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任的牙公,恐怕就是罗员外了。
☆、第38章 同榻而眠
想想前世时,日后不断壮大和被人推崇的扬州瘦马,许辞浑身一个寒颤。
月国想要吞并曜国,但月国面积狭小,只是曜国的十分之一,一口吞不成胖子,便想出这么个不怀好意的阴毒法子。
一面从西关进犯,一面从极东沿海之处蚕食腐蚀曜国人的精神。
但人算不如天算,恐怕月国也未曾想到,元帝身边多了个会造炸弹这种可怖武器的许梓颖相助。
埋了那么多年的种子正待发芽茁壮成长之时,月国这颗大树却先倒了。
扬州瘦马遍布甚广,隐藏也极深。
便是他许辞临死前,也未曾发现或是听说扬州知府是月国细作,扬州瘦马中有月国间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月国覆灭,这扬州瘦马仿佛未受丝毫波及,依旧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渗透进朝堂之中,几乎每位官僚富豪家中都有那么一两个扬州瘦马。
许辞一个机灵,脑中雷电一般闪过一道光芒,忙急急道:“林知府的女儿不是五年前当了恭亲王妃吗?那她会不会也是被派去刺探军情的?”
恭亲王的封地在南海颍州一带,远离京城,军队多是海军。既然月国早就从极西、极东下手,那极南呢?
李昊琛脑子转的飞快,许辞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本以为如此这扬州之事只是较为严重的结党营私现象,没想到居然牵扯到了通敌卖国。
他的两道剑眉皱起,中间隆起一道好看的“川”形:“月国既然想到从东海这处蚕食腐蚀曜国,说不定也早就对极南之地下了手。”
“如今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恭亲王妃与此事有牵连,但林知府罪名已是落实,”李昊琛点头沉声道:“他罪恶滔天,不仅只是通敌卖国这么简单,徇私枉法,结党营私,欺压百姓,扰乱盐市。”
“林百富强辱民女,在家中私建牢狱,暗动私刑,罪已致死。”
“林家罪上加罪,轻则夷三族,重则诛九族。”
“女儿嫁人,按理说便是出了母家的三族。可此事关系重大,月国又屡次进犯,恭亲王妃不管是不是月国细作,是不是与此事有牵扯,都不能再留了。前两年她为恭亲王生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孩子毕竟都是皇室血脉。父皇仁慈,应不会降罪于他们。”
太子殿下嗓音喑哑,带着磁性。
许辞撑头看着太子殿下一张一合的性格薄唇,不能自拔,喉咙突然觉得干燥无比。他
眼中露出痴迷之色,正欲倒杯茶水润润喉,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李昊琛做了个“嘘”的手势,沉声问。
“主子,是我,颜四。”颜四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声音闷闷的,但还是听得出是他的声音。
“进来吧。”李昊琛道。
颜四一进来便把房门牢牢扣死,插上门栓。
他疾走了两步来到两人身前,将捏在手心里的纸条递给他,“主子,这是墨夜刚刚传来的飞鸽传书。”
李昊琛接过纸条,纸条上有一行蝇头小字。李昊琛看了一眼,脸上露出释然神色。
许辞见状,挑眉笑问道:“可是领了救兵前来?”
“呵呵,五千精兵加一百暗卫。公孙拓近来无事,父皇便将他一块遣来了。”李昊琛笑着摸摸许辞额顶,将纸条递过去,“喏,看样子还有四天便可抵达扬州。”
许辞迅速看了一眼字条,不禁拍手称好,“没想到派来的是精兵,皇上待殿下当真器重有加。不过也难怪,太子殿下您屡立战功,如今乍一来扬州便查处这等大案,黄上不欢喜才怪。”
许辞捏起纸条,将它伸到油灯处烧了个灰飞烟灭、毁尸灭迹才罢手。
李昊琛睨了许辞一眼,嘴角勾起一道温柔的笑意,他弹了许辞的额头一下,“嘴贫。”
许辞“哎呦”一声,接着道:“我可不是嘴贫,幸好皇上器重殿下,一下子便拨了这么多精兵过来,否则待今日发现那人细作身份再去让人支援,那细作说不定早就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颜四见两人不搭理他,忍耐了很久,终是咳嗽一声,跪下道:“启禀殿下,那方家人已从林府救出,如今放在两个房中,再加上那对姐妹……这屋子可就有些盛不下了。”
之前墨夜去京城搬救兵,正好空出一间屋子,便给了两姐妹共住。方家大哥和阿牛挤在了一屋里。
如今客栈满客再无空房,两个伤者如今一个在阿牛屋中,一个放在了公孙御屋中。
今晚阿牛尚且可以去颜四屋中挤一挤,这公孙御便只能是从许辞和太子殿下两间屋里选一个。
本来这事儿也好办,太子殿下是肯定不作想,只剩下许辞一间屋子。
公孙御正打算直接搬进许辞屋中。可临动前及时被颜四叫住:“我还是先请示一下太子殿下吧。”蠢货,老大也是你想同睡便能同睡的,小心被太子殿下打折了腿。
许辞一听颜四之言,心中登时一跳,他望向李昊琛,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
瞧见了许辞的雀雀欲试,李昊琛笑而不语,也不点破。
许辞暗示了半天见太子殿下不理他,就拽了拽他的袖子,恼羞成怒道:“如今客栈都住满了,殿下你说我是与公孙兄同住一间好还是与方家大哥同住一间好。”
李昊琛心中已有想法,见许辞摇头摆袖的模样,活像一直呆头呆脑的小狐狸。
正要哈哈一笑,却听他之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脑海中霎时浮现出许辞只身穿亵衣同公孙御或那方家大哥在一块的情境,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谁都不好,你便于我同住。我自来不喜外人接进,你我同住,让公孙御与方家老大同住。”太子殿下的声音如腊九寒冬里的雪花,寒的人浑身哆嗦。
太子殿下的话不容置喙,此事便这么在太子殿下的满腔妒火中定下了。
两位姑娘一间屋,老妪一间,公孙和方家老大一间,颜四阿牛一间,两位伤者各一间,剩下最后一间,便是太子殿下和许辞的。
李昊琛捏了捏许辞假装撑起来的气鼓鼓腮帮子,笑道:“这样安排你可愿意?”
许辞嘴巴气鼓鼓的,眼睛却是亮晶晶,星星闪闪地,“自当谨遵殿下钧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