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苏长风轻轻唤了一声,让林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陛下,山东此时应当正缺粮食,国库空虚,臣等自然也清楚。只是想尽一尽微薄之力,臣愿捐粮食五千担!以慰百姓之苦!”
听到这话,林墨也不在和崔万之纠缠了,只是一个劲的夸赞苏长风道:“苏卿有此心,当真是山东百姓之福。”
听到林墨如此说道,底下的官员也反应过来,这个出两千担,这个出几百担的。
崔万之出声道:“陛下,臣愿出一万担粮食!”
“崔阁老有心了。”林墨随意的说了一句,便开口道:“朝中俸禄毕竟不多,朕也知道尔等心系百姓,如今之数也是杯水车薪。不过大夏商人多富,若是能有人捐粮食赈灾,前三者便赐六品功名冠带,可着丝绸绫罗,还会赐下御赐匾额!”
反正自己也捐了,但是懒得管陛下问商人要粮食。偶尔有几个似乎正想说,此举对商人太过抬举了,也是被身边人拉住,便不再说话了。
皇帝林墨一挥袖便离开了,但是那群大臣却没有离开,依旧跪在大殿里,除了之前站起来的苏长风,其余人都齐刷刷的跪立在原地,便是陛下走了也是一样。
苏长风眼前跪着的人,道了句,陛下走了,大家散了吧,便径自离开了。
只留下一群跪在地上的官员。
崔万之从怀里拿出一条白色巾帕,似乎想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只是老是对不准额头,整只手抖的如同深秋的秋蝉。旁边的官员见到崔万之如此行径,有几个有心人便挪到崔万之的身边,想替崔万之擦汗。
另一群人,却离他离得更远了,既然苏长风已经吩咐了,他们也就站起,各自归家了。比起手抖的不成样子的崔万之,他们虽然也遭了训斥,但是却毫不在意。毕竟山东巡抚乃是崔万之大人的次子!却和他们毫无关系。
官员陆陆续续的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人依旧陪着崔万之瘫坐在大殿里。
崔万之擦了几次,还是没有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汗珠,似乎有点恼了,便直接将巾帕丢在地上,他半撑起身子,旁边有人扶他,他也一把推开,只是努力站起来,然后颤颤巍巍的朝大殿门口走去。
这时候,他不是一位精明的政客,只是一位为儿子担心的父亲。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绯红的官袍上,将这绯红的官袍染的更深了点。
崔万之突然抱住自己的头,失声痛哭,泪水和雨水夹杂在一起,根本分不开,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哭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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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阁老也着实应该哭哭了,毕竟山东蝗灾,波及三府一十七个县,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这眼泪估计都能汇成了永定河了!身为山东巡抚,一省大员,知情也是罪,不知情更是罪!这崔阁老也着实应该哭一哭,哭一哭流亡的百姓,哭一哭无辜枉死的百姓,也哭一哭他自己!”
听到林墨这话,苏长风失笑。“陛下,山东之事,恐怕崔阁老知晓的并不清楚,不过想必崔阁老之子必然深陷其中了!”
林墨瞟了一眼苏长风道:“苏首辅倒是知道的蛮多的!”
苏长风朝林墨一拱手道:“全赖陛下圣明,微臣微末之身,又岂敢与日月争辉?”
林墨给了苏长风一个白眼道:“看来苏卿确实有自知之明!”说罢,便将提笔沾墨,写了四个大字“积善之家”
林墨的书法不错,虽然达不到自成一体,堪为大家的程度,但是也算上颇有风骨,在书法之道上也算的上是小成。只是林墨更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虽不能达到十成十的像,但是也有被模范字的九分气候。
林墨之前便借助原主之前留下的墨宝,很认真的钻研了一番,便是魏公公这种一直贴身的人都没发觉什么变故,倒是苏长风看这几个字道:“陛下最近的字,倒是多了几分风骨,越发的令人称道了!”
林墨抿嘴一笑,有些得意道:“你说,我赐这几个字给那些商人如何?”
“陛下这字自然是好的,这寓意也是好的!”苏长风见到林墨的得意的小模样,突然有种想将他圈在怀里的冲动,因而这话也说的缠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