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骗你了?”刘徵口吻轻轻,他仿佛听到来自自己心底的自嘲。
“刘徵你敢承认吗,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逼,满眼都是厌恶!”秦海峻想起这个,放在水里的拳头狠狠握紧,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全身都疼,但是不及被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伤害更疼!
刘徵向前的脚步顿住,这次他真的嘲笑了,捂住自己的眼睛十分无力:“你说得对,我确实厌恶你。”
所以何必自我折磨,所以他们应该天各一方,谁也不管谁才对。
“刘徵!”看见刘徵转身而去的背影,秦海峻坐在浴缸里,哇地一声哭出来。是真正的嚎啕大哭,是真正的伤心欲绝。
少年听见喜欢的人说出那句厌恶,年少较真的他顷刻间崩溃碎裂。
秦海峻扯着嗓子嚎哭:“王八蛋刘徵!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哭喊了半晌,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秦海峻一个人的抽泣声,是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个事实,让人无法接受。
当那个男人再次进来,手里拿着宽大的浴巾,秦海峻如同看到救命稻草,紧紧抱住,很紧很紧不放手。
“刘徵……”这脆弱的一声,犹如喊破了喉咙的受伤雏鸟终于见到了妈妈。
“我也有我的坚持……”望着这样的少年,刘徵幽幽说了一句,神情毅然坚决。他将少年裹在浴巾里,一把抱了出去。
秦海峻趴在刘徵大腿上,当屁股被啪啪痛揍的时候,他哭得稀里哗啦,却不敢有任何挣扎。
“打你,是因为你不长记性,不知感恩。冷待你,是因为你愚昧无知,不长脑子。要是还有下次,我还是会这么对你。”刘徵打完嚎哭中的少年,便将他翻过来,掐着他的下巴,直视着那双红肿的眼睛问:“悔改了吗?”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狼狈,没有一处完好,刘徵不是不心疼,可他不能放着不管,不能继续纵容。
“嗯……”秦海峻梗咽地猛点头,连连应声。此刻的他生不起任何倔强的念头,只想被刘徵抱着,抱进宽厚的怀里好好安慰一下。
“那好,我厌恶的只是做错事的你。你乖的话,我会一直爱你。”
“嗯……嗯……”秦海峻不住地点头,生怕晚了似的。他残留的眼泪抹在刘徵脖子上,湿润了刘徵的脖颈。
“既然答应了,我就原谅你,给你一次机会。”刘徵说着,捧着少年的脸庞,给他一个细腻温柔的吻,安抚着这个人惨兮兮的心灵。
“嗯……”结束以后,秦海峻再次搂着刘徵的脖子,哭得天昏地暗。
他不想哭,但是情绪激动过头,根本不受控制。
尝试过的人都清楚,一旦哭过了头,就没那么容易可以制止。
刘徵抱住哭泣中的少年,手掌在他背上安慰,无声地陪伴着等他哭完。
此时窗外的天空渐黑,秋风习习。待在屋里平静下来的两个人,感到又累又饿。特别是秦海峻,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刘徵害怕秦海峻再次感冒,连忙将他塞进被窝里,去给他拿来感冒药和冲剂。
秦海峻喝完了以后,疲倦地沉沉睡去了。
晚上九点多左右,刘徵把睡梦中的秦海峻叫醒来,却发现他很累的样子,连眼睛都睁不开。
“吃点东西。”温热的白粥送到嘴边,秦海峻迷迷糊糊地吃掉。
刘徵那他安置好以后,才去洗澡睡觉。这一天晚上都在担心,害怕秦海峻会生病,刘徵不时醒来摸摸他的额头,几乎没睡觉。
等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最后一次确定秦海峻没事,担心了一晚上的刘徵终于忍不住陷入沉睡。
连秦海峻醒来找吃的,刘徵也不知道。
沉默的少年,望着身边男人沉睡的脸庞,他用手指偷偷触碰那熟悉的轮廓,温热而光滑的触感令人感觉安心。
“刘徵,起来吃早餐。”
在睡梦中听见秦海峻标志性的沙哑嗓音,刘徵一下子醒了,对上对方还红肿眼睛,他说:“没事了?”
秦海峻嘎啦着嗓子应他:“没事。”
“那就好。”刘徵松了口气,才耙耙凌乱的头发,撑起上半身来。他的目光触及床头柜上的早餐,讶异说:“你很早醒了?”
“没多久。”秦海峻看看他,催他去洗漱,顺便提议说:“下午就回去吧。”
刘徵一口否决:“那不行,你还没好。”
秦海峻微微张嘴,神情带着自责:“你要上课。”他不想耽误刘徵的学习。
“没事,多待两天,就这么定了。”刘徵说,起来穿着拖鞋进了浴室。
他出来之后,看到坐在床边的少年,先俯身抬起少年的下巴,查看他还没好转的嘴角。发现紫青仍在,就用拇指摸了摸:“小峻,快点好起来。”他声音温柔地说。
秦海峻的心情,就像浸泡在温泉里,一会儿就暖和了。
“昨天对不起,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打你,我都应该给你道歉。”刘徵摸摸秦海峻的发顶,然后去吃早餐。
吃着吃着,背上多了一个人。
是秦海峻弯腰贴在他背上,两臂从后面环抱着他。
让刘徵笑了笑,即使秦海峻没说什么,但那种浓浓的撒娇意味,快把屋子挤爆了。
……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待了四天,秦海峻身上的淤痕正在好转,而头痛早就好了。
第五天的早上,刘徵开着秦海峻的车,带他回家。
连日来都挺沉默的少年,今天坐在副驾驶上,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
要是没有见识过秦海峻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会发飙,刘徵会以为,这是个安静温和的男孩子。
“你的头发有点长了。”观察着他,刘徵发现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