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笼罩而下,吴思贤惊叫还没等出口,眨眼间就腾空而起,一人粗的蛇尾将他一捆,轻轻松松的提到了男人面前,吴思贤都吓傻了,再也无法出声,裤啊裆一湿,竟然吓尿了。
孟长溪静静看着,这是要冤有头债有主了?看来他们可以松口气了,至少这个男人不想找他们的麻烦,要不然早二话不说将他们卷进蛇腹。吴思贤这个小人,作恶太多,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慢着!”惊吓过度,又被巨蟒嘴里的腥臭之气一喷,吴思贤两眼一闭晕死过去,要不是这时有人阻拦,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累累白骨的胃袋了。
男人转身一看,出声的是个老者,极有威严,看到他的巨蟒竟然毫无惧色,坦然看着他,“这位小友可否先把此人放下,我们有话慢慢说。”
孟长溪眉毛一挑,算吴思贤命大,吴老赶来的可真是时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训之,他看也不看吴思贤,“他所犯过错,全都是因为我教子无方,你把他还给我,回去后我定严加看管,绝不让他再危害他人!”
男人目光凛然,盯着吴训之的眼睛看了半响,好像在审视吴训之的诚意,巨蟒等待着他的指示,过了一会,男人开了口,“我有条件。”
“你说。”吴训之半点没犹豫,有谈判的余地就还有希望。吴思贤虽然是个混蛋,但是始终是他的血脉,应该由他来给与教训。
男人似乎在措辞,“他拿了我的东西害人,你要了结这件事。”
吴训之追问,“什么东西?”
“这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口袋,从里面捏出了一些白色米分末,“这个人在非洲的时候救过我一命,为了报恩我给了他这个,他说过不会害人,可是他骗了我!”男人终于有了点情绪,“几天前他把我绑架到这里,逼迫我炼制□□,我不答应,他就要杀掉西莫。”男人眼中喷火,巨蟒也响应主人的情绪不安的晃动着蛇尾。
西莫说的应该就是那条巨蟒了。看到男人手中的东西,吴训之便明白事情原委了,吴世安体内的奇毒来自非洲原始森林,正是这个男人的所在地,再加上种种信息,吴思贤的所作所为昭然若揭!他来这里也并不是巧合,之前就有人递给了他消息,而且,今天,下了多日的套终于有人上钩了,他还缴获了铁证。
“你说的□□是这个吗?”吴训之将从保姆阿言手里找到的铁证——装在透明口袋里指甲大的药丸扔给男人,不用靠近,光凭味道,男人就知道这是什么,他点点头,“就是它。”
吴训之面色更加阴沉,“好了,东西现在已经还给你了,我保证他今后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你可以把人放下来了吧。”
男人想了想,眼神一转,巨蟒看到主人的动作麻利的把吴思贤扔在了地上,吴思贤一摔,人也清醒了,扭头看见自己老爹,想也没想,哭着道:“救我啊父亲!”
吴训之转身便走,吴思贤受了惊吓手脚无力,只能被人搀着拖走了。
吴训之先前使了一计,在保姆阿言指认吴家老二为凶手的时候,将计就计,把老二关了起来,其实他哪里肯信,之前让保姆听到他和管家的谈话也是故意为之,早在发现保姆下毒的时候他就准备这么做,不使劲炸一炸,恶人怎么会自己露出头呢。他打拼这么多年,真话假话还是能听出来的,保姆指认老二,他立即就把老二的嫌疑排除了,剩下的就是老大吴思贤了。
他之前确实有所怀疑,但是真的知道了真相,还是会心痛愤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对女儿有亏欠,对外孙世安好,也是想把对女儿没有尽到的父爱弥补在孙子身上,没想到竟然招惹了这样的祸端!同样是儿子,怎么一个就这样的心狠手毒!他会好好的替世安讨回公道,也会好好地反省自己,子不教父之过啊!
吴思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正在为死里逃生而庆幸,还想着怎么撕了巨蟒报仇,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完蛋,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停机坪上风声猎猎,这趟游轮之旅虽然还未到尽头,但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噩梦。怎么收场孟长溪不知道,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难闻了!全是巨蟒释放的腥臭气体。
吴训之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多联系,今天这事你可要替我多保密啊!”吴思贤丢的是吴家的脸,吴训之当然不想这事外传,孟长溪哪是多嘴的人,点点头,“您放心,我也没这功夫去传播八卦,回去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吴训之大笑一声,他就喜欢少年的玲珑剔透,一点就通,“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吴训之,孟长溪也随即起航,忙碌了这么多天都没睡好,一上飞机睡意就来了。枕着叶景荣腿,没一会便睡着了,睡得特别踏实,下了飞机都没醒。叶景荣没忍心把人叫醒,一直抱到了车上,少年居然也是纹丝不动的睡着。
湮白看了一眼孟长溪,垂下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姜游一直抓着他,生怕他逃走,其实就算姜游不这么做,他也不会逃跑的。
“你带长溪回去吧,我这次来金京就是想找这家伙,现在找着人,马上就起程回族里,免得夜长梦多,等长溪醒后,你替我告诉他一声。”
叶景荣倒没阻拦,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叶景荣先开车回了家,孟长溪需要休息,他也要补充睡眠。少年这一觉睡得着实踏实,下了车还闭着眼睛酣睡,叶景荣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觉得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但是第二天孟长溪依旧没醒,叶景荣这才觉得不对劲,叫了几次没动静,赶紧将人送到了医院。
☆、第142章 【怪病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星期了,少年依旧沉睡不醒。
自从那天以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任何名医大夫都找不出病症,相反,孟长溪的身体机能正常,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导致昏睡的理由实在是无从下手,中医西医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怪病,除非身体受到重创,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沉睡不醒呢。
找不出病症,只能等待孟长溪自己醒过来,可是已经一个星期了,始终不见好转。叶景荣每每都在想,如果那天孟长溪没有睡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他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应该早点发现异常,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唯一能够安慰他的,是孟长溪手心的小树还会定时给龙喂水喝,而且,叶景荣惊讶的发现,小树竟然打了一个花骨朵,莹白透亮,迎着初升的朝阳,高高的挂在顶端,有时候还会轻轻拂动,好像被风吹过一样。
给龙喂水的时候,叶景荣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不细看其实很难发现,花苞在微微的颤动,就像跳动的心脏,连颤动的频率也跟心跳一样。前些日子还没有,应该是最近几天才有的,叶景荣苦笑起来,触摸着小树的枝叶,心中喃喃的道:告诉你的主人快点醒过来吧,比猪还能睡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树叶唰的合上,又很快伸展开,轻轻刮搔着叶景荣的手指,仿佛认识的老朋友,叶景荣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看着孟长溪紧闭的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姜游下了长途汽车,将衣服裹紧了些,阴沉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湿冷湿冷的。他掏出皱巴巴的雨伞撑开,闷头向前走,湮白在后面跟着,银白的发丝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他眨眨眼,眼睫上的水珠簌簌而落,因为寒冷而过分苍白的脸庞显得整个人更加孱弱无助,姜游不出声,湮白就这么乖乖的跟着走,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有好心的路人塞给湮白一把伞,湮白摇摇头不接,路人姑娘好心被拒生起气来,“给你你就拿着吧,又不要你钱!”
湮白垂着目光不说话,姑娘还想再说什么,伞又被还了回来,姜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身来,将手中的伞撑在湮白头顶,和气地笑着,“谢谢姑娘,我们俩撑一把就够了,你给其他需要的人吧。”
姑娘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抿抿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姜游看着人走远了,笑脸立马一收,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会蛊惑人心!”这家伙长得好,小时候软包子一样可爱,那时候就会笼络人心了,凡是女性生物没有一个能逃其魔掌,长大了更加能耐,就像刚才,不用张嘴,路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姜游恨得牙痒痒,这个男狐狸!
湮白抬头缓缓地笑起来,笑容开心纯稚,“我就知道哥哥疼我。”
“闭嘴!”姜游嗤了一声,有些懊恼,但是没挪开伞,谁知道这家伙还会给他找什么麻烦,忍耐一点,等回到族里完成任务他就解脱了。
好舒服啊,即使知道在睡梦里,孟长溪也开始分不清虚实了。在飞机上睡着后,意识便开始下沉,过了一段时间,他好像醒了过来,其实还在沉睡,可却在睡梦中有了意识。他像是沉在水里,又像是飘在云端。人的一生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在母亲的羊水中,孟长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回到了父亲的肚子里,舒服得不愿醒来。
叶景荣听着医生的结论,这位米国最有名的神医一直在重复着“完全健康,没有问题”,没想到即使到了国外,也还是一样结论。这让他有些气恼,明明人昏睡不醒,却说没有问题,放在眼前的不就是大问题吗!不由得他不着急,已经一个多月了,孟长溪还是没有睁开眼。
送走医生,叶景荣又将房里的温度升高了一点。孟长溪睡得很沉,脸色红扑扑的,就像正常人一样,好像随时能醒过来了,可是却任性地睡了这么长时间。包住温润的手掌,手心的小树依旧活力十足,花苞也渐渐长大了,莹白的花瓣蓬松的挤在一起,差一点就可以窥见神秘的中心,也许明天就可以完全开放了。
其实他并不质疑医生的结论,和孟长溪生命相连的小树健康鲜活,说明它赖以生存的“土壤”也没有问题,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就是孟长溪自己不想醒了。想到此叶景荣有些生气,怎么就忍心看着他煎熬辗转难以入眠,自己却舒舒坦坦的睡大觉,好狠的心啊!
正伤心着,手心一阵瘙痒,他还以为是小树跟他开玩笑,低头却看见孟长溪的小指慢慢的刮着他的手心,叶景荣激动不已,这么长时间孟长溪第一次有反应,这是要醒了?再不醒他就要疯了!
可任性的少年仍旧紧闭着眼,只是嘴角慢慢翘起,像是在笑一样,似乎在安慰焦急的男人。他可以睡得这么踏实,也多亏了这位守护神啊。
姜游背着包袱,抬头擦擦汗,再翻过两座山头,就可以进入水神族的领地了。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走到这里,要不是湮白这小子故意找事,一路拖拖拉拉,他们早就回去了!
湮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手里打着一把漂亮的纸伞,这是半路上姜游给他买的。说起这事姜游就生气,一个大男人喜欢这么娘们兮兮的东西,大有不给他买就哭的架势,他那日平白挨了不少白眼,在卖伞姑娘强行塞给湮白的时候,姜游只能咬牙买下了。
“我说你快点行不行,你以为我们这是出来玩呢!”
纸伞下露出一张白惨惨的脸,精致的五官有些不真实的飘忽感,湮白看起来很高兴,“好长时间没有和哥哥出来玩了,我想慢慢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