唐攸问:“可以么?”
“你可知那些代表的含义?”唐斯哲并不等他回答,淡淡地说下去,“目前华国有四个家族最为煊赫,分别是夙、墨、龙以及咱们唐家,但是在八十年前,唐家只是一个中流世家,那时的几大家族分别是……”
唐攸听着当年的恩怨,越听越觉得话题偏了,说道:“大哥……”
唐斯哲淡淡地嗯了声,说:“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是爷爷一手将家族发展壮大的,他深爱奶奶,于是定下家规,子孙后代必须冠上奶奶的姓,也就是阿澈斯。”
唐攸说:“哦。”
唐斯哲说:“埃尔维斯是E国皇室的姓,这一家族的历史要追溯到上世纪二十年代……”
唐攸:“……”
唐攸迈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班上的男生再次围过来,但没等询问就听见上课铃响了,只能恋恋不舍地坐回去。
殷展见他一脸恍惚,问道:“怎么,还没醒酒?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