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闹着要看。
姜太后与宝成公主在外面就听到他们的声音。
“珝儿,珍儿,快来拜见姑祖母。”姜太后招手。
楚音跟宝成公主打了个照面,大为吃惊。
“姑姑怎么瘦成这样?”前世,宝成公主也很悲痛,但并没有那么瘦。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公爹那时候是被病痛折磨一年才走的,终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宝成公主可能也麻木了,到最后反而觉得是种解脱,不像这一世公爹走得有点突然,她承受不了。
宝成公主握住她的手:“我没事,过阵子就长回来了,倒是你要注意身子,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怎么没长几斤肉呢?瞧着全在脸上。”
“之前总反胃,现在才开始长肉。”
“哦,怪不得,我怀麟儿时也一样……”宝成公主笑容慈和,态度比以前温柔许多。
陆景灼没有不给这位姑姑面子,申时便回了东宫。
一家子吃了顿饭,难得的热闹了下。
宝成公主发现陆景灼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多少有些欣慰,但也暗自告诫自己,一朝天子一朝臣,往后许多事都得三思而后行,这新帝绝不会像兄长那么无条件地包容她。
她心头又一阵黯然。
姜太后跟宝成公主离开后,楚音有些乏了,歪在榻上歇息。
七月衣衫单薄,手掌抚上去很轻易就能感觉到小腹微微的鼓出。
“他长得挺快,”陆景灼掌心停留在那里,“珝儿,珍儿在这个时候也是这般大?”
“一个孩子哪里比得上两个孩子,珝儿,珍儿肯定要大一些。”
“那两个孩子也更会闹事,”他将她抱到腿上,“怪不得你说他比那两个乖,其实只是少了一个闹事的。”
她忍不住笑,嗔道:“圣上的孩子怎么变成闹事的了?你别怪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总归是会折腾人,陆景灼没接这话,伸手揉她脸颊。
这张脸比之前丰盈的多,有种肉嘟嘟的可爱。
爱不释手,他摸了又摸。
楚音感觉自己变成了面团,而男人是揉面师傅。
只是,揉着揉着,范围便扩大了。
她脸颊开始发红。
他又亲她,将她的唇舌反复吮吸。
算算时间,他已经憋了三个多月,自打怀孕之后就没碰过她,虽说此前在守孝,可他这身份现在也不需要守。
只她怎么应付?像以前那样的方式,恐怕会伤到孩子。
难道要……
念头闪过,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男人却忽然扣住她手腕往下按。
论脸皮厚,她果然是一点比不过的。
掌心之物灼热,烫得她睫毛一阵发颤。
看过与碰过原来感觉完全不同。
手指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道,变得软绵绵的。
男人呼吸落在耳畔:“不急,有得是时间学。”
她的脸更热了。
“朕也可以学一学。”他又道。
一个漫长而羞耻的晚上。
潮湿,心跳,喘息交织,还有洗了许久的手。
但后来她睡得很香甜。
…………
中秋前夕,母亲捎来亲手做的绣花鞋,比平常她穿的鞋要宽松不少。
怀孩子时她的脚会浮肿,母亲很清楚。
楚音立刻换到脚上,但还有些大,可能要过阵子才合适。
她给娘家送去膳房才做好的月饼,十分可口。
与此同时,晋王府的襁褓经过内侍们的检查也送至东宫。
忍冬展开一看,目瞪口呆:“晋王跟晋王妃真是胆大包天,此等女红也敢送来?这,这就算是晋王妃亲手绣的,也太……”跟精美完全搭不上边。
楚音叫她拿来看。
“真不知他们是何意思。”忍冬很是不满。
楚音却瞬间明白了。
礼物贵在心意,她是皇后,不缺世间任何奇珍,早前她有喜,陆景辰夫妇已经送过贵重之物,如今再加唐飞燕亲手绣的襁褓,是想打动她。
前世没有这回事。
前世她跟唐飞燕的关系比现在差,唐飞燕肯定清楚,所以公爹驾崩后,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讨好的举动试图挽回,或是想要她向陆景灼求情,而是干脆利落的跟着陆景辰去了淮州守孝。
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不知陆景灼的决定会不会有所不同。
楚音目光落于襁褓上的狮子,打算找机会问一问。
马上就是中秋节,陆景灼肯定会早归。
但这个节必然是过得安静的,极简单的,不会有任何丝竹,歌舞。
夕阳西下,穿着玄色龙纹家常袍的男人果然提早回了东宫,牵着儿子女儿在院中散步,跟孩子们培养感情。
楚音跟婆母在殿内说话。
姜太后道:“淑太妃昨日自请离宫,想跟景辰一起过,我看也挺好的,正好飞燕下个月要生了,她可以搭把手,至于惠太妃,她就一个心愿,希望我给景睿找门好亲事,但这事儿还早……”
前世淑妃并没有跟着去淮州,这回提出来要去晋王府,怕是想帮儿子,儿媳留在京城。
“不知圣上会不会准许。”楚音拿不准。
“这有什么不准许的?母子俩团聚再正常不过了。”姜太后不解。
谁料陆景灼真的不准。
“以后再说。”他道。
语气淡淡的,可姜太后也能听出其中的不容置疑,只好作罢。
楚音趁机问陆景灼:“圣上是不是想让二弟就藩,故而想等以后再提?”
陆景灼朝她瞥一眼:“等他除服再说。”
跟前世的决定不同了。
但两年后到底会如何,一切仍是未知。
楚音没有继续打探。
微风徐吹,空气里满是桂花的甜,一家五口坐到外面赏月,两个孩子请祖母,父亲母亲讲有关月亮的故事,他们想听。
姜太后就讲“玉兔捣药”,陆景灼讲“吴刚伐树”,楚音讲“嫦娥奔月”。
她仍是守孝的打扮,一身白衣,首饰皆无,素净的就像一抹月光。
但偶尔一笑,又似夜里悄悄盛开的昙花。
他的目光忍不住追随。
晚上自然是免不得要她再“练习”一次。
当然楚音也不吃亏,他喜欢互相“练习”。
只是睡至后半夜,楚音忽然醒了。
睁开眼,一片漆黑。
估摸时间,可能才丑时。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从今日起,她怕是要时常起夜……
身侧男人正睡着,楚音不想吵醒他,可她挺着肚子起夜,没人搀扶也挺危险的,故而将脑袋伸出床头,尽量压低声音唤忍冬的名字。
先有动静的是陆景灼。
他坐起身问:“怎么了?”
还是吵醒他了。
楚音道:“你继续睡,我喊忍冬来。”
既然醒了,那可以大点声。
陆景灼的手搭在她肩头,沉声道:“我问你怎么了。”
“……我要起夜。”她声音又变小。
为防止此种情况,她平常睡前都会少喝水,所以从不起夜,但怀了孩子此事就不好控制了,以后一晚上可能不止起一次,还会两到三次。
他却发笑:“这有什么,我抱你去。”
说抱就抱。
一手穿过她的腰,一手托住腿,轻轻巧巧把她抱到官房处。
“官房”是马桶的雅称,东宫的马桶乃紫檀木所制,里面铺设香木细末,最上方一圈包着淡紫色绸布,十分柔软。
楚音耳根发热:“好了,圣上可以走了。”
陆景灼摸到火折子将旁侧的蜡烛点亮。
“我走了,你不怕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