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昙如陷梦魇,发出一声呜咽,像头受惊小兽般浑身发起了抖。
这一声呜咽钻入巫阎浮耳里,便让他肺腑间“噌”地燃起一簇鬼火,想起方才他为救“自己”那般奋不顾身,便恶燥更甚。将脸扳过来,便狠狠封住了他的唇,舌尖强势霸道地长驱直入,顶开齿缝,宛如撬开一颗寻索多年的含珠蚌贝,卷住柔软小舌吮吸津液,几欲连呼吸也要一并侵夺,恨不得把他一口吃进肚里,鬼藤也有感知的蔓延狂长,将身下柔躯密密缠住。
一股狂劲忽自体内外喷涌,他筋骨都咯咯作响,瞳仁血色渐浓,吻势愈发狂热,脑中混沌不堪,似乎万物皆空,唯有怀里之人是真实的。
白昙被吻得透不过气来,只觉似有数条小蛇贴着皮肉蜿蜒爬行,生有娆骨之人,身子最是敏感,哪经得起这般侵扰?当下整根脊骨都像化了狐狸尾巴,软得没了形状,却还是害怕得想逃,双手胡乱摸索着,碰到一把冰凉凉的钩刃。
弑月有所感应,发出一声锐吟,令白昙如梦初醒。
呆愣了一瞬,白昙狠狠咬了一口嘴里的舌头,火烧屁股般翻过身,去推身上人沉重的身躯。一抬眼,却对上一双凶兽般血红如妖的狭长眸子。他打了个哆嗦,抓起弑月钩,刃背抵住药人的颈项,撑起身子,屈起双腿,便一眼窥见了对方腹下醒目的光景。
“你,你——”
药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双手撑在地上,好似嗅到腥味的野兽往前凑,白昙避无可避,又被他一把搂了住,头埋在他颈窝间上下猛嗅,好像发.情的雄兽遇见了雌兽。
白昙头皮发炸,一抬手便想扇他,忽而想起这人是自己恩人,忙收了力道,手掌便如抚摸般轻轻刮过他的脸,下一刻,耳垂便是一热,竟被得寸进尺地舔了一口,湿滑的舌尖如游蛇般沿着颈项往下钻去。
白昙又怒又骇,扭开头,挣开他手臂往后退,鬼藤又密密缠上来,他此时尚还虚弱,竟然一时躲避不开,四肢都被扯住,拖回药人身下,他顿时毛骨悚然,几乎吓得哭出来,眼泪汪汪地大吼一声:“阿痴!”
巫阎浮本浑浑噩噩,狂躁难耐,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动作一滞,白昙趁机窜起来,一脚把他踹中他胸口,将他踹进了水里。
冷水浸没全身,巫阎浮方才清醒了几分,眨了眨眼,瞳仁中血色褪去,变回了原本颜色。白昙胆战心惊地望着水里人影,心里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因被这怪蛇咬了,所以中了什么奇诡的毒,所以发起狂来。
白昙急促喘息着,站起身来,胸衣一下滑落到腰间。
他心下一窘,用手捂住,才感觉背上袭来一丝刺痛,好像被什么扎得。他往后摸了摸,感到正是神道\'穴的位置,不由奇怪得很。难道是这药人帮他疗伤了?
他弯下腰,去看水里巫阎浮的状况,此时“哗啦”一声,巫阎浮从水里冒了出来,神态已恢复如常,低唤道:“主人。”
白昙松了口气,将他拉上石台,便要去取破日,却被巫阎浮抓住了胳膊:“主人,让阿痴去取。”
“不成,你又不会武功!”白昙想起刚才情形,心有余悸。
“阿痴的身体能再生,主人不必担心。”说完,巫阎浮便游近那巨蟒盘绕的石像,伸手握住“破日”刀柄,从巨蟒头中独眼上拔了下来,又挥臂一旋,将那颗血红独眼整个剜了下来。
那是一个流畅而凌厉的动作,白昙呼吸一紧,心跳骤然加速,就像是他十三年那年,初次见巫阎浮使出“三梵破”时的感受。
何以会想起那魔头来?
他摇了摇头,将这莫名的异样感抛诸脑后,坐下来运功调息,疏通经脉。真气刚走过半个周天,他便突然听见某一处响起几下水声,循声一望,便见几个人影从水下跃出来,都赤着上身,古铜肤色,为首的那人胸口刺有一张诡谲妖异的狼首,一对眼莹莹发蓝,不怀好意地朝他望来。
竟然是方才月隐宫那几人!
白昙站起来,一跃而起,将药人护在身后,握紧了手里的弑月钩。
“白教主,这么巧,你也在这儿?”连鸠手臂一甩,手里的勾魂爪寒光毕露,他不急着出手,只死死盯着白昙,”绝色,真是绝色,美人出浴,风情万种哇!”
他这般一说,几个人一齐怪笑起来。此时白昙浑身湿透,纱裙紧贴身体,几若透明,掩不住玉色肌体,若不是手握兵器,满身杀气凛冽,看上去便真如一朵弱不禁风的出水芙蓉,只让人心生淫念。
白昙见他们个个面露邪色,目光仿佛要把自己剥光,一时屈辱至极,急怒攻心,几乎要呕出一口血,立时暗蓄内力,只欲将他一招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