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批自愿帮忙的青壮丁,就有第二批。凌蔚阴测测的一笑,挽着袖子,拉着黎淳一起去推车拿铲子和水泥。黎淳别看长着文弱,但皇帝陛下的儿子们骑射功夫都是不错的,自然力气也是不错的,虽然最开始觉得很尴尬的,但是黎淳牢牢的记住皇帝所说的,要听凌蔚的,凌蔚干苦活,他自然也要干。
“那是皇子呢!”
“是皇子呢!”
“听说是四皇子,越王殿下呢!”
“是王爷啊!皇帝陛下的亲儿子!”
“他也在干活!皇帝陛下不但派来了军队,把儿子也派来了!”
“你不知道,他旁边那个也是个侯爷,三元及第的凌状元凌侯爷听说过吗?就是他!”
“这个我知道,凌侯爷还是我们这边凌国公和长公主的儿子呢!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
“文官不都是怕脏的吗?”
“凌侯爷不一样,土豆知道吗?红薯知道吗?玉米知道吗?棉花知道吗?都是凌侯爷带人种出来的。凌侯爷不但是文曲星下凡,还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的苦难的菩萨!”
“他们都在干活呢!”
“我们也得努力干,江南可是咱们的家乡呢。”
“越王爷和凌侯爷都是好人啊……都是好人啊……陛下是明君啊!”
“陛下当然是明君,不然老天也不会派救苦救难的菩萨下凡来……”
……
凌蔚:“……”他的确是想给大家打一发鸡血,另带给皇帝陛下刷一刷声望,但是文曲星就算了,菩萨是什么鬼?
“凌普萨……”黎淳听着周围的议论,知道了凌蔚打的什么主意。佩服之余又……好好笑啊捶地!
“咳。”凌蔚尴尬不已。好歹也是个佛爷啊,菩萨是什么鬼?他是男的。咦,菩萨也有男的,重点不在这里?
……
“瑾堂这小子啊。”黎隶看着折子,哭笑不得,“朕真该把你派出去。”
太子眼睛亮闪闪的:“瑾堂一直都这么厉害。现在江南都说父皇是天帝龙子下凡,瑾堂是极乐世界派来的救苦救难的菩萨,专门来辅佐真龙天子的。”
“朕觉得,瑾堂现在一定很郁闷。”黎隶哈哈大笑。
太子点点头:“儿子觉得也是。”
“你收拾一下,带着下一批赈灾物资去江南。”现在在大坝上干活的黎淳在民间声望非常高,黎隶当然也想让太子爷刷一把声望。好歹现在也不晚,“小心安全,不要怕吃苦,听凌蔚的话。”
“儿子知道。”太子是凌蔚的脑残粉,当然要听凌蔚的话。
……
当太子到达江南的时候,江南还在下雨。
太子低头看了看泥泞的地面,抬头看了看阴雨绵绵的天空,不顾身边内侍的阻拦,把袍子往腰间一塞,就带着一队侍卫装沙袋去了。
“太子殿下。”凌蔚微笑,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不用吩咐就知道干什么。
“我来帮忙了。”太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我已经叫人把二哥也叫来一起帮忙。我想那些想阻拦的人已经没有阻拦的力量了。”
“太子说的是。”黎淳经过风雨的洗礼,虽然神情看上去疲惫,整个人精神气却充足不少,看着刚毅不少,“希望雨别再下了。”
只有自己参与其中,才知道人民有多苦,才知道人民需要什么。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被人真正的敬爱,是个什么滋味。知道给人民做实事,是个什么滋味。
周围人崇敬的眼神,和之前在京城中看到那些平民对王爷的眼神,又有何不同。
不就,黎瑚也来到了大坝上,他苦笑道:“我忙活了那么久,仍旧不如瑾堂。”
那些江南官员就是卡着徭役不放,要么说钱粮不够,要么说役夫不够,要么说这里的人遭灾了还征徭役不是明君所谓。
现在好了,徭役都不用征了,民众们自发来帮忙了。
这里能来的青壮年都来了,小孩妇女忙着做饭洗衣服送水,连老人都不愿意闲着,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乡绅们纷纷拿出存粮,大夫们自愿背着药箱来给大家看病、熬药汤驱寒。
“因为这是生死存亡之时。”凌蔚道,“若大坝垮了,这些乡绅地主,其家业也就全毁了。能转移出去的金银细软又能有多少?”
“最可怕的就是天威。”黎瑚望着汹涌的河水感叹道。
凌蔚笑道:“大禹治水,愚公移山,最可怕的,是人。”
黎瑚望向正在努力劳动的太子和黎淳,和大坝上大坝下热火朝天已经分不清你我的士兵和民众,眼神渐渐坚定:“瑾堂说的是。”
“别愣着了,快带着人帮忙吧。”凌蔚拍了拍黎瑚的肩膀。
三个皇子都来到大坝上了,那些官员还坐的住吗?
他们做的住吗?当然坐不住。
即使他们不想在这大雨天出门,弄得浑身泥泞,但连太子都这样,他们敢说自己比太子还金贵吗?
倒是有人说太子这样浑身泥,做着粗活,有失仪态。皇帝陛下阴深深道,失不失仪,诸位卿家何不问问天下百姓?
弹劾的人顿时哑口无言。
别说江南,这事传到了京城之后,太子已经被传得神乎其乎。不但皇帝陛下是神龙,太子也是神龙,他们两父子都是神龙,保大晏朝天下无忧呢。
……当三位皇子都到齐之后,凌蔚就让三位皇子各领一队人,各司其职。
在白天夜晚,民众也都有自发巡逻,看着大坝有没有缺口,有缺口就立即叫人来堵上。
但是虽然现在守住了,但这雨不停,危险就没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