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殿下哟,你悠着点,先让微臣起床好吗?”凌蔚叹着气,一把将锦阙从背上捞到身前,然后拍了拍锦阙的脑门。
“瑾堂何必如此客套,称呼锦阙的名讳即可。”太子笑眯眯的走进来,“锦阙,别闹瑾堂。”
凌蔚往门外一瞅,果然在门口冒出安康的小脑袋,然后估计觉得私闯男人的内寝与礼仪不符,又偷偷的缩了回去。
“瑾堂再叫我殿下,就罚!”锦阙被拍了脑门也不生气,继续闹腾,“罚瑾堂做一百个蛋糕!里面有葡萄果酱的那种!”
“锦阙,牙会疼的。”私下里凌蔚也不太矫情,这样也显得亲近。不过有外人在,他肯定礼仪做的周全,“先出去好吗?等我换了衣服。”
太子把还想闹腾的锦阙抱走,立刻就有小太监冒出来,把锦阙乱踢的鞋子捡走。
凌蔚被神出鬼没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摸摸脑袋慢吞吞的在冯宁的伺候下穿衣洗漱。
等一切弄好,出去的时候,太子兄妹三人已经在美滋滋的享用早餐了,完全没有等他这个主人出来伺候的意思。
凌蔚慢吞吞的坐下,下人立刻给凌蔚端来了南瓜小米粥和小笼包子,还有一小碟腌萝卜。
锦阙看看自己面前的小笼包子,又看看凌蔚面前的小笼包子,把自己咬了一半的小笼包子放在了凌蔚碗里。
凌蔚:“……”
“你只有五个,我吃了八个了。”锦阙眨眨眼睛。
凌蔚:“……”
凌蔚:“呃,谢谢锦阙。”
锦阙非常开心的笑了。
安康嘟着嘴,把自己咬了一小口的包子也放进凌蔚碗里,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凌蔚。
凌蔚:“……”
凌蔚:“……谢谢……安康。”
安康小公主也开心的笑了。
当然,太子也笑了,差点笑得呛着。
“瑾堂啊,我要不要也给你一个?嗯,咬过的。”太子乐道。
凌蔚瞪了太子一眼:“殿下您正在长身体,多吃点,不用给微臣。”
“瑾堂称呼我启辰或者长庚都成,突然听瑾堂用尊称,我还真不习惯。”太子倒也没坚持给凌蔚捣乱,“好啦,别瞪我了,在外人面前,我们会注意的。对吧,锦阙,安康?”
锦阙和安康都点头:“我们会注意的。父皇和母后也说了,私下没关系。”
凌蔚叹了口气:“好吧,长庚。今天带锦阙和安康来,有什么任务给我吗?”
太子道:“本来想说只是带他们出来散散心,不过……还真有。小六小七都出痘了,母后让其他兄弟姐妹都到别宫暂避。锦阙和安康觉得别宫关着无所事事,课业暂停了,母后也忙碌,照顾不上,便让我带着锦阙和安康来瑾堂府上暂住,等小六小七好了,再回宫。”
凌蔚淡定道:“哦,暂住啊。”
凌蔚:“……”
凌蔚:“什么!暂住?!”
太子眨眨眼睛:“对啊,暂住。”
凌蔚如同五雷轰顶。好吧,出痘什么的,幼年未出痘的皇子公主肯定会暂避,以免感染。但是跑他这里暂住???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不是太……太随意了点?
“瑾堂还可以顺便教导锦阙和安康的功课。”太子现在长大了,也明白自己看似对其他皇子公主更宽容的母后,其实对自己三兄妹是非常偏心的。
比如这次出痘,为了安抚小皇子小公主的情绪,功课都停下来了。但是母后让锦阙和安康住在瑾堂这里,完全就是让凌蔚给开小灶。而且自己也能借着这个机会,频繁的堂而皇之的出入瑾堂这里,继续接受瑾堂的教导。
要知道为了安抚那一干东宫辅臣,不让凌蔚成为靶子,凌蔚可是暂停了对太子的教导,不和东宫辅臣“抢事做”。但显然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对着一干东宫辅臣都不怎么放心,想着法子让太子往凌蔚这里跑。
皇帝可是为了凌蔚的年龄长吁短叹了许久。如果凌蔚年纪再大些,就凭着凌蔚三元及第以及勋贵的身份,他也能破格给凌蔚也按上辅臣身份。
可惜凌蔚年纪太轻,外人太肤浅,即使知道凌蔚才高,也认为凌蔚不能服众。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多肤浅的看法。但皇帝就是得顾忌这些。东宫辅臣的选择不在于能教导太子什么,而在于让外人看到太子身边有什么人辅佐。
凌蔚虽然语塞心塞,觉得自己估计又会被一些“德高望重”的人不喜,不过看着锦阙和安康亮晶晶的眼神,心里还是软了:“那锦阙和安康得乖乖的,我可是很凶的。”
锦阙和安康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一定很乖。
用完早餐,凌蔚领着三人转悠了几圈消食,下人们已经把两位小殿下住的地方布置好。
虽然黎膺不在,但是凌蔚还是把小殿下们的住处安排在秦王府。
秦王府规格更高,防卫更严,凌蔚更放心一些。
何况皇帝陛下也是对外宣称两位小殿下也接触过六皇子和七皇子,要和其他皇子公主隔离起来,让两位殿下住进秦王府。至于秦王府没主人在……反正众人都知道皇帝信任秦王,秦王不在,秦王府也可以不用避嫌的随便进,丝毫不用担心秦王会忐忑或者觉得遭到冒犯。
倒是没人猜到皇帝陛下其实是把小殿下们扔凌蔚这了,最多想着凌蔚就住隔壁,可以照顾一下两位皇子。
锦阙和安康也确实是住在秦王府。不过秦王府和凌府是相通的……
……凌蔚回来之后,照旧耍赖成功,借着翰林院学士的身份不用上早朝。虽说户部的身份还在,不过皇帝另给了他任务,让他在家好好整理甘州的事务,然后上表。
所以凌蔚现在是闲在家中。
不然皇帝也不会把锦阙和安康丢给凌蔚,让他带孩子。
太子用过早膳之后就离开了。他现在每日要跟着皇帝陛下学习政务,还要接受辅臣们的“谆谆教导”,忙得不可开交,不能像以前那样跟着凌蔚“疯玩”了。不过还好,东宫辅臣们也不像当初那样,把太子当仇人看待。
凌蔚接连不断的“求教”还是有点用的。
太子走之前还感慨了一下,还是在甘州的时候自由。只是在甘州的时候,太子算是初步真的认识到了自己作为太子的责任,对这些倒也不抵触。
凌蔚看着太子越来越成熟的样子,欣慰的同时,也有一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淡淡的寂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