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
他瞬间坐了起来,就像在大夏天被人泼了一桶冰水,又刺激又僵冷,两秒钟之后,他咬着牙说道:“点点,找出这个人!”
点点没有开口,但它瞬间就将信息流推送出去了。
五秒钟之后,它说道:“这个人很谨慎,他用的是公众账号发送的,而且第一时间扫干净了尾巴,我抓不住他。”
景逸从水里长身而出,他用浴巾将自己擦干净,然后穿上妥协在浴室里光着身子绕圈,一边绕一边神经质一样的咬着牙碎碎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怎么没想到呢?该死!这么关键的信息,我却没有接收到……这么说,原来的那个景逸根本就是被人诱骗的?谁诱骗了他?窒息游戏……狗屁!这根本就是谋杀!奇怪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久之后才出现?发这条私信的目的是什么?该死,原主不会有什么把柄捏在他们手里吧?他们这是想要威胁我?!”
点点用平静无波的电子音安慰他:“你先别激动。”
“时机赶得这么正好,我不相信是巧合!”景逸突然顿住脚步,他正对着浴室的落地镜,浑身赤裸,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如火一般在镜中和它的倒影相遇了,“别管之前他们引诱原主玩所谓的窒息游戏是不是有预谋的,现在他们突然又出现,肯定和秦征宇那只老狐狸有关!”
点点出声道:“可能性百分之八十。”
景逸冷笑道:“那你觉得,秦征宇又改了主意,想要将一对他自己撮合而成的夫夫拆散……又是因为什么?”
点点说道:“你脱离了他的控制,可能性百分之九十,单纯看你不爽,可能性百分之三十,顺便败坏秦矇的名声,可能性百分之六十,就是见不得你们好,可能性百分之五十,想再出其他招数,可能性百分之百。”
“……”景逸顿住脚步,疑惑的看了掌心一眼,“点点,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人性化了,连这种问题都能帮我分析?”
点点:“……我的数据库中存有海量的家庭伦理电视剧,你要看吗?”
景逸:“不用了,谢谢。”
被这么一打岔,他气的脑门充血的那股劲儿也算是过去了。
现在景逸非常庆幸自己前世的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物质上虽然清苦了一点,但至少没有这么多让人恶心的所谓“亲人”明目张胆的算计你。
点点:“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条消息回复吗?”
景逸想了想:“当然要回复,就回‘你是谁’好了,连标点符号都不要用。点点你帮我留意一下,如果这人再出现,第一时间把他抓出来。”
这种埋伏在身边的定时炸弹,当然越早拆除越好。
话又说回来,这倒是提醒他了,上次秦征宇指使节目组冲进他家的事,他还没有好好回敬他呢!忙到飞起,差点就把这事儿给忘光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先去跟自己的“老公”通通气再说。
这么想定了,景逸就穿上了自己的大浴袍,哒哒哒跑出去瞧隔壁房门了。
秦矇也刚刚洗完澡,正在“守株待兔”。
他相信,只要景小逸上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那条新闻,然后他只要不傻,肯定会先过来找自己的。
——至于秦矇为什么不主动过去找他……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秦矇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听到敲门声之后,秦矇故意磨蹭了一两秒,这才过去给他开门。
一股淡淡又极为诱人的香风迎面袭来,景逸过来的急,发梢还没擦干,零星滴着水,然后顺着修长的脖子流下来,最后被浴袍吸收掉了。
秦矇被这一瞬间的冲击力击中,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今天午后看到的那个小电影,当时在下方的那个人从泳池里探出头来,脸上有细小的水珠,那些水珠随着身后之人的冲击而溃散、滑落……他的脸此时已经被景小逸的脸替代了,而身后的那人……
轰的一声,实际上纯情无比的秦少校差点五内俱焚,站在那里僵成了一根石柱。
因为身高差,也因为逆着光,景逸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秦矇的异样,他严肃的抬起头来,说道:“有空吗?我们聊聊?”
秦矇僵硬的移开了一条缝。
景逸坦然的从那条缝里走进了秦矇的卧室。
这间卧室的舒适度,当然和他自己的那间主卧差远了,但相比楼下他原来住的那间来说,却好的多了,至少在景逸的悉心布置下,很有一种大气清新范。
景逸的睡袍长度只到膝盖,他的小腿曲线非常漂亮,笔直笔直的,既不过粗,也不显得干瘪,在卧室朦胧的灯光下,有一种美玉一般的质感。
摇摆摇摆摇摆摇摆……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还站在门那边的秦矇:“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呀!”
景小逸,你真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忘了你刚穿到这个身体来的时候,给新身体了一个什么样的评价?
你自己都说,这是一个过于艳媚的人……是一个看着就很不正经的人……是一个让人见了就会联想到床的人……总之特别不良家,特别姨娘脸,特别的青楼花魁即视感!
有句话说的好,旁观者清。
大概就是说,一个人想客观的评价他人,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想要客观评价自己的话,真的很难。
当景小逸开始熟悉自己的新面孔,照镜子时不会觉得在看别人的照片时,他就已经失去了这种客观的立场,变得盲目,变得傻逼,变得自动美化自动打光起来了。
不过公允的说,这身皮囊换人之后,的确是气质大变——从炮灰秀女变成宠妃的大变,这让他不正经讨人嫌的一面褪去不少,换而代之的,就是魅惑值得大幅度加成。
他穿正经的复古西装三件套时,都风骚的惹全场瞩目……
穿棉麻白衣扮新丧小寡妇时,都带着好似武大郎刚死潘金莲蠢蠢欲动的那种劲头……
所以,景小逸,是什么样的脑残,什么样的盲目,让你觉得自己新浴之后,直接裹一件浴袍深夜造访你老公的卧室,是那么的心怀坦荡、理所当然?
然后他还要充着本来就有些热血冲脑的秦少校招招手:“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呀!”
秦矇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想偏不要想偏,他快将自己一辈子磨练出来的自制力全用在此时此刻了。
挪到景小逸对面坐好,秦矇还不忘调整了一下姿势,最后翘起二郎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嗯,很干燥,谢天谢地。
景逸开门见山:“你知道你父亲跟法院申请,想要解除我们的‘非法’婚姻了吧?”
秦矇点了点头。其实他知道的也不比景逸早多少,光忙着吃饭了,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骂惨了。
景逸问道:“那你告诉我,这里面有你的授意吗?”
秦矇摇摇头:“当然没有,秦部长是在自作主张。”
景逸敏锐的抓住了“秦部长”这个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