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将两个孩子抱上撵车:“是吗?她有本事尽管使,历朝历代,哪个太子没有侧室的。”她又不是没看到江玉媛的打扮,早就猜到了。
这就是被太子钟爱的底气吗?
唐飞燕咋舌。
她被楚音的气势给压住了,讪讪道:“我可没说她要当侧室……大嫂,我与你坐一辆车行吗?”得到同意后,她坐上去,“我只是说她眼光高,拿大哥当个例子而已。”
楚音表示明白,而后睨了唐飞燕一眼:“也有可能她会看上二弟呢,二弟也是人中龙凤。”
唐飞燕:“……”
不可能!
江玉媛要看上陆景辰早被她发现了。
不过……
会不会她勾引不到陆景灼,转而盯上陆景辰,毕竟花费了这么多功夫,不能落空吧?
唐飞燕忽然有点不安。
陆景辰此时正吩咐随从信石,叫他盯着江玉媛的一举一动。
从施遇口中得知,江玉媛有意中人,无心择夫,那么她就不该来兔儿山。
既来了,定是冲着陆景灼。
对于这位自小一起长大的兄长,陆景辰再了解不过。
他绝对不会纳妾。
他对纳妾甚至是深恶痛绝的,所以江玉媛不可能动摇兄长,除非……
若真成事,那江玉媛失了名声,无法嫁人,只能成为兄长的侧室,而兄长死活不肯,那么宝成公主会如何想?定会为此恼恨上兄长。
他拉拢宝成公主便轻而易举。
见信石悄悄离去,陆景睿眉梢挑了挑,瞥了一眼身侧的陆景灼。
看来今儿会好戏不断。
江羡低声与宝成公主道:“麟儿,岷儿也难得见到太子,你得让他们多亲近亲近……圣上很看重太子啊,上回就命他监国,回来后也很满意。”
她难道不知吗?
可这大侄儿性子太冷,轻易不好接近。
“等会登山后,让麟儿,岷儿请太子他们吃烤肉,我命下人将器具都带来了,用兔儿山的松枝烤肉,那是一绝啊,再喝点菊花酒,人间美事。”
倒说得宝成公主有点嘴馋了,她觉得可行。
江玉媛就在宝成公主身侧,闻言心跳了跳,目光又落在前方陆景灼的身上,
他虽不是武人,可自幼练骑射,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四肢修长,光是个背影,也赏心悦目。
当然,他的身份更令人向往了。
大越储君,未来的天子,生杀予夺,那就是世间的神。
江玉媛刻意落后一段距离,朝远处一位官员投去个妩媚的眼神。
那官员是她的棋子。
贪色,胆大,听闻招惹过许多女子,也害了几个,只是其家世显赫,官官相护,遮掩至今,堂叔也是好计策,利用他,到时圣上一查,只会查出他以前的劣迹。
江玉媛下了勾子,又骑马追上江麟,江岷。
等到山脚下,众人停住,由建兴帝最先登山,三位皇子与宝成公主一家陪在身侧,其后是众位官员。
“麟儿,你在都督府可适应?”建兴帝询问自家外甥。
江麟任从五品经历,忙躬身道:“臣愚笨,如今还未适应,怕是要再学上三五年。”
很谦虚,建兴帝满意地点点头:“多向马都督请教。”
宝成公主趁机道:“麟儿骑射功夫也很一般,我看他得先向景灼请教请教才是……麟儿,岷儿,你们等会亲手烤肉给景灼吃,再行请教。”
“烤肉?”
“是啊,我特意带了烤肉的器具来,哥哥要不要尝尝?”
建兴帝觉得自己的牙齿不太好,怕是嚼不动,抚一抚胡须:“让他们年轻人聚一起玩玩,朕就不掺和了。”叮嘱陆景灼,“记得教教你那两个表弟。”
兔儿山与燕山比,算不得高,可石阶盘旋而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众人走到山顶都很疲累。
可登高见远方青山重重,白云悠悠,心情不由舒畅。
建兴帝一挥手,命官员作诗应景。
能博圣上青睐的机会,官员们怎会放过,纷纷献上前几日就绞尽脑汁,一早备好的诗词。
兔儿山山顶登时成了诗会。
好些都是奉承天子的,无甚意思,江麟跟江岷便邀请三位皇子去下方一处凉亭吃烤鱼。
随从们已经捡拾好松枝,点燃了火。
陆景辰说稍后就去,又开玩笑:“你们是向大哥请教骑射,我去了作甚?我那三脚猫功夫就不害你们了……”劝陆景睿,“三弟,你就更不会了,应当同我在此地喝茶。”
陆景睿道:“我去听听也无妨。”
陆景灼并不想动,可刚才父亲专门叮嘱,不去的话怕也不妥,便随那兄弟俩去凉亭。
江羡瞧见陆景灼身上沾了一些落叶,上去殷勤地给他拍掉。
才碰到衣袍,就对上陆景灼微冷的眼神,江羡忙收了手:“是我这做姑父的唐突了,我是把殿下您当自家人呢,”看向东凌,“你来拍,你……”
话未说完,江玉媛慌慌张张不知从何处跑来,叫了声:“堂叔!”拽着江羡衣袖,要说什么。
江羡跟陆景灼离得近,江玉媛身子一转,有粉末状的东西从衣袖飘出,被风吹向陆景灼。
似灰尘一般几不可见。
但陆景灼因为江玉媛撒娇的事,对她颇为不喜,立时朝外走出几步。
“玉媛,你怎么冒冒失失的?”江羡呵斥。
江玉媛忙道:“堂叔,对不住,”又轻声告诉江羡,“刚才有位官员不知怎么了,突然跟我搭话,还往我身上撒了什么东西,就是他,”她朝远处指一指,“我不敢告诉堂婶,怕事情闹大。”
在场几位都听见了,江羡大惊:“你可有何处不对?”
“没有。”
“那就好,你先跟麟儿,岷儿待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江麟关切地问了几句,随后跟江岷在前引路,带陆景灼等人往凉亭走。
松枝已经烧得很旺,白烟袅袅,带着股淡淡的奇香。
陆景睿惊讶:“放了什么东西,如此好闻。”
江麟笑道:“不怪三表弟不知,这是兔儿山特有的红油松,用它烤出来的肉其味浓烈,鲜香可口,等会你跟表哥尝了就知道了。”
“是吗?”陆景睿话多,“这是什么肉?”
“鹿肉。”
“这个呢?”
唯独陆景灼沉默无声。
虽说是向他请教,可江麟跟江岷都不敢轻易开口。
松枝的味道越发浓烈,不停地钻入鼻,陆景灼突然感觉浑身有些燥热,他敏锐地发现,这种燥热跟见到楚音撒娇时是一样的,会催生出欲念。
怎么回事?
他中毒了?
江玉媛偏偏这时坐到他身边:“表哥,上回在宫里的事,我一直想找机会道歉……”
女子身上馨香阵阵,脸颊绯红诱人,刺激得那股燥热更为强烈。
陆景灼霍地站起身。
“大哥?”陆景睿问,“怎么了?”
“无事,你们吃。”陆景灼径直往山顶走。
“大哥不吃,我也不吃了。”陆景睿跟在他后面。
迎面的秋风很凉,可吹不掉这股燥热。
他脑中尽数浮现出楚音的样子。
行房时的样子。
娇弱的,娇媚的,娇喘的,娇声哭着的……
定是中毒了。
春-药吗?
是谁下的?什么时候下的?
那个烟吗?
不是,绝对不是烟,其他几人都未曾像他这样。
正思忖时,江玉媛从后面追来:“表哥,等等我……”
东凌拦住她。
陆景灼冷冷瞥她一眼,发现她的脸仍异常的红。
刚才就坐在他身边,现在还追过来,没有鬼才怪。
“表哥,你怎么走了?”江玉媛却是十分着急,用尽全力推东凌,“表哥,你不吃烤肉了吗?”
可东凌别看是个内侍,却很强壮,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