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词么……”
雷欧仍然是那副冰冷的面容,他的视线还缠绕在余泽扔出的银色卡片上,那深沉的眼眸中似乎划过了些许不解的情绪。
余泽没工夫研究对面男人的微表情,他直接走出了咖啡厅。因为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乌诺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他不想过早暴露乌诺,更不想打草惊蛇。既然如今已经确认了潘的弱点,他们根本没必要呆在这个世界了。
当初他穿来时原主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意识沉睡了几天,等他离开后一切便会恢复到正轨,亚瑟还是那个万人迷的花花公子。
“不对啊,亚瑟都坦然公布了他的卡片,雷欧为什么不展示回去?”就在余泽离开之后,沉寂的网络顿时又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我想知道雷欧的卡片上究竟写了什么?他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设计好的吗?”
“应该是吧?我也好想知道啊啊啊!”
雷欧到最后也没将自己的卡片给拿出来。镜头中他似乎受不了身上潮湿粘腻的T恤,打电话让节目组派执事送一套备用的衣物后,他就直接走进了洗手间。
“少爷,您的衣服。”
雷欧沉默地拿起了身后执事恭谨递来的新衣,他没去管这个执事是否是他所熟识的那位,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去记陌生人的脸。
那张使得观众们挠心抓肺的卡片就这么被男人随手摞在了洗手台上,洗手台宽大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了卡片上的花式字迹:
“听见你的告白我才意识到……我是那样的爱过你。”
是了,节目组的卡片上从始至终都没提到过所谓的笑容。雷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住了这句话,还鬼使神差地进行改编。也许是因为当初余泽的笑容给他的印象太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谁知道呢?
雷欧沉浸在奇怪的情绪中,难得一次失了神。他自然没看见身后执事正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灰色的瞳孔里满是阴鸷之色。
就在雷欧的视线被套头T恤给掩盖住的一瞬间,执事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宛如闪电般侵袭过去。即使雷欧迅速侧过身,还是被触碰到了左侧的第十三根肋骨,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我说过了,别碰我的人啊。”执事的低语声渐渐淹没在了洗手台的水流中,镜子中洗手的人正是乌诺。
与此同时,余泽刚刚踏入了酒店的房间,迎接他的却是大开的窗户和不断撩动着的窗帘,电脑屏幕跳动的光线无声诉说着男人的去向。
“这家伙……”余泽不用想也知道乌诺去干什么了,他还是晚了一步。这个男人从来不说废话,他说会杀了死神就一定会这么做。即使起因只是一场玩笑,即使雷欧并不是潘的真身。
当神明被人攻击到弱点后,他就会脱离临时附着的身体回归到自己的神殿中,而本体的力量多多少少也会随之受损。所以余泽即使确认了潘的弱点也没有攻击他,因为比起让潘受点无关痛痒的伤,他更倾向于静静蛰伏以待日后一击毙命。
“你在哪?”余泽拨打着乌诺的手机,他没有半分客套地切入了正题。
“你觉得呢?”乌诺暗哑的尾音微微上挑,薄薄的手机被男人搁在原本放置银色卡片的地方。此时男人的右手正提着卡片,打火机跃动的火星舔舐着卡片一角,几秒钟内就将它焚烧得干干净净。
“乌诺。”余泽终究是无奈地叹了一句,他没想到乌诺的动作会这么快,报复心会这么强。
“嗯,我在听。”乌诺拍了拍宽大的双手,他的脚下便是倒地不起的雷欧。然而奇异的是,雷欧虽然唇角发白,但是腰腹上并没有任何清晰的伤口。
因为乌诺扳断的根本不是他真正的肋骨,他扳断的是潘附着的灵魂。
“小鬼,别激动。”
“你该庆幸他不是本体出现在我面前。”乌诺慢条斯理地说道,眯起的眼角流露出几分猩红之色。天知道他从直播上看到潘触碰到余泽的脸、听到那个男人披着一副虚伪的皮囊说出爱语时的心情。如果怒火可以具现化,这个世界大概瞬间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