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你仍然是纯洁高贵的圣子殿下。一切秘密都发生在你与我之间, 别人绝对不会知晓。”
贵族青年故意说得轻慢和缓,还停顿片刻继续观察圣子的反应。
圣子浅色长睫剧烈抖动, 似在竭力抑制怒气。他刚才让安格斯逗弄了一下,郁结在心中无法疏散, 立时低声呵斥道:“下流, 痴心妄想!”
“圣子大人竟然说脏话,这可不大好。”安格斯也不恼怒,反倒轻笑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在坚持什么无用的信仰?”
“光明女神早已陨落,光明教会也破败不已。”黑衣贵族抬手向前, 直直指向光明女神像,“我即是神,神即是我。与其信仰一个毫无力量的神明, 倒不如跪拜下来奉我为主,任由我予取予夺别无他念。”
“并不是随便一个漂亮少年,都能博得我的青睐。你是我选中最有棘手的猎物,越是反抗挣扎我越是兴趣大。何必如此抗拒,只需听从你内心的呼唤就好。”
俾睨高傲的一席话,竟不把神明放在眼中。白袍圣子似是怔住了,长睫眨动好一会都没有声音。
那双光芒璀璨的眼睛被烛光一映,色泽绮丽好似宝石。少年嘴唇张合好一会,终于想出一个合适的词,闷声闷气反驳道:“无耻!”
“圣子大人实在太过纯洁,竟只能想出这种不痛不痒的词汇么?”贵族青年扬了扬眉,语气暧昧,“你还真是可爱啊。”
“渎神者!”白袍圣子又骂了一句,毫无杀伤力。这种话落在安格斯耳中,好像小兔子在心里蹦了一下,砰砰直跳太过可爱。
“是,我就是渎神者。”贵族青年干脆点了点头,“等你屈服之后,我还要在你的女神面前凌/辱你。”
似乎被他太过无耻的话惊住了,少年表情呆滞不知所措,眼中的璀璨光芒也因此黯淡下来。
安格斯满意地看到,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作用。他稍稍走近两步,白袍圣子就警惕地后退三步,双方距离微妙不容接近。
也该有些耐心,毕竟对待快要落进陷阱的猎物,行为太过突兀就会吓跑他。安格斯在心中警告自己,俯下身直视着白袍圣子:“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出手帮你。”
“毕竟是圣子大人自身信仰不够坚定,才让那名平民死亡。”
“不,我绝不会屈服。”白袍少年的表情太过坚定,简直是天真到了无知的地步,“我宁肯死,都不会弯腰低头。”
听到这句话后,贵族青年叹息一声,轻缓愉快地说:“看来圣子大人已经做了决定,你决心以身殉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了最后的圣子大人,那些可怜的光明神教信徒们,又该何去何从。”
“他们没有信仰,也看不到前途。自我牺牲固然很容易,你想必也觉得自己行为崇高,因而自我满足,并没有考虑其他人的利益,原来圣子大人竟是如此自私狭隘。”
“我不是!”白袍少年急急辩护,“我没有!”
“坦白讲,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贵族青年打断了他的话,又歪了歪头说,“如果你想向那位青梅竹马的皇子寻求帮助,恕我直言,也没有任何作用。”
“毕竟这件事已经交给万神殿裁决,即便帝国皇帝亲临,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先将事实残酷地一一揭穿,再把所有希望粉碎,这就是安格斯征服他人时的一贯做法。
区区一个涉世未深的光明圣子,既无权势又缺乏历练,周围还都是对他虎视眈眈之人。相信到了最后时刻,少年必定会做出合乎他希望的选择。
安格斯满意地看到,少年红润嘴唇终于苍白了。白袍圣子颓丧地垂下头来,不看不听不想。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自己也已经达到目的,贵族青年不愿再停留片刻。他还是礼貌矜持地行了个礼,也不管圣子看到与否,推开大门转身离去。
两扇紧闭的大门刚被合拢,颓丧绝望的圣子就已经重新挺直脊背。少年注视着自己纤细的指节,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