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斯惊喜的抬起头,失声喊到:“Dad……”
季安年好笑的看着他眼里摇摇欲坠的泪珠,“你还真是个爱哭鬼啊!”嘴里虽然抱怨着,但他擦拭眼泪的动作却很轻柔。
艾斯特斯对上季安年蕴含暖暖笑意的眼神,只觉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太好了。
尽管记忆不在,名字不同,容貌更改,父神爱护自己的那颗心,依然和以前一样。
果然……
他破涕为笑,“艾斯最爱Dad了!”
季安年收到了惊吓……这么突如其来的告白……
他挠了挠脸,眼神左右飘忽,干巴巴的回答:“哦,我知道了。”
路西法坏心眼的看着季安年羞窘的样子,觉得他这老友还是有变化的。起码以前的他可没有那么薄的脸皮。
突然看到老友如此青涩的反应,路西法感到新鲜极了。所以他保持了沉默,继续当一个安静的吃瓜群众。
艾斯特斯也被自家父神窘迫的样子逗笑了,他轻轻开口,眉目间有着释然:“我决定离开了。”他从季安年身后走出,遥遥对上了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目光。
“因为路西法?”
艾斯特斯摇了摇头,看着季安年眉头轻颦中的隐忧,突然觉得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困难:“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会打乱很多计划部署的。路西法大人说的对,我太任性了。”
他眉眼弯弯,笑的甜蜜级了:“只要Dad心里有我,宝宝就算不在Dad身边,也会感到很幸福。”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季安年也没有劝阻的理由。不过,在离开前……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他问路西法。
路西法惊奇的挑了挑眉,“什么问题?”
“我从艾斯特斯那里,得知了入侵我们位面的生物的真实身份。按照你们的说法,叫做堕落种。”看到路西法点头,季安年大脑高速运转,小心组织语言:“因为堕落种的入侵和大规模屠杀,我们位面的人类数量锐减。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也许我们人类就会彻底灭亡了。”
“据我所知,目前人类一方在和堕落种的战斗中是出于上风的。”
他果然知道!那些幻想种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围观这场战争却并不出手干预,立场成谜。
“但是,人类目前的胜利是建立在数不尽的牺牲和鲜血上的。我们现在占了上风,不代表以后依然是上风。毕竟我们可是对堕落种一无所知啊!”
路西法定定看了季安年许久,目光中隐隐的压迫力使季安年额头浮汗。但他努力挺直了身子,勇敢的对上路西法的视线,没有丝毫后退的念头。
艾斯特斯大概在顾及着什么,对着季安年的许多问题都三缄其口。
好不容易遇到像路西法这样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邪魅反派人设,听谈话在神才济济的幻想种中的地位也不低。这是难得的机会,可以试探出幻想种在这场战争中立场和态度。幸运的话,也许可以得到幻想种的帮助,减轻人类的压力。这次错过了,艾斯特斯一旦离开,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路西法突然笑了,他轻轻嘀咕了一句什么,季安年没听清。反倒是艾斯特斯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你不就是想知道堕落种的弱点以及我们幻想种的态度吗?”
听到他毫无芥蒂的自称自己为幻想种而不是神明,季安年心中微讶,在狂傲表象的背后,路西法也许难得清醒明白。
路西法继续说道:“堕落种这种被信徒抛弃了的存在,会渐渐虚弱,无法再凝聚实体让人类看到,逐渐在人类的眼睛里消失,也就是说,普通的人类是看不到堕落种的。”
原来如此!原来普通异能者看不到堕落种根本不是因为不同空间维度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怪不得异科家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因为这本来就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那为什么像我这样的空间异能者能看到呢?”
路西法神秘一笑:“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我时间有限,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你确定要解答这个?”
季安年默,“不,您继续,您继续。”
路西法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所以说人类不用管那些堕落种的。他们现在也不过是最后的疯狂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在天地间的。至于我们幻想种麽,堕落种是我们中间的败类,对于堕落种我们一向是格杀勿论的。”
“那为什么……”
“你们这里遭到堕落种大规模入侵是什么时候?”
“我们位面大半年前就出现了堕落种的踪迹,但是堕落种大规模入侵发生在两个多月前。”
“那就对了。”路西法耸了耸肩,“幻想种不死不灭,拥有永恒的时间。所以我们和人类的时间概念不一样。对于我们来说,半年,不过是打个盹儿的功夫。而且那群秃驴所说的三千世界还算靠谱。这宇宙中空间千万,每年和神域融合的位面都不知凡几,这个位面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沧海一粟,我们压根就不知道你们位面。。”
“要不是察觉到艾斯特斯离家出走,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位面。”
季安年沉默,路西法有一句没有说,那就是队伍高高在上的幻想种来说,人类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他们是不会为了蝼蚁而耗费心神的。
他艰涩开口:“如果我们位面和幻想种位面彻底融合,我们人类会怎么样?”
路西法眼中讥讽之意更重,“放心,我们幻想种还不至于容不下他们人类。这点器量我们还是有的。”
“但日子也不会很好过就是了。”季安年失态的低吼出声,这一刻什么冷静,什么隐忍,什么算计他都抛在了脑后,他大声控诉道“我们再也没有自由了!更别提什么平等了!毕竟,你们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啊!”
路西法眼中似悲悯似无奈,最后变成了一个苍凉的眼神,他低笑出声:“所以呢,你打算向我们投降了吗?你最终也要屈服于命运吗?”
季安年呼吸一窒,理智渐渐回笼。现在冲路西法大喊大闹也于事无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怨天尤人,而是积极寻找办法出路。
毕竟,人类永不为奴!
“抱歉,我失态了。”他微微弯腰表示歉意,“这是我们人类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现在想来,谁给他的勇气竟然让他冲魔王大喊大叫?路西法没有灭了他已经是好修养了。对比神话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来说,身为魔王的路西法倒是难得的平易近人啊!
死在魔王手里的万千怨魂:呵呵!少年你是加了多深的滤镜?!
看到季安年那么快恢复了冷静,路西法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果然灵魂是不会改变的。
他缓缓向黑洞飞去,艾斯特斯展开翅膀紧追其后。
“我等着看你,创造一个怎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