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里却清楚,自己很快.....很快便要死去。
带着如此心情没有痛苦的死去,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他如释重负的心想着,身上却燥热起来,喝醉了酒似的,无比渴求着与这人亲近,忍不住搂紧巫阎浮脖颈,将头埋在他颈窝,嘤咛一声:“师尊.....”
巫阎浮浑身一震,只觉自己在做梦:“怎么了,昙儿?”
“我好害怕......你抱着我,不要放开。”白昙喃喃说完,便晕乎乎的依偎在他怀里。
“好,为师不放。”巫阎浮捏住少年脉搏,摸了一摸,便觉脉相乱得极不正常,眼神一沉,抱着人,走到司幽身前,腾出一只手掐住他脖颈。
“司幽,你对他做了什么?”
司幽仰起脖子,满脸凄怆地闭上眼,颤声悲鸣:“教主.....属下不该违抗你的命令,你若要取属下的命,属下不敢不从,受死便是。”
“你真当本座下不了手?”巫阎浮瞳光一凛,一只手自他颈后探下,虎口一紧,便听一声骇人骨裂之声,拇指便已穿透他琵琶骨三分。
司幽惨呼一声,浑身颤抖。
巫阎浮将手一寸一寸挪到他腕部,狭眸半敛,眼中闪烁着丝丝嗜血之意:“司幽,上一次你对他下手,本座念你命数将尽,少时待本座有扶持之恩,没有追究,可莫要把本座对你的仁慈当作免死金牌。本座再问你一次,你给他下了什么?本座问一遍,便捏断你一根骨头......直到你肯说为止。”
那张玉鉴面具寒光森森,端如一尊玉面修罗。司幽通体发冷,只若坠入寒冰地狱,这人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只不过,这一次领教的是他自己。
“是.....是连鸠对他下了蛊,属下.....只是忍不住报失去一臂之仇!”
巫阎浮手指更紧,捏得他琵琶骨咯咯作响:“本座许你报仇了?你为何不在龙门楼等本座,反倒跟着月隐宫的人走?”
司幽疼得脸色惨白,不住摇头,只觉大难临头,扑通跪了下来:“属下从龙门楼出来,遇上连鸠一行人,得知他们亦是要去寻你回月隐宫,属下考虑到教主如今身份特殊,便索性与他们同行。谁知竟在这儿遇上了他.....”
巫阎浮出手如电,一指自他任脉点下,指指见血,将他任脉上几处要穴逐个封死:“本座饶你一命,穿了你琵琶骨,废你一条经脉,你再无可能使长索,也毋需挂念这一臂。若对他再起异心,本座让你生不如死。”
司幽颤抖地趴在地上,脸上却似笑非哭的扭曲起来。
“司幽谢......教主不杀之恩。”
——教主,很快......很快你便知道,我如今的感受。
那小妖孽活不久了,司幽却对你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巫阎浮抱着白昙往前走了几步,望见几人正驾马车朝绿洲外逃去,立时纵身一跃,便将马上几人当场击毙,一把抓出车厢里的连鸠,拉下马来,却见他脸色铁青,满嘴鲜血,已是不省人事。
顾不上其他,巫阎浮两下封了连鸠穴位,将人推到马上,把白昙抱进车厢,剥开他衣服察看伤势,解毒疗伤。被吸出几口毒血,白昙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瞧见巫阎浮蹲在下方,低着头,捧着自己的脚踝,被绷带包裹的脸上染满了鲜血,不禁愣了一愣:“师尊。”
第58章
巫阎浮拭了拭唇边血迹,抬眼见他脸色好了许多,一摸他脉相,发觉果然已平缓下来,脸色稍缓:“你动动身子,感觉如何?”
“嗯。”白昙依言动了动身子,感觉没什么大碍,只是整个人像醉酒了那般,从身子到心口都是酥的,一见眼前这人,更似是化成了一汪春水,只想讨些亲吻抚摸,一张小脸泛起红晕,摇了摇头。
“刚才还拼了命救离无障走,怎的这会忽然这么乖?”巫阎浮心里一动,将少年玉足握紧在手,把人搂进怀里,低声问,“莫非是缓兵之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