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们互相使出眼色,将手中的瓜子扔到一旁。
安婧被她们堵住去路。
“哟,这不是时太太吗?好巧。”
“时太太,你来这里干嘛?”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来找冉烨红的?”
她们回忆起那天拍合照的时候,安婧趁机巴结人家冉老板。
搞笑,人家女老板是集团公司的ceo,平时很忙的好不好,哪有空闲跟她聊天。
安婧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租客名单。
她点头:“嗯,我确实要找冉烨红。”
贵妇们捂嘴笑了。
她真以为自己巴结上人家了?
空气里飘来几股浓烈的香水味。
安婧捂着鼻子,勉强跟她们笑了一会儿。
安婧:“其实我也是来找你们的。”
贵妇们表情惊讶。
“来给我们倒茶吗?”
“哎~还是别了,我怕时太太闻不惯茶叶的味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
最后说话这位伸了个懒腰,回到旁边的沙滩椅上,惬意地躺了下来。
“快说,别耽误我们太多时间。”
其他两位见状,也都跟着坐了回去。
手里抓着一把瓜子,饮料喝得咕噜咕噜响。
地上全是她们吐的瓜子皮。
既然是时太太主动要来找,那她们就把该有的姿态都摆出来,毕竟都是长辈。
安婧主动走到她们面前。
“刘秋芬、严玉华、兰秀英——这是你们的名字,对吧?”
三个贵妇面面相觑。
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是又怎么样?时太太,我们是你婆婆的好姐妹,是你的长辈,你这样直接喊我们的名字,未免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另一个贵妇也很生气:“就是!你在国外就学了这么点规矩吗?”
剩下那个比较淡然,已经忍不住开始打瞌睡了。
她慵懒道:“有事就直接说吧,我一会还要出门按脚。”
安婧翻了翻包,把准备好的合同取出来。
“你们的房租到期了。”
三位眼神一愣,脸上浮出不悦。
“怎么了?管天管地还管我们房租到期?”
“合同都带来了?没必要没必要……”
“是乔淑棠叫你来的?嚯,真过分,身为姐妹不给我们减房租就算了,居然还找人来催!”
安婧不想跟她们废话,直接把自己的房东契拿出来。
顺便抓了一把她们的瓜子。
贵妇们看到房东契后,一开始还不以为意。
直到视线往下走,看见签署栏那里,写着安婧的名字。
三人顿时一道晴天霹雳。
她居然是新房东!!!
刚才还对她口出狂言的刘秋芬开始舌头打结,弱声问:“所以……你是来让我们交房租的?”
安婧淡定嗑瓜子:“不是啊。”
贵妇们松了口气。
嗐,吓死~
安婧觉得这个瓜子不好吃,又给她们扔了回去。
“我是来请你们搬出去的。”
第20章
贵妇们还没完全缓过来, 就又被她这句话惊得心跳加速。
华庭壹号建立十几年,从未有过租客被房东叫走的先例。
贵妇们气得咬牙切齿。
“我们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从你还没嫁进来的时候, 我们就已经是这的房客了,凭什么你让搬就搬!”
“就是!时太太不要太过分, 别忘了, 我们还是你婆婆的姐妹!”
“你平时对待长辈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面对她们的强词夺理,安婧早有准备。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内容展开,全是这帮贵妇近几年的情况明细。
安婧:“五年前, 你们开始拖欠房租,助理上门找你们的时候, 你们借口说在国外旅游。
“三年前,助理发现你们养了几只缅因猫,把我们的沙发和窗帘抓得破烂, 可你们至今没有赔偿。
“几个月后, 附近在修建商场, 你们打电话给物业,说施工队影响你们的睡眠质量,你们要求免费从d区换到a区。
“去年九月,你们连续三个月拖欠房租, 助理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在按摩城按脚。
“哦,还有今年的二月、五月、九月——”
“停停停!”严玉华赶紧打断她。
她们渐渐泛起不安。
这些事情, 就连时以泽和乔淑棠都没有太过计较, 结果安婧一来,就把这几年的账给她们算得明明白白。
……看来时太太不好糊弄。
严玉华僵硬地理了理衣服。
”不就是要房租吗, 三万五我们又不是交不起,给你行了吧!”
一旁的刘秋芬和兰秀英没有说话,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安婧。
安婧:“不对啊阿姨,我刚才说的是——请你们搬出去,并且,我还要求你们补上这几年欠下的房租,以及因为养猫而导致的家居破损。”
安婧点开手机计算器算了下。
“大概也就……六十来万吧,我们买的沙发可都是欧洲进口的真皮呢。”
严玉华咽了咽口水,声音略微发颤:“时太太,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时以泽和乔淑棠都知道,可他们并没有像你这样斤斤计较啊,咱们几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至于这样条条框框的吧?”
兰秀英也在一旁附和:“对啊,而且我堂姐和你婆婆是表亲,虽然平时不常走动,可血脉相连啊,就算要赔偿……也不能让我赔这么多吧!”
一直发愣的刘秋芬听了,也赶忙站起来:“我和你婆婆的同学是亲姐妹,我们几个打小就玩在一起,你老公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让我赔六十万?你婆婆答应吗?你老公答应吗?”
虽然能说会道,但三人显然没了底气。
安婧叹息一声:“那好吧,那给你们减免一点费用,就当是致敬你们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情谊吧。”
看她认认真真重新计算的样子,三人再次紧张起来。
感觉时太太也不是那么绝情?给她们减个二十万应该没问题吧?再不济,减个十万、十五万也行啊!
可恶,这些钱都够她们一整年的按摩费用了。
安婧重新计算好了。
她抬起头,毫无波澜:“原定你们需要赔偿六十二万,但念及各位阿姨和时家的关系,我给你们减到了六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可以吗?”
“不可以!”
“时太太,你不能这样算计我们!”
“那天让你倒茶的是乔淑棠,又不是我们叫你倒的,至于这么记仇吗?”
贵妇们气疯了。
现场吵个不停。
这时,安婧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时景亦打过来的。
她脸上立刻扬起笑容,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儿砸~”
等了半天,那边没出声。
安婧看了眼屏幕,确定不是信号的问题。
她接着问:“今天上课怎么样啊?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时景亦还是没有出声。