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子为大棠百姓,坐守长安!”
“请太子坐守长安!”
宁山和宁君榆今日也来了,闻得此事,亦跪了下来。
“请太子坐守长安!”
宁山父子,心中其实更想说的是,如果可以,他们可以负责去运送药物。但是很显然的,棠落瑾,不会同意的。
棠落瑾此刻,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他缓缓将李首相扶了起来,道:“诸位且先听孤一言。瘟疫一事,着实难料,大棠将士既有了瘟疫,便会一传十,十传百……后果难以预料。且,这些将士身在边境,后头运送的物资若不及时,只怕后果难料。且一旦大棠将士得了瘟疫,死伤无数的事情传到突厥耳边,只怕突厥定要如同大棠早年一般,毫不顾忌的杀害大棠将士,侵占大棠领土。突厥汗国,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一旦他们踏破边境,侵袭大棠领土,那么接下来,他们就很可能一鼓作气冲到长安城来,像武皇初初登皇位时那般,企图再次逼我大棠称臣纳岁贡!如此耻辱,我大棠,岂能再受第二次?”
“此次,孤,必须要去。”棠落瑾双目坚定地道,“并非是为父皇,而是我大棠,不再受那等耻辱!”
李首相沉默的又跪了下去,当先道:“殿下英明。”
众人齐呼这句话。
棠落瑾再去扶李首相时,李首相却不肯起来,他如今已经七十多了,如果不是天元帝临走前请他帮着太子照看“家”,李首相根本不会再每日上朝。
他苍老的手,抓着棠落瑾道:“太子若当真要去,老臣自无话可说。可是,老臣请太子无论如何,要安排好长安城中的事情,再离开才可。”
棠落瑾道:“首相安心。”尔后目光扫过一众跪着的人,遥遥指着皇位,道,“那个位置,是父皇的。父皇受命于天,必将安然无事。纵使是父皇……那么,新帝登基之事,亦要等孤带着父皇回来后,再行进行。否则的话……”
“孤并不介意,弑兄杀弟,手上染上兄弟的血!”棠落瑾蓦地拔出剑来,忽而道,“几位皇兄皇弟,今日便与孤去瞧瞧四皇兄罢。四皇兄之前意图篡位,杀父杀弟,已经被孤关了起来。孤原本想要把四皇兄交给父皇处置,现在看来……不若孤在临走之前,先处置了他的好!”
第105章 杀兄&易子
“……不若孤在临走之前,先处置了他的好!”
棠落瑾的话一说出口,众人就是一惊。
处置?怎么处置?
还有,四皇子欲弑父杀弟,这、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四皇子看起来脾气向来是最好的,身世又坎坷,这样的四皇子,即便是天元帝和太子都死了,身份所限,他也做不了皇帝的。
除非……天元帝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了。
众人登时打了个冷颤,一大堆人,跟着棠落瑾就往关四皇子的地方去。
棠落瑾走到院子里,就低声对众人道:“孤先进去,尔等在外头听着便好。”
众人自是答应不提。
棠落瑾则提着剑,就往四皇子的房间里去了。
“砰”的一声,棠落瑾将们直接踹开了。
外头的众人,因门开着,竟也能听清房间里的声音了。
四皇子虽然被棠落瑾关了许久,但他被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只要要求合理,周遭的奴才还会满足他的要求。日子久了,四皇子心中也就认定,棠落瑾根本不敢对他如何。
毕竟,棠落瑾要做一个友悌兄弟的太子不是?
既要友悌兄弟,那么,纵然是他把刀架在了棠落瑾的脖子上,只要他没杀死棠落瑾,那么,棠落瑾就该好生的原谅他的不是么?最多也不过是,和大皇兄一样,剃度当和尚而已。
至于二皇兄……他是自作孽,豢养私兵,如此才被父皇所不容。四皇子自认没有二皇子那么不识趣,自然就只肯把自己和大皇子比较。
可是等到他瞧见棠落瑾提着剑闯进来,一脸杀意的看着他时,四皇子心跳立时漏了好几拍。
“七皇弟……”四皇子原本就心虚,弑父杀弟,杀兄弟这件事情,四皇子其实没什么好心虚的,可是,弑父……这件事情,他看起来淡定,心中却早早生了愧疚和心虚,瞧见棠落瑾如此,那种心虚感,立时被扩大了,“七皇弟这是如此?难道是七皇弟终于查清楚,为兄在莲城瘟疫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过错,来接为兄离开的?”
棠落瑾缓缓看他:“突厥边境,我大棠将士,突发瘟疫。这件事情,想来四皇兄,比孤知道的还要早上一些。”
四皇子早就算过日子,知晓这件事情定是按计划发生了。那么,瘟疫都有了,瞧棠落瑾气成这个样子,想来棠落瑾再次送去边境的物资也被他们的人劫了下来。
既是如此,那么棠落瑾,是不是就要离开长安城了?
而他的机会,是不是,就要来了?
四皇子心口处登时“砰砰”直跳,压抑着心中的兴奋,道:“七皇弟错了,这等事情,为兄哪里知道?更何况,弑父杀弟之罪,何其冤枉?这等罪行,为兄却是连背都不敢背的。七皇弟若再是将这些罪名强加于我,哪怕你是太子,我只是普通皇子,等父皇回来后,定然也饶不了你!”
棠落瑾却是直接往四皇子身上砸了一枚印鉴,道:“四皇兄当真不知?那么,这印鉴,又当如何说起?这是罪臣平王府的印鉴,得此印鉴者,可以指挥平王府遗留下来的手下。而这印鉴,是孤从你的随身小厮身上搜查到的!”
四皇子脸色一变。
棠落瑾拿着剑,一步一步走向四皇子:“四皇兄以为,孤当真会无凭无据的就来寻四皇兄的麻烦么?若非掌握了四皇兄妄图弑父杀弟的确切证据,孤只会继续好吃好喝的关着你而已!而现在,既孤掌握了证据,哪里还容得下四皇兄过得如此悠闲自在?”
四皇子原就不明白,原本对兄弟们一直客客气气的太子,为何会突然翻脸,此刻听到棠落瑾的解释,恍然明白过来——是了,依照棠落瑾的虚伪,定然是掌握了所有证据,才敢拿着剑来威胁他,否则的话,棠落瑾宁肯关着他,都不会顶着朝臣的责难来做这等事情的。
然而四皇子心中虽有了数,但仍旧忍不住强撑着道:“证据?为兄的小厮,虽跟了为兄多年,但也难保不会被其他人收买。况,为兄已有数日不曾见他们了,他们若是被他人……譬如说是太子收买,难保不会出卖为兄。”四皇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棠落瑾,似要从棠落瑾的脸上,看出甚么欺骗他的痕迹,“再说了,你也只有这小厮的口供而已,是这样么,七、皇、弟?太、子、爷?”
棠落瑾毫不避讳的看了回去,目光丝毫不曾逃避,道:“十二皇弟。”
四皇子一怔。
“十二皇弟糊涂,下药让四皇兄不能生育,四皇兄盛怒之下,跑去寻十二皇弟,险些将十二皇弟掐死。十二皇弟为保命,不得不答应四皇兄,将手上的逆贼平王的人手转给四皇兄,并答应保密四皇兄要弑父杀弟的事情,是也不是?”棠落瑾继续朝四皇子走去,他每靠近四皇子一步,四皇子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四皇兄只当十二皇弟年纪小,不敢生事。却忘了,十二皇弟虽然调皮,但仍旧是父皇的儿子,孤的胞弟。等四皇兄派去他身边的人稍一松懈,十二皇弟想通后,心有悔意,就让人传了消息给孤。”
四皇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不,不是不可能,是棠落珉他在说谎!在栽赃嫁祸!”
棠落瑾将手中剑拿在另一只手里把玩,叹道:“孤的手里,如今不但有四皇兄亲信和十二皇弟的口供,还有旁的证据,四皇兄莫非要孤一一说给四皇兄听,四皇兄才肯认了?退一步说,四皇兄口口声声说十二皇弟栽赃嫁祸,可是,十二皇弟,才八岁,不是么?小小孩童,如何能栽赃嫁祸得了四皇兄一个大人呢?”
四皇子还在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棠落瑾的剑已然架在了四皇子的脖子上:“孤再问你一句,弑父之心,你是否当真有?你若爽快承认,孤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弑父杀弟,纵然凌迟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