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墨看了那墙壁片刻,直接拔剑一刀劈了过去。
剑气整碎了墙壁的伪装,一个脑袋大的坑洞出现在了张京墨的眼前,他鼻间动了动,嗅到了一缕腥气。
蜃怪看到洞穴露出,便从张京墨的手里跳了下来,几步跳到了墙壁之上,然后没过一会儿,竟是从墙壁之中搬出了一个被泥土裹满的物件。
张京墨看到那东西,脸上微微一变——那是一颗本该鲜红,此时却沾满了泥土的心脏。
那蜃怪见张京墨不动,歪了歪头,叽叽叫了声。
张京墨盯着那心脏看了一会儿,缓缓的伸出手,将那心脏抓回了手中。
冰冷粘腻的触感,让人觉的十分不舒服,张京墨看着手中之物,轻轻的叹了叹气。
他捏着心脏,道了一声:“走吧。”
然而那蜃怪听到张京墨的话,却没动,而是继续的叽叽叫着,并不愿意离开。
张京墨道:“还有什么东西?”
蜃怪瞅了张京墨一眼,跑进了那个小洞里,不一会儿,怀里竟是又抱着一样东西,慢吞吞的爬了出来。
张京墨见到那东西眉头一皱——这居然又是一颗心脏。
蜃怪叽叽的叫着,用爪子轻轻的拍了拍那东西,显然是在叫张京墨将这物一同带走。
张京墨叹道:“陆鬼臼啊陆鬼臼,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若是他猜的没错,这颗心脏是他当时入灵脉,献祭了自己的身体后,被陆鬼臼留下的物件。
二人的心脏都摆在面前,张京墨垂着眼睛,将那颗心脏也收进了怀里。
蜃怪这才高兴了,跳到了张京墨的身上——还好朱焱觊觎幻天虫的尸体没有跟着张京墨一起进来,不然这蜃怪占了朱焱的位置,又要被朱焱揍一顿。
张京墨带着两颗心脏,很快便回到了地面上。
宫喻瑾还在不停的翻找,他浑身上下都挂满了泥土,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和之前干净整洁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到张京墨回来,宫喻瑾朝着他投来期待的目光,哪知张京墨直接长叹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宫喻瑾的脸上难看极了,他道:“这里我也……差不多找遍了,难不成……”
张京墨故意叹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也尽力了。”
宫喻瑾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道:“不可能,主子不可能死。”
张京墨冷漠道:“为什么不可能,他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死了。”
宫喻瑾看着张京墨的表情,神色也同样冷了下来,他说:“张京墨,你可知道,你轮回里,主子只死过三次。”
张京墨微微抬目。
宫喻瑾道:“这三次,都是你亲手杀了他。”
张京墨的确是杀过陆鬼臼三次,在他初入凌虚派的时候……
宫喻瑾道:“这一世他又同你扯上了关系,这下好,又死了。”
张京墨面无表情道:“所以说怪我?”
宫喻瑾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给了张京墨答案。
张京墨看着眼前之人,只觉的内心深处的杀意在不断的沸腾,他多想将眼前的人一剑一剑的砍成碎块,听着他求饶,听着他悔过,听着他凄惨的叫声。
宫喻瑾感受到了张京墨的杀意,他抛下了手里的泥土,直接站了起来。
张京墨说:“宫喻瑾,你们教会了我第一个道理。”
宫喻瑾不语。
张京墨说:“你们教会我,这个世上的没有对错,只有强和弱,弱便是错。”
宫喻瑾冷漠道:“难道不是?”
张京墨道:“是。”
宫喻瑾说:“你要对我动手?”
张京墨没说话,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宫喻瑾,就在宫喻瑾以为他会点头称是的时候,张京墨却摇了摇头,他说:“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宫喻瑾呵笑一声,他说:“张京墨,你比第一世那个丹师,有意思多了。”
张京墨也笑了,他说:“宫喻瑾,你还是同第一世那般无趣。”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周围却传来其他人靠近的声音,宫喻瑾和张京墨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幻化回了魔族的样子。
原本藏在张京墨袖口里的蜃怪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便从张京墨的袖子里慢慢的爬了出来,它眨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刚刚吞食完幻天虫尸体的正在休憩的朱焱,打了个哆嗦立马又缩了回去。
宫喻瑾看着那蜃怪,眼睛一亮,他说:“你找到主子了?”
张京墨看了宫喻瑾一眼,没说是,也没有否认。
宫喻瑾还欲说什么,却被张京墨直接打断了,他道:“有人来了。”
宫喻瑾自然也是知道有人来了,但那人离他们还很远,张京墨说这话,显然是想堵住他的嘴。
但既然蜃怪出现,且看张京墨一副淡然的模样,那陆鬼臼这事,应该便是稳了。宫喻瑾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此时他虽然幻化成了魔族的形象,可依旧是满身的泥土。
朝这里靠过来的人,显然是因为注意到了这里巨大的动静。
幻天的尸体已经被朱焱吃的差不多,剩下的只是一个胃袋和里面黑黢黢的泥土。
张京墨让朱焱吐出一口火焰,直接将残骸烧了,随即便将朱焱收回了须弥戒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