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荣白一愣,心虚的躲开他的目光,摇摇头,讪讪回道,“不,不知道。”心里十分后悔放出这个谣言,当时只想着找梅毅飞不痛快,却忘了事情闹大了该如何收场。
他心里认定玉倾城和方新宇关系暧昧,只是没有实质的证据能够证明罢了。本以为梅毅飞会因为被人说破而藏头藏尾,没有胆子出来对峙,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大张旗鼓地出来辟谣。都怪自己行事太过急躁,不够缜密。
证据,若是有证据在手就好了。梅毅飞急得额上冒了冷汗,一双眼睛来回地在顾云溪和系统身上扫视着。异想天开的期望能当场找到两人暧昧的蛛丝马迹。
眼见着顾云溪这里行不通,梅荣白只好把希望放在那个男子身上,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试图让男人因为怜悯而闭口不言。
天道宠儿这招运用的十分纯熟,明知道他是罪魁祸首,男子还是退了回去,选择了沉默,但他到底是喜欢玉倾城的,想来想去,还是给了顾云溪一个提醒,高声说道,“玉倾城,小心身边的人。你的事就是他传出来的,我不方便说他是谁,请你原谅!”
“是你。”系统站了出来,一步逼近梅荣白,冷声道,“我见到你们昨日一处说话。”他目光阴沉的盯着梅荣白,又看了眼男子,语气非常笃定。
梅园中人眼神异样的看向梅荣白,纷纷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没有一个人开口替他伸冤。由此可见梅荣白在梅园中的人际如何了。
“你血口喷人!”梅荣白脸色一变,愤怒说道,“他是梅园的常客,我们不过是聊了两句!师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他身子一抖,眼中瞬间就盈满了泪水,哽咽的看向顾云溪。待看到顾云溪脸上的冷漠表情时,心口狠狠一窒,再看看人群中那男子默认的模样,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紧一缩,心里立刻有了决断。
他颓然的低下头,神色凄惶的跪在青年面前哭道,“是我错了。我见大家都在开玩笑,便也跟着说了两句,并无其他意思,谁想到会被传成这样。师兄,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他哭着闭上了眼睛,遮盖住其中的恨意,仰着脸哀声道,“您打我吧。我愿意受罚,请您不要把我赶出梅园。”他哭得极为伤心,众人明知道是他的错,看了此情此景也不忍心多加指责了,反而觉得不知者不罪。
顾云溪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他的手高高的举起,最终却还是没有落下,而是轻柔的摸了摸梅荣白的脸颊,神色黯然道,“我从未想过那个人竟是你。你可知那种话会对我和梅家造成多大的伤害?荣白,你十四岁了,不再是稚龄孩童了。”他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眼中的难过,“今日,我便罚你面壁思过一日,不准饮食,以后切记不要做那嚼舌根的小人。”
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毫不掩饰的表达着自己浓浓的失望之情。
一听到顾云溪的话,看到他伤心不已的样子,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望向梅荣白的眼神已失了先前的同情。
他们差点忘了眼前的少年已过了十四岁,早该懂得哪些话该说,哪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他犯的错哪里是无心之举,更不是一句“我知错了”就能轻易抹消的。
可既然玉倾城都不再追究,他们再怎么生气,也只好把那份气愤压在心里,用目光彰显着对梅荣白的不满。
众人鄙夷的视线如芒在背,梅荣白的心拧成了一团,憋屈的厉害。他捏紧双拳,用力给了自己两耳光,低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错了。师兄,荣白知错了。”眼泪更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仿佛已是悔到了极点。
“小师弟,地上凉,走吧。”顾云溪凉如玉石的声音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听的人心里痒痒的。他说完后便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眼还跪在那里的少年,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进去吧。梅园还是你的家。”
他的脸上有几分说不出的悲哀,唇角挂着一抹浅笑,明明是释怀的话语,却听得人十分心疼,心里更加厌恶起地上跪着的少年。
此时别说同情了,众人之恨不得能立刻撕了梅荣白的嘴,教教他为人的道理。
明明才刚入了秋,梅荣白却觉得呼进来的空气冷得惊人。他的双唇颤抖,第一次体会到了梅毅飞的可怕。他那些博同情的手段在梅毅飞的“大度”前毫无作用,反而像个跳梁小丑。他踉跄着站起,在无数或鄙夷或厌恶的目光中脸色灰败的进了梅园。
梅园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所,他哪里有其他去处。
他抬头看着前方身姿如竹,众星拱月的青年和他身边的男人时,指甲紧紧的扣住了手心。他总会找到证据证明他的话是真的。玉倾城就是个和自家小叔乱伦的下贱胚子!
梅家,梅致鹏正手忙脚乱的逗弄着一个看着约莫两岁大的孩子。这小孩长得精雕玉琢,容貌漂亮的令人心颤,就是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梅家上下的人看了又看,忍不住的皱了皱眉,脑子里一直在想究竟是像谁呢?
“父亲,我回来了。”一道悠扬的声音响起,容貌精致的青年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从外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