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你说,我是医生好不好。”陈半肖很郁闷,他抬起手对着阳光看手上的洞,说,“还有半个月我就过生日了呢,让我受这血光之灾。”
“……”
“英台,快揍它。”陈半肖指着招财,愤怒地说,“不揍不是人。”
邢应苔低头看蹲在门口的招财,很敷衍地用脚尖轻轻踢了下它的屁股,声音倒是很凌厉,骂:“招财,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招财‘嗷’的一声,被踢中的瞬间,委委屈屈地偏过头,用脸颊去蹭邢应苔的小腿。
邢应苔弯腰把招财抱在怀里,对陈半肖说:“放心吧,下次它再咬人,我就揍它。”
陈半肖看了看邢应苔的手腕,又看了看坐在他手腕上胖了不知几倍的猫屁股,轻声叹了口气。
由于陈半肖半路受伤,当天晚上邢应苔煮了赔罪的面条,亲自端到陈半肖的狗窝里。
陈半肖大悦。虽然邢应苔这么多年了会做的饭清一色只有面条,他也没嫌弃。
这面条是赔罪的面条,碗当然由邢应苔刷。在等陈半肖吃完的空闲时间里,邢应苔坐在陈半肖杂乱的书桌前,目光随便一看。他就看见了一段耀眼的红绳,在陈半肖杂乱的书桌上很是醒目。
邢应苔拿起来,问:“这是什么?”
陈半肖一抬头,又低头,说:“月老红绳。”
“……”邢应苔说,“你还信这种东西。”
他还以为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才会相信。
陈半肖说:“我感情太不顺了,只求来年一帆风顺。”
眼看邢应苔不以为然,欲拿红绳逗跟过来的招财,陈半肖急得大喊:“这绳花了我五十两银子,你可不许让招财咬。”
邢应苔一愣,仔细打量这红绳,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心想怎么能值五十块呢,很是莫名其妙。
他也没说陈半肖上当受骗,只点点头,问:“你要送给荀欣吗?”
陈半肖一听荀欣的名字就来气,他放下筷子,说:“不送。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讨厌。”
邢应苔听陈半肖语气很差,以为他恼羞成怒,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腿部的重量。
招财不知又怎么了,似乎是听到什么让它气愤的人或事,它猛地跳到邢应苔身上,踩着他的大腿。因为招财耷拉着耳朵,很容易就能看出它心情低落。
邢应苔伸手摸摸招财的脑袋,要说的话也就没说出口了。
今年冬天少雨,天气逐渐变冷后,气候也越发干燥了。邢应苔渐渐觉得鼻子很不舒服,经常咳嗽,而且持续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好转。
眼看症状越发明显,邢应苔不得不抽空去医院检查。医生仔细询问了一些情况,看着他的检查报告,然后说,你鼻子难受不是因为天气干燥,而是猫毛过敏。
听的邢应苔一愣。
原来邢应苔本来就有鼻炎,一感冒就会犯。后来养了招财,只要招财蹭他的脸,邢应苔就觉得痒。不过由于痒的程度不严重,他一直没往过敏那边想。
真没想过是猫毛过敏,眼下反应这么厉害,他还能养招财吗?回家的路上一直发愁,不知道如何是好。
让他送走招财,此时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在邢应苔心里,招财这么听话的猫,不仅是宠物,更像是小孩。偶尔发发脾气,实际上驯顺温暖。
邢应苔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招财的毛剃了。但天气逐渐变冷,南方也没有暖气,剃了毛很容易感冒啊。
问了问陈半肖,陈半肖也说,人家都是春天掉毛的时候剃,很少有冬天剃毛的。
邢应苔就没动手。他本以为硬抗一段时间,等身体适应了,过敏的情况会好转,可没想到反而严重了点,甚至要吃抗过敏的药。
邢应苔这边因为过敏苦苦忍耐,可一点都没嫌弃招财。
因为邢应苔偶然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让他一下子不舍得怪招财了。
以往……大概是懒,招财几乎不像其他猫那样喜欢舔自己的毛。偶尔用爪子擦擦脸就算很勤快的了,毛乱了就跑到邢应苔面前求它给自己梳毛。
毕竟招财是上完厕所都让邢应苔帮它擦屁股的猫。
但不知怎么的,最近邢应苔经常看见招财蹲在阳台上舔自己的毛。它表情很不情愿,但舔得又用力又认真。到后来它几乎是有空就跑去舔。
也是在最近几天,邢应苔第一次发现招财吐了毛球。
它吐得很难受,一开始像人一样剧烈咳嗽好几声,呕吐时几秒钟的窒息让招财颤抖,吐完后才能叫几声。它的声音本来很难听,吐完了却变得虚弱,‘喵喵’叫着,往邢应苔怀里钻,极尽一切可能撒娇耍赖。
邢应苔摸摸招财的头。不知怎么的,他从心底冒出来一个荒谬的想法、他觉得,招财很有可能是看自己过敏难受,所以才自己舔毛。
这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不过,像是招财这样灵性的猫,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19章
十一月中旬下了一场雨,天气变得更加寒冷,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南方。
邢应苔在床上写论文,招财照旧趴在他身上睡觉,间或醒了,便迷迷糊糊地朝邢应苔撒娇。
邢应苔任由它蹭,也不动,只很安静地看书。
等招财清醒过来,它就踩在主人的身上,用脸用力蹭邢应苔的脖子。因为太用力,所以几乎从他身上掉下去。
邢应苔伸手扶住招财的后背,道:“别闹。”
招财不听他的,一边继续蹭,一边从口中发出嗲得不得了的叫声。它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后腿在空中不可控制地胡乱搔弹,张口谄媚地舔主人的下巴。
邢应苔被它舔的不舒服,又觉得好玩,再没心思写论文。他放下书,支起腿,把招财放到腿上,一人一猫面对面的看着对方。
邢应苔仔细看着招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