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回门派之后,一直忙着陆鬼臼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回归在凌虚派内,引起了多大的震动。
一个原本金丹中期,吃过罗厄丹,进过寒镜之壁,最后境界跌落的长老,一趟游历回来之后,居然成了金丹后期的修为。不但如此,还在离派之时斩杀了枯禅谷的天菀——在其他人眼里,张京墨简直就是个奇迹。
掌门也是百余年未见张京墨了,他来访的时候,却见到一个十分匆忙的张京墨。
掌门道:“清远,恭喜你,这次游历收获如此的大。”
张京墨知道掌门进来了,头也不抬:“自己坐。”
掌门无奈:“你这是忙什么呢?”
张京墨道:“要出去一趟。”
掌门道:“你这才刚回来,就又要出去?”
张京墨道:“我也没办法,家里的崽子总是给我找麻烦。”
掌门道:“你徒弟怎么了?”自从陆鬼臼百岁筑基,又夺了头筹之后,他就成为了凌虚派内最年轻的一个天才,现在几乎每一个新进弟子,都能听到陆鬼臼的大名。
张京墨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掌门见张京墨不欲多说,便也不问了,他此时见张京墨神色没有了百年之前的虚弱,修为也有了突破,显然是在外游历时,遇到了大机缘。怪不得,当初张京墨执意要外出,丝毫不顾他人的劝阻。
掌门想到这里,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张京墨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没事了。”
掌门听到这话,沉默片刻后,幽幽的说了声:“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什么时候把欠我的筑基丹还我?”
张京墨:“……”当初陆鬼臼筑基之时,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炼出极品筑基丹,于是便向掌门借了几十颗,没想到掌门居然还记得……
掌门似乎看出了张京墨所想,他怒道:“我自然是记得的!那筑基丹对你而言是寻常的东西,对其他人可不一样!况且那可是一瓶子极品筑基丹,极品啊!”他说着说着,竟是自己先委屈上了。
张京墨自知理亏,他无奈道:“我这趟回来之后,便给你炼。”
掌门幽幽道:“你可别骗我……”
张京墨:“……我张京墨说话算话。”
掌门道:“那还差不多。”他说完这话,便起身欲走。
张京墨看着要离开的掌门有些无语:“……”原来他是上门讨债来的。
掌门走到门口,动作停了一下,张京墨道:“还有什么事么?”
掌门道:“……别忘了,是二十四枚。”
张京墨:“……知道了,快滚。”
掌门开心的哎了一声,这才推门出去。
待掌门出去了,张京墨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可不记得掌门有这么小气的时候,嗯,不对……以前他没有帮陆鬼臼筑过基,自然是没有机会找掌门借那筑基丹,更不会看到掌门有如此一面。
张京墨准备了几日,备齐东西之后,便和百凌霄一起去找了陆鬼臼。
陆鬼臼同几日前相比,看起来更沉默了,他站在张京墨和百凌霄面前,死气沉沉的叫了声师父。
张京墨听到陆鬼臼这语气就觉的厌烦,他随手扔给了陆鬼臼一瓶丹药:“吃下去。”
陆鬼臼接过丹药,死死捏着半晌都没有动作。
张京墨不耐烦了:“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陆鬼臼,我让你吃下去。”
陆鬼臼叫了师父,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在张京墨的瞪视下,不情不愿的从瓶子里取出了丹药,然后放进了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陆鬼臼连藏在舌头底下的机会都没有,见他露出惊讶的神色,张京墨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昨天便和文真说了,我要这种入口即化的丹药——想藏起来?做你的鬼梦去吧。”
这些话,陆鬼臼只听了前半句,因为他吃下丹药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起来,不一会儿便软了手脚,整个人都要跌倒在地上。
在他倒地之前,张京墨接住了他的身体,然后把他整个人扶到了床上。
陆鬼臼昏昏沉沉,觉的自己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张京墨说话的声音隐隐预约,听的十分不真切。但他找到知道张京墨在说话,还知道,他的师父又要为了他……去冒生命危险了。
他到底欠了掌门多少东西,用这条命恐怕都还不清吧,陆鬼臼迷蒙的想着。
张京墨见陆鬼臼昏沉之后,便取出香炉,将文真给他的香插在上面了,这香和几日前的一样,一插上去,便瞬间燃的只剩下了短短一截。
百凌霄见状皱眉道:“来得及么?”
张京墨道:“大概吧。”他也没有一定能取回来的把握,但他所想之事,总该要努力一下的。
接着,张京墨又拿出了一根红绳,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上,最后系到了陆鬼臼右手的无名指之上。
那红绳被系上去之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的摆动起来,接着,那红线开始缓缓的向外蔓延。
因为是张京墨往红线之内注入的灵力,所以红线的去处,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张京墨看见红线朝着禁地的方向伸了过去,他道了声:“我去了。”
百凌霄道:“这里交给我。”
张京墨嗯了一声,便起身御风飞了出去。
红线蔓延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刹那见便没入了禁地的范围,而张京墨却不能跟着红线去。因为到目前为止,凌虚派内禁地已开的消息还算是个秘密。
张京墨并不知道陆鬼臼是怎么进入禁地的,但他却知道有几条十分隐秘的路径可以进去。
就在张京墨依照记忆寻着密道的时候,大地忽的又震颤了几下,显然是那只从禁地里逃出来的象兽又跺脚了。
禁地里的妖兽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能和元婴修士匹敌的强大灵兽。
张京墨深知其中危险,所以进入之时,也格外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