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英惦记买猪崽已经好久了,刚才是忍着心痛说把银子挪作他用的,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真的?木青办事就是叫人放心。”王红英乐呵道。
秦小喜抿嘴笑笑,对王红英说:“娘,明日我和你一起到集市上去,我买些棉线麻线回来,桑苗的事情已忙的差不多了,现在活少我有空闲,可以用织布拿到镇上换银子,补贴家用。”
埋头吃饼的孙木青抬起头来:“明日我也没有啥事,我跟着你们一块儿去。”
如果说下蛋母鸡是家里的宝贝疙瘩,那么猪崽则是家中的命根子,多少人家靠养猪卖猪盖房、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儿。为了喂好猪,在猪草短缺的时候,有些人家甚至省下人嘴里的吃食留给猪吃。
买猪崽这样的大事儿,自然是家里的人去的越多越好,多双眼睛就多一重保险。
第二日,一家人起了个大早,吃了蒸红薯做早饭,出发时天还蒙蒙亮,一家三口一起往来安镇上走,这还是家里三口人头回一起赶集。
刚到村口,有人瞧见他们招呼了一声,问上哪儿去,王红英特别骄傲的答。
“今日天气好,我们到镇上买猪崽,买一对哩。”王红英心里那个美,那个痛快。
打招呼的人瞧她那个高兴的样子,便知她心情好,回头闲聊的时候说给大家听,人人都还纳闷,本以为娶了秦小喜过门,王红英会垂头丧气的心生怨怼,婆媳定不和睦,家运也会不好,咋还眉飞色舞的,又是种桑又是买猪崽的。
倒要等着看她是真买还是假买。
第22章 022
对于王红英说要去买一对猪崽回来养的话, 大家议论了一会儿,话题又到了她们婆媳的关系上,刘秀芹不信邪, 王红英那泼辣性子,竟能对刚过门的媳妇儿好言语,新人刚嫁进来,正是立规矩的好时候哩。
她高声对大家说:“婆婆和媳妇流的是不一样的血,隔了层肚皮不是亲生的能好到哪里去?再说了王红英那个人你们不知道?死要面子的很,我看八成是装出来给外人瞧的, 背地里关起门来不知道和媳妇吵成什么样子。”
你一言我一语,有人说刘秀芹是多心,也有人同意她的话:“人心隔肚皮, 王红英到底咋想的咱也不明白, 但俺们是过来人, 看事情准!”
婶子婆婆们说闲话, 刘秀芹的儿媳冯彩霞抱着女儿在一旁听,看见婆婆在人堆里高谈论阔,做媳妇的只淡淡的勾了勾唇,吐出一句只有自己能听清楚的话:“眼红心热,见不得人家好。”
随着太阳升起, 淡淡的阳光洒下来, 不算热, 晒得人很舒坦, 一家人到了来安镇上。
今日是镇上赶集的日子,人比平常时候更多, 街头街尾都是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很是热闹。
买猪仔就得趁早,不然那好的都被别人挑了去,人多,怕人冲撞了秦小喜,孙木青干脆牵着她的手,王红英红红火火倒冲在最前,一家三口先走到了牲畜市场,那儿卖猪仔狗仔、鸡仔鸭仔的人很多,你吆喝他砍价,热闹的不得了。
买东西自然要货比三家,一家子先把市场从头到尾逛了一遍,王红英看上了一对三十来斤,白白胖胖,圆耳朵、圆脑壳,瞧上去就很健康的猪崽,但是人家要价贵,单买一两银子零四吊,若买一对稍实惠些,二两银子零七吊。
我的个乖乖,四舍五入就是三两银子,王红英觉得肉疼,说再看看。
隔壁摊倒有一对便宜的,稍瘦,大概二十多斤一只,价钱却便宜一半不止,只要一两零二就能买走一对,但是那猪崽有些蔫,瞧着不大有精神,王红英琢磨了好久,不知该咋选。买那便宜的怕猪有病,买回家长不大,那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亏的连裤衩子都不剩,若买那健康的,又觉得价钱实在高得离谱。
秦小喜想了想,她是不会看猪崽好坏,也从来没有跟家人出来买过,但她晓得这时候得找个懂行的人,突然想起以前孙木青同她提过,曾帮过一位桑农的忙,那桑农不仅养蚕,还是个乡下兽医,兽医还打趣自己是大夫,却医不好自家的树,逢年节、赶集日兽医、木匠、铁匠、锁匠常到镇上来揽活做生意,也许今日那兽医就在镇上。
于是秦小喜对孙木青说:“木青哥,你去找找那兽医,若他有空叫他过来,帮咱瞧瞧。”
孙木青一拍脑壳,直夸小喜脑子好使,他都没有想到。于是和王红英知会一声,赶紧满镇上去寻老兽医。
兽医、木匠、锁匠、铁匠揽活,一般不在人多的位置,家里有需要的自会找上他们,因此他们都在大树底下,河滩边上等舒服位置等活儿,于是孙木青沿着路往下走。
另一边,秦小喜打量了四周,拉着王红英到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坐下:“娘,太阳渐渐毒了,晒得慌,咱在这儿等木青。”
王红英点头说好,可目光还一直落在不远处那两个卖猪崽的摊位上,生怕一会儿的功夫,刚看好的猪就被别人买走了。秦小喜叫王红英放宽心:“木青哥腿长跑得快,等会儿就回来了。”
王红英被秦小喜的话逗笑:“在你眼中木青哪儿都好?”
秦小喜笑得腼腆:“当然哩,嫁给木青哥是我这辈子的福分。”
只要有人夸孙木青,王红英听着就高兴,更何况夸儿子的还是儿媳,儿子儿媳一条心,未来的日子必定能过的红火,她心里舒坦极了,拍着小喜的手说:“你是个好姑娘,我家能有你这样的媳妇,那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呢。”
说着想到早上出门前担心路上口渴,她带了一捧枣子的,便掏出枣儿,和秦小喜一人分一半:“咱们边吃边等。”
说来也是孙木青运气好,那兽医脾气有些古怪但医术好,不愁没活儿,因此赶集日里四次有三次不来,完全看心情,可是今日他来了,而且孙木青才拐过一条街,就碰见了他。兽医正在和旁边的一个人说话,孙木青奔上去说要请他帮忙去看一看猪崽,上次孙木青帮治理桑树,兽医没有给银子,包了一顿晌午饭,孙木青乐呵呵的并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兽医便在心里高看孙木青一眼,如今孙木青请他帮忙,兽医捋着胡子笑呵呵的说:“这个简单,我帮你去看。”
大树底下,秦小喜和王红英的枣还没吃完,就见孙木青带了个人回来,王红英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三两步冲在前头对兽医说:“就是那边那两对,先生快去瞧瞧,帮咱把关看哪对实惠。”
兽医走过去,又看猪嘴又看猪蹄,还一个劲的撸那猪崽的头,两个摊主嫌他看得太使劲儿,老兽医粗声粗气的道:“又不是纸糊的,看不坏。”
他瞧了又瞧,既答应帮人把关,便要负责,瞧仔细后,老兽医拉着孙木青走到一旁避开人,小声道:“买便宜的,那猪崽乍一瞧不好,问题不大,是最近吃的不好消化不良,一点小毛病,我回头给你张药方,拿药喂猪吃三五日便能康复。”
“多谢多谢,您这话为我家省了好大一笔银子哩,往后家里的桑树有啥问题尽管来找我。”孙木青笑着说。
兽医点点头,也是个有恩必报讲情义的:“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很舒坦,往后你家的牲畜要是有什么毛病也尽管来找我,我免费帮你家看。”
另一头,卖猪的两个摊主有些紧张,都想卖完了猪快些回家去,那病猪的主人紧张中还掺杂了忐忑,以他的经验来瞧,他的猪八成是害了猪瘟,生怕猪崽把瘟病传染给家里的其他猪,他才捉出来急卖,按理说病猪是不应该拿到集市上来卖的,没有良心,但他实在贪财,还是把猪捉到集市上来了。
刚才喊价一两零二都有些虚,见王红英又找了个老头过来瞧,紧张的手心出汗,认为猪卖不出去了,但是没想到王红英折返回来,竟愿意要猪。付钱时孙木青瞧卖猪的神情怪异,有些不妥,心想莫非还能杀价?就对王红英说:“咱再砍个价,出一两银子。”
王红英从来没有买过这个价的猪,这砍的也太狠了,但王红英把心一横,还是跟老板开了价:“你这猪忒瘦,你自己瞧瞧,病殃殃的没精打采,再便宜些,一两银子我就买。”
原以为会遭拒绝,谁知道卖猪的想都没想,满口答应:“行,一两就一两,便宜卖给你们。”
这下倒叫王红英有些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说:“你真厚道呐。”
卖猪的脸一红,是羞的,以为买主是暗讽自己,王红英啧啧的想,咋三四十的爷们儿说上两句皮肉都红了,这把年纪了脸皮竟如此之薄,她便闭口不言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想到他家的猪实在便宜,若来年买猪,王红英还想在他那儿买,就问了最后一句:“你哪个村子的人,叫啥名人呀,以后我好去……”
话没说完,卖猪的汉子收好钱飞快的走了,王红英目瞪口呆,半晌道:“真是个大方的怪人。”
猪崽买到了,到手还是那么便宜的价钱,王红英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秦小喜也很高兴,和孙木青一块把两只小猪装到了笼子里,小喜信息,瞧卖猪人逃命似的背影,就猜到有古怪,小声对孙木青说:“我咋觉着那人心虚的厉害。”
“八成以为自己卖的猪得了瘟病。”孙木青答。
时间还早,而且今日的猪买的便宜,比预想中剩更多的银子,可以再买些鸡鸭回去养,一家人商量了,先把猪放到镇上熟人家暂存,他们再去逛一逛。
家里如今养了两只鸡,一只鸭子,以前下的鸡蛋鸭蛋王红英都会存起来,十个里面自家人最多吃两个,剩下都会拿到集市上卖了换钱。但现在娶了小喜过门,王红英总觉得小喜太过瘦弱,想要给补身子,隔一日便做个蛋给秦小喜吃,秦小喜一人吃独食心里过意不去,每次都推辞,王红英就换着花样给她补,一下做蛋羹,一下做蛋花汤,一下煎荷包蛋,名义上是说三人分着吃,实际上总叫小喜多吃些,因此家里现在的鸡蛋鸭蛋都没得卖了,只够自家人吃。
没有鸡蛋鸭蛋可以卖,便少了一笔收入,王红英心里总是不得劲,瞧着手头的余钱,便想着再买两只老母鸡,一只公鸡,然后再买十几只鸡仔养,鸭子也要买上一对,最好再添只鹅,家里的院子宽敞,完全可以再盖上一个鸡舍,多多的养鸡鸭鹅,每日能生好多个蛋,细水长流是笔不小的收入。
王红英光想一想就觉得很美,把这想法同儿子儿媳妇说了。
秦小喜是同意的,以前家里种田种地,虽大部分活儿孙木青干,王红英多少要帮忙,因此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照顾鸡鸭,现在改种桑苗,王红英可以腾出手脚专门照顾牲畜,今后一家三口各有分工,每个人都能挣钱,秦小喜觉得,这想法靠谱。
孙木青也点头说好:“就按娘说的办。”
其实从前王红英不养那么多家禽,还有另一层原因,便是手上的钱不够,家里不是这堵墙塌,就是那块瓦漏,叫人修补就得花钱,手上得的银子往往还没捂热就花了去,因此一直没有余钱去买多的家禽,儿孙绕膝,家禽满园,田广地丰,有大房子住一直是王红英惦记的好日子。
三人在集市逛了一会儿,看着要到晌午,肚子开始叽里咕噜,王红英从包袱里掏出几个煮熟的红薯,说找个水井喝几口井水,就着红薯垫吧一顿,早饭就是红薯,孙木青实在不想再吃,光是想想就觉得胃烧的慌,提议去吃排骨面。
说起那排骨面,也算是他跟小喜的一段缘分,小两口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但是王红英有些舍不得:“算了,你俩吃我就爱吃那个。”
这话没人信,秦小喜挽着婆婆的胳膊:“这怎么能行。”
孙木青在一旁搭话:“全都去,吃一碗面也花不了多少钱,咱们辛辛苦苦做事做活儿,为了啥?不就为了过过好日子吃口香的,咱又不天天来,下一次馆子又怎么了?”
王红英吞了吞口水,那个排骨面她是听说过的,也路过过,闻那味道就知滋味很好,把心一横:“吃!”
到了面馆,孙木青叫了三碗排骨面,面还是原来的滋味,筋道的面条,奶白的骨汤,还有裹着厚厚酱汁的大肉排骨,一口啃下去,叫人满口肉香,秦小喜吃面先喝面汤,笑着问王红英:“滋味可好?”
王红英呼噜呼噜的吸着面条:“好着哩,今日算享福了。”
原以为娶了儿媳妇之后一家要勒紧裤腰带过活,咋还越过滋味越美了呢?王红英摇了摇头,心想还是从前自己目光短浅了,再或者小喜这丫头根本不是什么命硬克夫的,而是一个有福气的宝贝,再或者是他家木青福气命更硬,能合得住小喜的八字。
美美的吃完了面条,王红英又去面馆灶台前转悠了两次,想要瞧瞧人家是怎么煮面条的,回去她也煮一煮,让家人能常吃上这好味的面,那面馆的老板倒是不避讳,乐呵呵的和王红英分享秘诀,做面条的面团要揉的好,这个面才劲道,王红英心想,不就是些白案功夫,她做了多年的饭,有经验。
但更重要的其实是配料,煮面的汤是加了大棒骨熬的高汤,那大肉排骨则加了大料卤,耗时耗力,也费油费柴,自己在家煮十分麻烦,但是王红英还是记下了,往后有机会可以试试。
但一家人没有想到,偶然下次馆子就叫村里人瞧见了。
傍晚时分,一家子走路回村,孙木青走在最前头,提着装猪的笼子,另外一只手提了两只大母鸡,王红英则提着鸡崽和公鸡,还有两只鸭走在后面,秦小喜怀里抱着一堆麻线棉线,一家三口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满载而归,有说有笑的高兴极了。
王红英哼起了很久不唱的小曲儿,那曲子秦小喜也会唱,时不时的和婆婆和音,倒是欢快。
但人还没进村,有关他们三个去下馆子的消息,就流传开来,再加上他们一次买了那么多的东西,有关他们家的传言越发没谱,高凤莲在心里一通盘算,孙木青家里就那一亩三分田,没有什么私产,打家具办酒席的钱都来路不明,还买猪下馆子,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钱不是他家的,是迎进门的媳妇秦小喜的。
旋即,高凤莲恍然大悟,难怪王红英那么精明一个人人,愿意娶个丧门星进门,原来是盯上人家的钱了。
另外有一人在旁边疑惑地说:“不对,秦小喜那丫头若真带了那么多的嫁妆,不早就嫁出去了,还能轮到孙木青?”
高凤莲压低了嗓门说:“这里头还有隐情的,秦小喜的亲娘已经不在了,现在家里的那个是后娘,要我说呀,一定是秦小喜的亲娘给她留了不少嫁妆,秦小喜没有同家里人说,直接带到了婆家。”
“哎呦,这样说来,秦小喜那丫头也不简单呢,身边有钱不留给娘家,反倒带到婆家来给人家花,这不是吃里扒外嘛。”
高凤英终于说了句公道话:“这怎么能叫吃里扒外,她现在嫁到了孙家,就是孙家的人,估娘家才是胳膊肘往外拐,何况听说她后娘对她是不好的,刻薄的要命,就为这个,她也不会顾娘家。”
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后来也传到了王红英的耳朵里,但她暂时没有功夫理会,家里添了两只猪,添了一堆鸡鸭,她忙着安置那些小东西,又高兴又忙碌,才没工夫和外头那些闲人嚼嘴皮子。
秦小喜把线买回来之后,就开始用新织布机织布,别说,用熟之后还是大机子好用,织出来的布不仅比旧机子的的密实,速度也跟上了,她嘎吱嘎吱的踩着,手上操弄着,不一会儿就能织出两寸。
兽医给了方子,按照上面的种类,孙木青去抓了药,王红英按时按量的给两只小猪喂药,今日吃了最后一剂。
小猪刚抱回家时没什么精神,吃东西也不太积极,但经过细心的救治调理,它们的胃口一日比一日大,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病恹样,肚子都从前圆了好几圈,王红英倒了猪食在槽里,两个肉家伙挤过来哼哧哼哧的抢着吃,能吃就没有问题,就会长肉,悬着几日的心这下彻底安了,王红英高兴地招呼秦小喜出来看:“这对猪崽买的真实惠。”
秦小喜点头说对,瞧着猪吃饭,婆媳两个还没唠上几句闲话,鸡舍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
刚买回家的那两只老母鸡非常的活泼,一天起码越狱三四回,翅膀一扑棱,能顺着矮院前飞到外头去撒欢,王红英总要拿着竹扫把满村的去找。
“娘,鸡舍太小了,得赶快修新的,那么多小鸡住不下,挤得慌,母鸡待不住。”秦小喜说。
这话不假,鸡鸭鸡仔买回来没处放,都挤在一起,王红英时时都盯着小鸡仔,闲暇时总要数一数,生怕公鸡或者鸭子把小鸡仔给踩死了,幸好母鸡的母性很强,总把小鸡护在翅膀下,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不到半个月小鸡就会大一圈,鸡舍可就实在住不下了。
晌午,孙木青从地里回来,王红英赶紧提醒他要盖鸡舍,这事要加紧办放在心上。
孙木青点头说记下了,然后坐到堂屋里去看秦小喜织布,一边看一边吃着甜瓜,吃饱喝足歇了一会儿,出门去找许大何。
这小子最近也不知咋了,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跟前出现,孙木青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有去找他,到了家到了他家才晓得,这憨小子前阵子忙着秋播,最近则是忙着和他娘生气、。
见好哥们来了,许大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木青,咱俩上镇上去耍两天,在家我憋的发霉了。”
孙木青坐到许大河的床上,床板嘎吱一响,他说:“去耍啥,我忙得很,没有功夫去,今儿找你有事叫你帮忙。”
徐大河听了点头:“找我帮忙也成,实在不想在家呆,前儿去找过你两回,都没找见人,成家的人果然不一样。”
这话有些酸,孙木青笑着调侃:“咋地,羡慕我?”
许大河哼哼两声没说话,瞧他这无精打采,孙木青不免多琢磨了一会儿,用胳膊碰碰许大河的肩膀:“咋觉得你和霜打的茄子似的。”
才说完,许大河的大哥许大江走了进来,许大江比许大河大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进屋拉了张长凳靠床坐下,对孙木青说:“木青,你和大河关系好,帮我劝劝他,叫他别犟了。”
孙木青不解的抬抬眉毛:“发生了啥事?”
许大河有些不耐烦,冲他哥说:“这事有什么好说的,我不乐意。”
许大江眉毛一抬,急吼吼拍了许大河一把:“你还不乐意,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个啥模样,有姑娘乐意嫁你,就是天大的好福气,还挑三拣四,难不成你还要娶个天上的仙女儿?”
“三日不见,还真说上媳妇了。”孙木青道。
许大河别别扭扭躺下,把背朝向他们,许大江叹了口气,又对孙木青说:“你帮我劝劝,晌午在俺家吃饭,我家割了肉。”说着走出屋去。
见许大江走了,孙木青拍了拍许大河的肩膀:“得了得了,快起来,你和我说说发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