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膺的方法,就是让他皇帝老哥背锅,说那是皇帝赐的院子,所以连下人也一起赐了。
这种事也常见,凌韫也只得认了。
不过凌韫和程鸾都认为这是因为皇帝因为之前的事对自己的不信任和不满意,担心他们选的下人又会怠慢凌蔚。这让两夫妻忐忑了许久,行事更加谨慎。
皇帝说黎膺既然要让别人帮忙安排他那些受了伤的兵,干脆把其他事也一起揽了吧。黎膺领了他哥那半开玩笑的口谕,只得把其他人都配齐了。
凌蔚搬过去之后,惊讶的发现自己什么护院的看门的采买的做粗活的全齐全了。
黎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有些越俎代庖了。但是皇帝都下口谕了,即使皇帝本身是开玩笑,他也得照着做。
凌蔚倒是挺开心的,乐得不自己麻烦。何况这些人的能力都挺强的,基本上都会两三样活路。
比如那园丁也是个挺厉害的木匠,而那做饭的还会些医术。
凌蔚仔细的问过了黎膺这群人的讯息之后,还专门列了个表,来安排各人的工作。他还从其中挑了个会读书会算账的清瘦中年人当管家。黎膺说那人在军中也是管后勤的,只是因为受伤过重不得再劳累,再加上并无亲人,所以希望能在凌蔚这里安顿下来。
凌蔚觉得,黎膺给自己的这些下人,一个个拿出去都是人才,当家丁什么的,真是辱没了他们的才干,何况,还要签卖身契。
但那些人并不觉得卖身为奴不好,甚至对肯收留他们的凌蔚感恩戴德,让凌蔚唏嘘不已。
“真是可惜了。”凌蔚私下对黎膺说道。
黎膺叹气:“说他们可惜的,你还是第一人。”
凌蔚摇头:“草民绝不是第一人,王爷才算是第一人吧。”
黎膺回了凌蔚一个浅笑,苏的凌蔚一脸血。
不笑的美人突然一笑真是杀伤力太大了,让凌蔚更把持不住的是,他发现黎膺竟然还有酒窝!
这对一个不直的汉子来说,实在是太犯规了。
凌蔚要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诫自己此人高不可攀,攀了就死,才把那荡漾的心思压了下来。
偏偏黎膺在面对凌蔚的时候,笑容越来越多,看的凌蔚的心情简直如同拍打海岸的波浪,此起彼伏。
一想到以后就要和黎膺做邻居了,凌蔚心里就更难以平静了。
只是凌蔚的好心情还没几天,就让他听到一个特别惊吓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第十五章 分家?
凌蔚觉得大部分时候,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当然,遇到脑残、神经病、圣母圣父的时候除外。
所以,凌蔚一直认为,他便宜爹和便宜大哥,估计脑子有点不清楚。
不然怎么非得表现出和他过不去的样子?他这个“海归”怎么也没有得罪他们的机会吧?
现在,大哥算是正常了,也不找茬了,而远在东南的爹就开始发力了,实在让凌蔚无语不已。
前面说过了,这大户人家的习俗,平常都是父母在不分家。不过有时候在儿女都成家之后,也有提前为儿女们分家的。但这一般也是在爹死后,娘还在的情况下。
当然,这种情况,大户人家也不常见,大抵上都要等到父母都老去之后,才会分家。
所以凌蔚觉得他爹不只是脑子抽了,大概已经到了脑袋被门夹了,全坏掉了的程度了。
他爹居然写了书信来,书信写的文绉绉的很委婉,但翻译出来大概就说既然凌蔚已经有了字、又有了童生的功名,在世人眼中算得上成年了,所以给两个儿子分家。正好皇家赐了院子,那院子就给凌蔚了。
这不扯淡吗?
别说凌蔚傻眼,连凌韫都差点晕了。
这两兄弟第一次气氛和谐的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大哥……我到底哪里得罪父亲了?”哪怕凌蔚对便宜爹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有些憋屈。来到这个朝代之前他不可能得罪便宜爹吧?来到这个朝代之后他也没见过便宜爹几面,也不可能得罪吧?就算之前嫌弃他没能耐,现在好歹他名声也渐渐越来越好,还被认为是下届会元的有力竞争人选吧?
怎么就对自己这么看不顺眼到连世俗都不顾的程度?他这么做,是在诅咒他自己去死吗?
“……你没得罪。”凌韫对着书信看了好几遍,额头上青筋暴绽,一副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把书信撕了的样子。
“那怎么……”难不成爹真的脑子有毛病?
凌韫看着凌蔚强忍着悲伤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再想起之前自己的无理取闹给这个好不容易归家的弟弟造成的伤害(其实也并没有),忍不住一阵心酸心塞。
凌韫叹气:“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不过你既然已经回来,有些事早晚会知道。”
凌蔚支棱起耳朵,这是有八卦可听?
“你可知为何我不愿把你考得童生的事告诉父亲?”
不是因为你有病找碴?
“因为我知道父亲即使知道也不会给你取字,反而让你难过。”凌韫继续叹气。
凌蔚:……
你逗我?便宜爹不会给我取字倒是有可能,你怕我会难过什么的,你觉得我会相信?
“……父亲,到底是……为何?”
凌韫再次叹气:“……他……”
“他?”
“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