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鬼臼看着这冷清的府邸,紧了紧怀中的的结婴草。
魔族大城主被击杀的事情,很快就从魔族那边传来出来,一时间魔族大乱,人类阵营也是一片茫然。
此时人类还未领教到魔族的厉害,所以完全不明白大城主之死,到底意味着什么。
廉君见大城主死了,知道事情不妙后,不再顾忌什么而是狠辣出手,硬生生的把骚乱镇压了下来。
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也十分的惨痛,一时间魔族完全无力入侵。
然而就在此时,人族之中,竟是出现了叛变者。
于是本该处于优势的人类,竟又莫名落得下风。
不过这些事情,陆鬼臼都不知道了,他一个人在府邸内,整日整日的守着那盆小小的幼苗。
鹿书本来已经完全绝望了,却不想傲冕竟是又给了他希望,他也曾听过换婴之法,不过只是耳闻,并不知其详细,所以也未曾告诉陆鬼臼。
其实鹿书就算知道了换婴之法,恐怕也不会告诉陆鬼臼,他也是有私心的,陆鬼臼是他是宿主,他又怎么可能让陆鬼臼将他的元婴换给张京墨。
得了结婴草,再以精血日日浇灌,之后便可恢复自己的元婴,鹿书本以为得了这草的陆鬼臼会狂喜,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得到元婴草最初时的喜悦,陆鬼臼在回到灵虚派后,却始终是一副沉默呆滞的模样,好似张京墨飞升一事,对他打击实在太大。
鹿书同陆鬼臼说了许多话,都得不到陆鬼臼一句回应。鹿书起初还有些难过,后来便习惯了,反正作为书灵,他是早已习惯了寂寞,于是便开始一个人开心的自言自语。
以精血浇灌结婴草,导致陆鬼臼的身体日日虚弱,气息甚至比不过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
陆鬼臼归回之事,灵虚派中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和张京墨有所联系的人,却都已知道了。
百凌霄和于焚都曾来看望陆鬼臼,还问他到底是伤了何处。
只是面对他人的问候,陆鬼臼却丝毫没有想要回应的意思,他闭着嘴巴,眼神沉默,像是一尊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随着魔族的战事吃紧,众人也分不出那么多心思来管陆鬼臼,百凌霄于焚和掌门均是上了前线。
人族的情况不太好,但和张京墨所在的那几世比起来,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
几年之间转瞬而过,陆鬼臼依旧在府邸之内养着那颗看起来一直没什么变化的结婴草。
某一日,鹿书忽的道:“陆鬼臼,你说这结婴草,会不会是你师父骗你的?”
陆鬼臼的动作顿了一下。
鹿书道:“这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鬼臼沉默的看着手中依旧是那副模样的结婴草,用手摸了摸那绿绿的嫩叶。
鹿书道:“他就算是骗你,我也能理解,从头到尾我都在给你说你是在养猪,养肥了,就把你宰了,可你偏偏不信。”
听到鹿书的碎碎念,陆鬼臼的眼神更暗了,他说:“鹿书,我梦到了,奇怪的东西。”
鹿书道:“什么东西?”
然而陆鬼臼只提到了这么一句,就不再提了,他继续以精血饲育元婴草,完全不去想若是真如鹿书所言,这只是一个谎言,该会如何。
因为境界跌落,所以陆鬼臼的修为也是大不如前,他并未注意到,过了几日后,府邸之外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两人脸上均都戴着面具,身上穿着红衣,远远的在府外看着陆鬼臼,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其中一人阴阳怪气的开了口,他道:“哥,我早就说过那张京墨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看看,现在主子多惨。”
另一个面具人语气冰冷,他道:“惨又如何,到底是他自愿的。”
这两人,显然就是昆仑巅上的宫家双子。
弟弟宮怀瑜叹道:“那张京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日鹤童为他而死,他竟是把鹤童忘了个一干二净,若我是主子,就干脆把他绑了算了。”
宫喻瑾面色不妙,他道:“绑了算了?你被打断一条腿还不够?!”
宮怀瑜语塞。
二人沉默了片刻,宮怀瑜又道:“那接下来该如何?”
宫喻瑾长叹一声道:“还能如何,只能等着主子重新结婴,再入仙界了。”
宮怀瑜:“………还好那张京墨将结婴草给了主子,不然……”
宫喻瑾冷笑一声:“这个张京墨,倒是让我另眼相看了。”
宮怀瑜道:“那我们便等着吧。”
除了等着,二人暂时也做不了什么了。
十年对于陆鬼臼来说太漫长了。
这十年里,他每月都必须以精血饲养结婴草,因此精神越发不济,只是自从张京墨飞升的后,陆鬼臼的眼睛里的紫色,就再也没有消退下去。
再有外人的时候,他还会遮掩一二,一个人的时候,便也由他去了。
对于陆鬼臼眼睛的异状,鹿书也很疑惑,可他也找不到原因,研究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影响,也懒得管了。
因为陆鬼臼态度的变化,鹿书也变得懒懒散散,每日沉睡的时间长了许多。
从陆鬼臼回来的第四年开始,人魔混战,现在又过去了六年,这场战争却还是没有结果。
张京墨等三人刺杀了大城主,所以魔族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只是人族一直都十分轻敌,被魔族打压狠了,才奋起反击。
好在人族醒悟的不算太晚,到底是没有让魔族占去太多的便宜。
陆鬼臼终于迎来了他的第十年。
第十年的每一天对陆鬼臼来说,都是煎熬,他甚至开始加快投入精血的速度,害怕元婴草无法结果。
精血损失的多了,他沉睡的时间也多了,这十年来,陆鬼臼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