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陆鬼臼冷战之后,他便又去找于焚要了几壶上好的灵酒,一个人默默的全都喝了。
这灵酒连元婴期的修士也能灌醉,张京墨这样的金丹期修士,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他喝醉之后,便倒头大睡。第二日起来,原本郁结于心的事,莫名的纾解了许多。
张京墨醒来后,也不起床,就靠着床沿闭目养神,心道干脆再去找于焚用灵药换些灵酒,再喝上几日,说不定心结就彻底的解开了。
他正这么想着,却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陆鬼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道:“师父,你在吗?”
张京墨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便道了声进来吧。
陆鬼臼早在门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一进到屋子里,看到神色有些恹恹的张京墨,便知道他的师父昨日又喝酒了。
张京墨穿着宽松的长衫,虽然刚才稍微整理了一下,但和平日里向来整洁的他比起来,多了一份慵懒的味道,他懒懒道:“何事?”
陆鬼臼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张京墨道:“哦?你错在哪里?”
陆鬼臼道:“徒儿不该私自去找师父……”他并不知道张京墨已经知晓了他那朦胧的心思,只以为是张京墨被他侵犯了隐私,才会如此的愤怒。
张京墨似笑非笑的看着陆鬼臼,他道:“鬼臼,师父不是在生你的气。”
陆鬼臼一愣,没想到张京墨会这么说。
张京墨从床上坐起,那宽大的长衫也垂下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丨皙的胸膛,他走到跪在地上的陆鬼臼面前,道:“师父是在生自己的气。”
陆鬼臼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可在张京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自己师父那双踩在黑色石板上的脚。
张京墨的脚很漂亮,足弓形状优美,指甲圆润如一颗颗米分色的贝壳,皮肤白的透明,可以看到那上面青色的血管。
陆鬼臼轻轻的咽了咽口水,他觉的自己疯了,竟是想要低下头亲一亲那漂亮的足背。
张京墨见陆鬼臼垂下头,却并不知道陆鬼臼在想些什么,他继续道:“师父在气自己,竟是个这么没用的废物。”
陆鬼臼听到废物这两个字,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猛一抬头,看到了张京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上,向来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冷如冰霜。
陆鬼臼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京墨嗤笑一声,他说:“鬼臼,为师有时候,真的好……”嫉妒你。后面三个字,张京墨没能说出口,他只是伸出食指,用食指轻轻的抬起了陆鬼臼的下巴。
陆鬼臼完全没有料到张京墨的这个动作。
好在张京墨只是轻轻的托了一下,便松了手,他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道:“总之……为师没有生你的气。”他是在气他自己,用了这么多的时间,取了这么多的法宝,夺了那么多人的运道,却还是只能被困死在这一片大陆之上,竟是要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曾经背叛他的人身上。
陆鬼臼觉这个模样的张京墨很陌生,他说:“师父……你怎么了?”
张京墨顿住了身形,身上慵懒的气息变得凌冽了起来,他道:“鬼臼,你可还记得为师在幽洞嘱咐你之事?”
陆鬼臼哪会不记得,张京墨带他离开凌虚派去幽洞修炼,不就是为了这即将到来的玄武之会么?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记得。”
张京墨道:“你不要让为师失望。”
陆鬼臼道:“是,师父。”
张京墨挥了挥手,便让陆鬼臼出去了,玄武大会即将到来,他也不能让陆鬼臼在这些小事上分心。
玄武大会将至,凌虚派的气氛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近年来凌虚派人才辈出,张京墨同人一打听,才知道今年才加玄武大会的新进弟子,在炼气期五层的竟然有三个——这还没算上陆鬼臼。
若是往年,有一个便足以确定这玄武大会的头筹花落谁家了,但今年确实悬了。
这三人之中,其一便是岑道人的弟子。
张京墨确实已经记不太清楚岑道人弟子今后到底有如何成就,不过他也不用花功夫去想起一个死人的未来。
陆鬼臼在回到门派之后,张京墨便又给他炼了一些辅助修炼的丹药,配上《血狱天书》陆鬼臼的修炼速度简直就是一日千里。
和张京墨教陆鬼臼温和的《水延经》不同,陆鬼臼修炼的《血狱天书》之中,全是一些攻击性极强的招式。
张京墨日日和陆鬼臼过招,偶尔不察都会被陆鬼臼伤到。而陆鬼臼为了打过张京墨,更是想尽了法子,他脑子里那些层出不穷的想法,让张京墨不由的啧啧称奇,心道陆鬼臼果然是根好苗子。
在玄武大会将至的前几个月,岑道人又来找了张京墨,这次他是特意带着徒儿而来,看模样是想在张京墨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但张京墨懒得和他多说,直接以闭关炼丹为由,开启了洞府里的禁制,连门都没让岑道人进来。
岑道人有些恼怒,便在张京墨门口大肆嘲笑了一番,张京墨直接下了隔音咒,当做耳旁风了。
不过虽然张京墨觉的无所谓,凌虚派其他的人却将张京墨的这一番闭门不见当做了示弱。陆鬼臼入派有十一年了,可整个凌虚派知道陆鬼臼的人却寥寥无几,除了张京墨自己之外,就只有百凌霄和于焚稍微了解。
而现在百凌霄闭关,于焚也没能看出陆鬼臼那杯张京墨掩盖的真实修为。
于是于焚倒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好友,几次上门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张京墨不想让自己这个好友太过担心,而且反正玄武大会之上,陆鬼臼也会暴露真实的修为,他索性告诉了于焚陆鬼臼已经炼气期五层中期的事。
于焚一开始还以为张京墨是在开玩笑,待张京墨撤下禁制,他看到了陆鬼臼的真实修为后,整个人都有点懵了,他道:“清远……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宝贝啊。”
张京墨拍手笑道:“当初我捡他的时候,你可还是劝了我啊。”
于焚摇头叹气:“这运气……”他当初也看出陆鬼的根骨不错,和陆鬼臼那个面相,却让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没想到到头来,这根骨不错,竟是变成了根骨绝佳,十五岁炼气期五层中期,在这大陆之上前后五百年,也绝不会出现第二个。
见到于焚一脸震惊,张京墨笑意更浓,他道:“我同你打个赌如何?”
于焚道:“赌什么?”
张京墨道:“我和你赌,在百年之内,我徒儿便可筑基。”
于焚摇手:“你这个玩笑可开的大了,虽然十五岁炼气期五层已经十分逆天,但百年筑基这种事——我还听都未曾听过。”
张京墨摆弄了一下桌上的酒杯:“这是赌还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