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是大周帝国的客卿。听他说,最近有个黑衣人专门刺杀大周派往大秦的将领,仙王和仙王以下的将领全被得手了!那个黑衣人还把死者的头颅大摇大摆地扔在皇宫门前,边上用鲜血写着——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国主都快气炸了,到现在都没找出人影来。”
“这么厉害?”
“最厉害的不是这个。其实有一次我师兄差点抓到他了,他说看生命气息,黑衣人觉得不超过二十岁,又是个绝世天骄啊!你信不信他要是哪天能暗杀掉仙皇立马就挤进登天榜,排名比叶傲天还高……”
余泽在酒楼的天字一号房里将楼下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细细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沉着脸在思量着什么。
“表情怎么这般沉重?”封绝反客为主地躺在余泽的床上,斜撑着身体凝视余泽。那单薄的黑衣下健壮的胸膛微敞,配上他不羁的表情实在有些诡异。
余泽早已经习惯雷帝那清奇的画风了。他刚从雷岛回来沐浴沐到一半时,封绝竟在他脑海里突然出声,雷帝霸道狂狷的形象自此就“咔擦”一声碎得一干二净。余泽越看越觉得封绝像个痴汉,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吸引变态体质。
“你而今已成仙王,天赋卓绝,越级杀个仙皇绰绰有余。”封绝并非妄言,跟随余泽的这几天他才知道世上有另一种和他截然相反的战斗方式。如果说他是全凭直觉全凭武力碾压,余泽就是算计了方方面面,甚至哪怕是变幻莫测的天气也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之前余泽仙师时就能轻松暗杀仙王,那隐匿的技巧、果敢利落的割喉实在令人吃惊。如果这不是杀了千人万人而累积的经验,那么就是天生心性薄凉。他杀了仙王后还故意伪装现场,做出战斗惨烈的模样,封绝猜测余泽是想借低阶修士的死扰乱视线,以便一举杀了仙皇,从而成名天下退去敌手。
“谁告诉你……我要杀的是仙皇了?”许久之后,就在封绝以为余泽又要无视他时,那个小子慢悠悠开口了。他的语气平静而镇定,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何等惊世骇俗的话语。
“难不成,你要屠仙尊?”床上的封绝低哑的声音终于抬高了些许。他没听错吧?18岁的仙王已然超凡脱俗,现在竟要连跨两级屠杀仙尊,这样的气势,实在是……
实在是太棒了啊!
封绝慢慢捂着脸,手掌之后是那抑制不住的侵略性笑容。本以为他封绝当年已经足够狂妄,没想到三万年后竟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啊,好像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可惜他们隔了无数光阴,若是荣生在同一时代,或许三万年前的光阴就不会那般无趣了吧!
“连越两级,只靠你那把破烂匕首有点难度,根本连仙尊的皮都砍不破。”
“你隐匿呼吸掩藏踪迹的技巧固然有效,完全不属于黑暗法则的范畴,对于能引动天地之势的仙尊而言,宛若飞蛾扑火。”封绝斜倚着床榻,冰冷狠厉的眼中竟流露出慵懒的意味,薄唇间吐出的皆是余泽最担心的地方。
原主的资质已经被余泽提升到极限,但底子在那,和屡有奇遇的盖世天骄们仍有差距。易北眼界有限资源有限,并未研习余泽最想要的黑暗法则,而储物戒中珍藏的又大多是剑和丹药,有用之物着实不多。
“你这般苦恼,本帝也会看不过去的。”封绝那冷硬的壳子像是被凿出了一个缺口,愈发热情起来。他粗糙的右手握住了余泽白皙的左手,在余泽皱眉前,一块凹凸不平的陨铁出现在两人交叠的手掌间。
“这东西可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幻出想要的武器形态,你先凑合着用吧。”
余泽闻言打量着幽黑的陨铁,这色泽确实很合他的心意。他顾不得封绝那饶有深意的笑容,封绝愿意给他便愿意收,达成暗杀目标才是当前首要之事。
余泽沉下心神阖上双眼,开始回想着那个陪伴自己数十年的匕首模样。
坚硬的陨铁在他手中渐渐一分为二,封绝瞥着那初露形态的双匕,却发现那种设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右匕通体漆黑,手柄处镶着幽深的宝石,整体略微下弯方便握紧挥舞。而刀刃处崎岖上挑尽是倒刺,中央还有一道浅浅的凹槽,估摸着是淬毒的地方。这柄匕首外表极尽低调,细细看来才发现其上雕满了精密纹路,显得奢华而精致,更像是个艺术品。只有真正面对它的人,才能感受到那暗伏的杀机。
而左匕则半面黑色半面暗红,长度比之右匕略短,形状宛若劈落的雷霆,仍是同样的精美锋利。
余泽感受着不断躁动鸣叫的匕首,垂下眼掩去自身的惊讶。他没想到这个陨铁不仅复制了他印象中的材质,更是连灵性都能模仿。封绝当初说得太轻描淡写,实际上这样的陨铁就算在那群隐世宗门中都应是镇宗之宝。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余泽抚摸着匕首,侧过头询问封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