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国公不愿意,他硬要赐婚,那只能酿出一场悲剧。
稳了下表情,建兴帝问:“你之前可认识他?”
“素未谋面,但听说过他的事。”
宋国公一直镇守边陲,不在京城,而她是公主,足不出户,哪里有机会见到面。
“那他可表现出求娶之意?”
宝成公主犹豫了:“我们才见过一面,他就算有此想法,也不会这么快暴露。”
男人遇到心爱的女人,绝没有“慢”之一说,建兴帝冷笑声:“他这个人牛脾气,朕让他做官都不做,你怎么会选他?他有什么好的?他是个鳏夫,指不定克妻。”
宝成公主:“……”
“换个吧,朕不喜欢他当妹夫。”
这番话不亚于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宝成公主呆了呆后,忙道:“哥哥,您是没见过别个男人的无耻,他们不要脸面的,娶我只是想成为皇亲,还不是为巴结您?可宋国公不一样,他跟那些人比,简直是清风明月。”
“什么清风明月,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建兴帝死死咬住这件事,表明自己不接受宋国公,以此不让妹妹发现自己食言。
宝成公主没想到兄长那么讨厌宋国公,一时也有点无措。
兄长对她来说就是天,没有兄长的支持,她会失去一切,可放弃宋国公,她也不太甘心。
她的人生还很长,需要找个合意的男子共度一生。
“哥哥,宋国公不想当官或许是有隐情,又或者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您何必恼恨他?他当年收复云州,沧州等地,平息了长达五年的战争,谁不说他是英雄?他就差点为国为民献上自己一条命了,您就不能原谅他吗?我并不介意他没有官职啊,哥哥。”她苦口婆心相劝。
建兴帝用掌心揉搓了下短须,果断道:“不行,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朕也不想他当朕的妹夫!他连朕的面子都不给,你觉得他娶你之后会好好待你?”他将手一挥,“你重新再挑一个!”
宝成公主没有办法,只得暂时停止,带着两个儿子去给嫂嫂拜年。
新年里,陆景灼这几日不必去春晖阁,听说姑姑在,也携妻子,孩子去给长辈请安。
楚音一早想好要试探,结果与宝成公主打一照面,她就默默松了口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而宝成公主的表情并不像是逢到喜事的。
公爹拒绝她了吗?
如果是,那陆景灼猜得真准呢。
她悄悄朝他抛去个眼色。
陆景灼接收到了,但没反应。
宝成公主现在做什么都没兴致,稍许逗弄下侄孙跟侄孙女,便打算告辞。
连姜皇后都看出她的异常,惊讶道:“善慧,你才坐多久这就要走啊?不如留下用午膳吧,麟儿跟珉儿也难得来宫里一趟的。”
“嫂嫂您身子不好,我不想劳烦您,天气又冷,等天暖些了我再带他们来看您,今日就算了。”宝成公主推辞。
见她坚持要走,姜皇后就没挽留。
而另一边,楚音的心情却是极为轻松了,在车里与陆景灼道:“殿下没有料错,父皇应该是没有答应赐婚……殿下怎么猜到的?”
“父皇惜才。”
这“四字”足以道明一切。
楚音点点头:“就是伤了姑姑的心了,不过也是让姑姑冷静下,别太仓促。”
冷静下而后去养面首?陆景灼瞄她一眼,没说话。
年后的天气仍是刺骨的冷,从车里下来,楚音便裹紧了披风,而陆景灼抱着两个孩子,四人一起走入殿内。
难得空闲,楚音暗示他多陪陪孩子:“殿下只讲过两个故事给珝儿,珍儿听吧?”
陆珝纠正:“一个,是妹妹听了两个。”
比起带他们骑马,讲故事轻松得多,陆景灼没有吝啬,立刻给他们讲了一个“神农尝百草”。
不管是吃什么,陆珍都有兴趣:“神农好厉害,吃东西竟能帮到人呢,就是最后好可怜。”吃了断肠草被毒死了,人们为了纪念他奉他为药王神。
“此事是教你们,想要学好一件事,需要不停地尝试,练习,不可半途而废,”陆景灼看向儿子,“珝儿,你记住了,骑马射箭也是如此。”
陆珝点头:“孩儿知道,孩儿就等着爹爹教呢!”
“等为父先把你娘亲教会。”
陆珍插嘴:“爹爹也要教娘骑马哦,娘学得好慢,都不敢带我们。”
楚音:“……”
陆景灼看着妻子,意味深长:“是得重新教一下。”而后吩咐小豆跟七娘,“抱他们走吧。”
楚音愣住:“啊?你就只讲了一个故事。”
“下回再讲。”
听他语气不容置疑,那两人忙上来把孩子抱走。
楚音有点不满:“殿下难得不用去春晖阁,怎么也不跟珝儿,珍儿多待一会?”
“我想跟你多待一会。”
这话太直接,倒是叫楚音脸一热:“……这当然也好,不过我们做什么呢?”有孩子在,更为其乐融融嘛,两个人就冷清多了。
他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骑马。”
楚音真以为要去骑马呢,还想说外面天冷,也太突然……
直到他抱起她去了床上,才知道是何意思。
同样是“骑”,但劳累的程度差远了。
…………
楚音陷入沉睡后,陆景灼去往书房。
东凌给他倒茶,拿书,随后禀告李源传来的消息。
李源说姚夫人一边给丈夫守丧,一边在夜里偷偷捣鼓药材,其中有味药是乌头,毒性极大,怀疑她想制作毒丸,他已收集好证据。
姚恬只是欺负姚舟就被姚夫人毒死,莫说阴差阳错,导致姚舟丢了命的楚方衡了,只怕姚夫人是要对他下手的。
至于楚音……
一个人若是只想着复仇,早晚会丧失理智。
可此事他是私下调查,断无可能禀告父亲,陆景灼思忖一会,决定让李源将姚夫人精通医术,会制作毒药一事透露给姚家的长辈,以及姚恬之妻。
另外,还得提一提,如果没有姚夫人入京求情一事,姚舟可能不会被调任荆州,也就不会丢了性命。
长子被毒死,次子是被姚夫人所连累,姚家绝不会放过姚夫人。
不过陆景灼并未将此事告诉楚音,现在还没个最终结果,得等一等。
楚音足足睡到申时才醒。
以前全是陆景灼出力,她都尚且腰酸腿酸,别说这回了。
想到他在床上说的话,楚音都替他脸红。
这个人怎么就能如此若无其事,直接的要求呢?
正腹诽时,男人进来了。
捧着衣物的忍冬跟连翘暂时退到外面。
他坐在床边,伸手抚一抚她散乱的青丝:“睡够了吗?”
够是够了,但仍有些酸……
楚音看了“罪魁祸首”一眼,想说再不跟他学骑马了,但这种羞人的话难以出口,只点了下头:“嗯。”便打算掀开被子起来。
结果他凑上来吻她。
才刚刚醒,都没漱口,楚音伸手推:“等会吧。”
他并没有停止。
楚音原本坐着的,又被压得躺了回去。
看着上方目光渐渐变得幽深的男人,她难以置信。
他该不会又要……
可才隔了几个时辰。
楚音也没说拒绝,试探道:“殿下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没有。”他很明确。
“……”楚音软声道,“可我还酸着……”
所以这弱小身板养什么面首?
就他一个,她都承受不住。
第058章
陆景灼伸手将她一捞, 再转个身,楚音便趴在他身上了。
都是修长的体型,但楚音同他一比, 像根柳枝。
陆景灼握一握她的腰:“练这么久功法, 骑术,白练。”
她是为了强身健体, 又不是为了做这个……
再说,就他的体力, 她再练几年也比不上, 楚音嘟了嘟嘴道:“妾身没用,所以殿下能放过妾身吗?”她真的怕明日起不了床。
这不是商量,这是直接投降。
陆景灼眼中闪过似笑意:“你尚有自知之明。”
她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啊,不然作甚去锻炼?楚音不知他为何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